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沐芸惊得目瞪口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还有这样奇葩的习俗,这哪是习俗,分明是恶俗,这叫什么事啊。
沐芸问道:“新郎家欠了你们部落首领多少银子?”
巴仁老爷子打了个嗨声:“倒也不多,只有五两银子。只是,这些年利滚利地滚下来,已经有一百多两了。”
沐芸摸了摸腰间,没带银子,问姜珣:“你带银子了吗?”
姜珣瞪大了眼睛,一百两呀!怎么,沐芸要替人还债?这心地也太善良了吧,但是,他知道,沐芸这样做一点都不奇怪。
“真是不巧,我身上只带了十两。”
“都给我。”
姜珣将银子放到沐芸手中,沐芸转身对紫绸男道:“新郎家欠你们首领的银子,我来承担,这是十两,先做定金,明天我们会把银子送来。”
紫绸男呵呵一笑:“哟呵,这天底下还真有好管闲事的人。但是,不行。已经说好了的,今晚这洞房花烛夜,珍花儿必须跟我们首领住。你算什么东西,非要横插一杠子?”
巴仁老爷子虽然不知道沐芸和姜珣的来历,但是看他们肯出手相帮,还拿出了十两银子做定金,便知是真的遇上了好人。赶忙上前,对紫绸男道:“小老儿不才,愿意做个中人。”
紫绸男一扒拉巴仁老爷子,不耐烦地呵斥道:“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姜珣一把扶住巴仁老爷子,愤然说道:“我们已经说了,明日就把银子送过来。不过十几个时辰,你们首领就不能宽限一下吗?况且,你们还是同一个部落的。”
紫绸男道:“没有首领发话,我可不敢自作主张。不过,既然你们真要帮他们,我倒是有个主意。”
沐芸道:“什么主意?快说。”
紫绸男道:“光留下十两银子可不成。我看,不如让这位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只要明天银子送到,我们就将姑娘完璧归赵。”
说罢,紫绸男便要伸手拉沐芸的胳膊。刚要触及到沐芸,猛然另一只手嘭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姜珣厉声斥道:“干什么?你还想上手吗?”
紫绸男咧了咧嘴,没想到,看着奶油似的白面小生,竟然还挺有手劲,攥得他生疼。
一直蔫头耷脑的新郎,眼见沐芸要受辱,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跨前几步,也挡在了沐芸前面,鼓起勇气对紫绸男说道:“有事说事,莫要动手。”
紫绸男冲着跟来的几个人喊道:“今天给不上银子,就把珍花儿带走。”
跟来的几个人上前要拉拽新娘。沐芸上前挡住珍花儿,伸手亮出一物:“我看谁敢!”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沐芸手中亮出一块精致的玉牌。
“金莲宫?”紫绸男顿时愣住了,这不是王后娘娘金莲宫的玉牌吗,怎么,眼前这位姑娘是金莲宫的人?
巴仁老爷子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姑娘,你是?”
沐芸扬起脸儿:“我是王后娘娘乐安公主即将认下的干女儿。”
姜珣心中暗笑,沐芸,真有你的,人家乐安公主要认你做干女儿,你不答应,这会儿倒学会扯虎皮拉大旗了。
姜珣紧着擂鼓助威,指着紫绸男这些人,喝道:“王后娘娘的干女儿在此,不许胡来。”
紫绸男一脸的茫然,怀疑道:“我怎么没听说王后娘娘还有一位干女儿?”
姜珣呵呵一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这是王后娘娘将要认下的干女儿。不然,她手里怎么会有金莲宫的玉牌?”
沐芸道:“金莲宫的玉牌在此,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王后娘娘吗?”
紫绸男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王后娘娘乐安公主,那可是可汗的心尖尖,在可汗面前说一不二,谁敢惹公主不快?眼前这丫头若是回去告上一状,说不定明天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心里这样想着,他嘴上却依旧强撑着硬气:“新娘子将初夜献给首领,为自家抵债,为自家脱罪,这是我们噶谷部落的习俗,从来就这样。就连可汗也要尊重我们的,你们凭什么阻拦?”
沐芸越听越气,怒道:“习俗就是对的吗?违背人伦的习俗就该废除,就该阻拦。”
姜珣冷冷地对紫绸男道:“你这些话,敢当面跟可汗说吗?”
紫绸男抽了抽鼻子,嚣张的气焰顿时减了下去,就凭他一个部落首领的小跟班,这辈子恐怕都到不了可汗跟前。
姜珣又转向巴仁老爷子:“老伯,这一百两银子的事,包在我们身上了。明天,我们必定将银子送来。婚礼继续,新郎新娘不要怕,该入洞房入洞房。”
沐芸将手中的玉牌塞到珍花儿手中:“新娘子,拿好这块玉牌。有玉牌在,谁若冒犯你,谁就是冒犯金莲宫。我看谁有这个胆量。”
卉儿走到紫绸男面前:“你要清楚,冒犯金莲宫就是冒犯王后娘娘,冒犯王后娘娘就是冒犯可汗。若是惹怒了可汗,我不说你也清楚后果。今天的事,你看着办吧。”
紫绸男喉结一动,心里“咚”地一下,冒犯金莲宫?冒犯王后娘娘?谁敢呀。再说了,我这条命就值一百两银子?我还想好好活着呢。算了,还是先撤吧。
紫绸男嘿嘿一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原来这位姑娘是王后娘娘的干女儿,失敬失敬。我这就回去向首领复命。”
紫绸男转身挥挥手,带着来人悻悻地走了,边走边嘟囔道:“真是倒霉,今天怎么遇到了金莲宫的人,新郎新娘都没话说,生生被三个外人给搅了。”
新郎新娘走到姜珣和沐芸面前,屈膝下跪,就要叩头。姜珣和沐芸赶忙将二人拉起。
沐芸问巴仁老爷子道:“用新娘的初夜抵消债务,这真是你们噶谷部落的习俗?”
巴仁老爷子道:“是的,这在我们噶谷部落,早已见怪不怪了。”
沐芸皱起眉头:“这分明是一种恶俗。如果任由这种恶俗存在下去,还会祸害多少新娘啊。”
珍花儿流着眼泪,拉住沐芸的手,一口一个“恩人”,不知怎么感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