阳光明媚,天山共色。
这一个月以来,覃樾每天按时起床上早课,吃饭,上午课,吃饭,去药阁和江临聊天,摸三角肌,睡觉。
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
不内卷真好,不当出头鸟真好!覃樾态度认认真真,努力将成绩维持在中游的状态,毕竟不上不下才不会惹人注意。
覃樾深谙生存之道。
至于废柴的她如何能做到不垫底?只能说,基础课实在是太基础了,无非就是理论知识,作为一个文科生,这可是她的专项啊!
修仙,就是这么简单。
“今天这节是最后一节基础课,明天将会由其他长老来考查你们的学习情况,之后进行亲传择选,诸位务必好好准备,成为亲传,你们在修仙大道上才能更进一步!”
执教慷慨发言,搞得这些内门弟子各个斗志昂扬,势必要在明天的择选上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表现。
亲传弟子择选?哦,跟她覃樾有什么关系?
得了亲传还得天天学习更复杂的课程,练习术法,被长老追着卷生卷死,万一和正派宗门打架还得冲在前,死得最快。
覃樾如今很惜命,只想当个安安静静的小透明。
她打了一个哈欠,从前每天上早八,现在每天上早七,困得嘞!
覃樾直接回宋雅居睡到了中午,顶着乌七八糟的头发,她思量片刻,反正下午没课,不如去药阁找老江。
混熟了覃樾连阁主都懒得叫了。
老江也是个挺自恋的人,说他身材练得好,他恨不得让你一天摸八百遍。
这人,能处。
占多了便宜的覃樾内心有些愧疚,决定在药阁多帮帮老江。
她用院子内的竹子做了不少竹管放在药圃,管子上隔一段距离挖个小洞,塞上戳成筛子的小管子,再将竹管和水源连接在一起,中间弄个小阀门。
阀门一开,水流呼呼流进竹管里,再从小筛子里喷出来!
简易版喷灌系统。
覃樾很满意自己的天才之作,这样一来减轻了老江的挑水负担。
只不过喷灌装置做得有点少,覃樾睡醒后又弄了一堆竹子过来。
扛着竹子,吭哧吭哧。
这段时间疏于运动,身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覃樾抗了一会儿抗不动,坐在石头上歇息起来。
宗门就是好啊,空气都比山下的村子清新几倍,鸟儿畅快地鸣叫,“啾啾啾~啾啾啾~”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鸟儿是这么叫的吗?
覃樾疑惑地向叫声源头寻去。
拨开郁郁葱葱的枝叶,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她随手扯了根棍子,心里有些紧张。
一团黑白相间的毛绒绒坐在地上,耷拉着耳朵背对着她,身子圆滚滚,覃樾越看越眼熟。
那东西听见人来的脚步转过头,两个黑乎乎的大眼圈,白胖白胖的大脸,仔细一看,和眼圈融为一体的眼睛里饱含泪水。
好可怜的大熊猫!
覃樾见到现代生物,一下子就觉得亲切起来。
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熊猫的脚不知被什么物体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流着血。
它捂着伤口,泪汪汪看着覃樾,好一副凄惨的模样。
覃樾伸手想看一下它的伤势,小东西嗷呜一声,她连忙把手伸回来。
还挺有脾气。
熊猫在上古神话里是神兽,战神蚩尤的坐骑。
虽看着蠢萌蠢萌的,但在这个修仙界,任何猛兽都比自己这个弱鸡强大。
所谓人不可貌相,兽亦是如此。
想到现代熊猫经常吃竹子,覃樾把自己放在路边的嫩竹扛了一把过来。
果然,那东西一看见竹子眼里便闪闪发光。
这就好办了。
覃樾对其晓之以理:“小萌萌……”
“嗷呜嗷呜!”谁是小萌萌,老子是食铁兽!
覃樾一顿:“这么凶?这么凶还吃竹子……”
食铁兽:你懂什么!老子火气旺,要吃竹子降火!
覃樾想了半天,换了个称呼道:“小铁呀,你脚上怎么回事儿呀?”
那熊猫受伤了也不忘记吧嗒吧嗒啃竹子。听见有人关心自己,竹子也不啃了,扒拉着腿给覃樾看。
这口子不像是寻常的尖锐物体所伤,覃樾记得,基础课上执教讲过一种困阵,专为束缚所用。被困者强行突破,身上将会出现破阵时经历的阵气痕迹。
这伤口与书上所绘图案极其相似。
这么说,这熊猫是从某个阵法中逃脱出来的。
覃樾扒开它的皮毛检查了一番,果然,大大小小的痕迹不计其数,而脚上伤口最为严重。
小东西拉着覃樾袖子摇了摇,覃樾无语,熊猫也会撒娇。算了,先治一下再说吧。
碧绿的光芒流转在掌心,再缓缓流进鲜红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渐渐的,熊猫身上其他伤痕也消失不见了。
覃樾想,此事还得和老江说一下。救了一只熊猫事小,万一它惹出什么麻烦,问罪的就是自己了。
她叮嘱道:“小铁,等我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全是竹子,你想怎么吃怎么吃。”
熊猫小铁抱着一节竹子,憨态可掬看着覃樾。
覃樾便转身去扛路边剩下的竹子,回到密林时,小铁跑了。
覃樾和老江说完熊猫小铁的事,江临一脸懵地回答:“我入宗门以来,没听过食铁兽这种灵兽啊?宗门有吗?修仙界也没它的传说啊?”
覃樾:……
看来只能指望小铁和现代熊猫一样,好好在山里待着别出什么事端吧。
覃樾从药阁出来,一边走一边默默祈祷。
有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
覃樾在九苍门学习了一个月,虽然不能将那些基础心法运用到修炼上,但因为宗门灵气缘故,自己的治愈术好像更精进了一点。五感也聪敏了一些。
此刻风声乍起的瞬间,她听见有其他的声音跟随在身后。
覃樾走快身后走路的声音也变快,她走慢,身后的步伐也变慢。
坏了,这是冲着她来的。
覃樾入宗以来一直老老实实,除了上课以外就是和老江打交道,连一起上山的凌风也只在课上见面,不曾和谁拌嘴,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覃樾想不明白,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她鬼鬼祟祟来到一棵树下,左右看着没人,从怀里掏出一包什么东西,挖了个坑埋了。末了,不忘记在树干上做了记号。
做完这些她装作肚子疼痛的样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方便去了。
在她离开后,一只圆润的灵兽来到方才她埋东西的树下,看覃樾没回来,便伸出爪子使劲挖呀挖。
覃樾则躲着,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树下,身形看起来不像是人。她大喝一声,那东西听见声响就要跑,刚抬脚就被一张大网束缚住。
它是灵兽,一张网本来奈何不了它,奇怪的是网上有法阵,一时半会儿挣不开。
覃樾平时虽然苟了一点,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宗门人比较随意,在吃食方面更是潦草。没办法,覃樾只好自己弄点小陷阱来抓点野味打打牙祭。
正好,这张从老江那讨来的束网就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覃樾走近一看,嚯,这不是小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