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四个小时的搜寻,终于有人在深山的某一个地方有了发现。
因为纪然和程安的提前嘱托,乡亲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蒋跃,蒋跃在得知了大概位置之后,找了个体力好的年轻小伙,背上程安带着纪然,大家一起往那个方向赶去。
等纪然几人到时,已经有好几个乡亲聚集在这里。
虽然纪然期待着能见到好端端的蒋华龙,但非常遗憾,她只看到了一副尸骨。
蒋华龙尸骨所在的位置在大山比较高的位置,在一棵大树的下方,尸骨污黑,原本穿着的衣服破烂稀碎的掉落在尸骨周围,距离头骨边很近的位置有一块沾着一些不明显的褐色痕迹的尖锐的大石头。
纪然喘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快速的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尸骨如今已经看不出死亡时的姿势,但是尸体要变成如今的样子,死亡时间恐怕最少也在一个月以上,纪然知道,现场恐怕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唯有尸骨也许还能告诉他们,蒋华龙在山上遭遇了什么。
纪然想着,蹲到尸骨的边上开始了简单的勘察。
她一边看着一边对被扶着站在一边的程安说道:“尸骨上有多处明显齿痕,齿痕的深浅大小长短有很明显的差别,应该不是同一种动物的。”
纪然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这些痕迹都说明蒋华龙被山中动物啃咬过,那么对于他死因和死亡时间的断定,都将会造成很大的难度。
纪然叹息一声,看了一眼颅骨边的大石头,然后轻轻将蒋华龙的颅骨转动方向,果然如她所料,她很快看到了后脑的大面积蛛网状裂纹,纪然不敢再继续转动,拿出手机仔细的拍摄了一段视频发给祁月舒。
程安不方便蹲下,扶着他的小伙也不敢上前,他只不远不近的一丝丝观察着尸骨,希望能判断出是否有他杀的可能。
这时,蒋大牛赶到了。
他看着地上的尸骨,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应该,怎么会呢...”
蒋跃一见蒋大牛,就冲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指着地上的尸骨怒骂:“这就是你说他会没事?你看看他!你要是早点来找他,他有可能就不会死了!这是你的儿子!他才二十岁!智商只有八岁!你怎么忍心一个多月都不管他!”
蒋大牛愣愣的抬头看向高耸的大树,有些木讷的说道:“他一定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我教他的,晚上要上树上睡觉...”
拍完视频的纪然听到了蒋大牛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树的高度,遗憾的说道:“我的手不行,上不去。”
程安也抬头看着,纪然又转头看他:“无法判断意外还是他杀,我们得报警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都下意识看向了村长。他们从没想过,在山里找到死人还需要报警。
蒋跃也愣住,放开了蒋大牛看着纪然问道:“真的要报警吗?蒋大牛不会杀自己孩子的。”
蒋跃说着,还看了看大受打击好像在梦游一样的蒋大牛。
纪然点头说道:“一切的非自然死亡,都应该找警察来看一下。”
程安也在这时说道:“月季花下的东西,也该挖出来了。”
纪然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有理,蒋华龙被发现了,那么,有可能是被埋在月季花下的人,只有一个人了。
蒋跃还是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拨打了报警电话,程安也给王局长打了个电话,担心因为他们此前的一系列调查,会给后续派出所与刑警队的合作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在得到了王局长的允许后,程安又对蒋跃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最后,蒋跃留了两个胆子大的在原地等待,其余的人就一起下山了,也包括失魂落魄的蒋大牛。
很快,这件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嘴里都在讨论着蒋华龙的死亡,警察没有来之前,猜什么的都有。
“你们还这这里打麻将呢。”一位妇女来到大家打麻将的地方,脸上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她说道:“村长带着人在挖月季花呢,听说下面埋东西了,好多人都去那里看热闹了。”
这名妇女的话让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而朱秀芳的手在此时忽然开始发抖,她把头低低的垂着,担心别人看到她脸上的惊恐。
麻将桌上的女人们麻利的算了账,结伴一起准备去看热闹,朱芸喊朱秀芳道:“走走,不知道埋了什么东西,闹这么大动静。”
朱秀芳一边试图压制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一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得去老宅喂一下鸡,我马上来你先去吧。”
朱芸不疑有他,嘱咐她慢一点,便快步追上了其他人。
朱秀芳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两口,这才大步向着自家老宅走去。
这个老宅离村子不远,是很早以前蒋先勇父母盖起来的土房,现在已经住不了人,他们也没拆,留作了做农活储存食物饲养牲畜的地方。
朱秀芳年纪虽大,脚步却非常快,她很快就来到了老宅门口,她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推开围住老宅的简易小门,快步就走进了老宅中。
老宅中昏暗潮湿,角落里堆放着许多已经发芽的土豆,还有很多年代久远的旧家具静静的放在墙边,因为饲养着猪和鸡鸭鹅,屋内的空气非常难闻,朱秀芳却好像闻不见,她径直来到了左边的一间房间,在一张红木雕花的旧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绿色的编织袋。
朱秀芳没有打开编织袋,她拿过床边一个红白相间的背篓,将编织袋放进去,然后背上背篓又匆匆离开老宅。
刚踏出老宅的门,朱秀芳脚步猛地顿住,她看到自己家老宅的小院里,站了两个她并不熟悉的人,准确的说,是一站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