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禄百解说了外面的情况,二三兄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开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邻居被贼人杀害;可要是开了门,那些贼人不仅会抢走家里的粮食和肉食,还可能会杀光所有人。
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云泱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禄百解,认真地问道:“哥,你有把握对付他们吗?”禄百解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王二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泱,说道:“阿泱妹妹!你不是之前说过,这种时候不能有菩萨心肠吗?怎么现在你却……?”、
云泱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接着,她看着王二根,耐心地解释道:“门,只能防住君子,防不住小人。就算我们在墙上洒满尖锐的石头,用无数重物堵住大门,但只要他们想要进来,总会找到合适的工具,最终还是能破门而入的。”
“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先救下那几个邻居。”
“但是……”刘三保还想反对。
“好了,就这么定了。”
禄百解提前结束了对话。
然后丢下一句:
“你们仨先回屋里。”
“老二、老三照顾好妹妹。”
说完这句话,他足下一点,身形就消失在夜空里。
云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禄百解的行事手段了,她决定听大哥的话。
但走之前,她还是要帮她的好大哥一把的。
云泱她故意走到墙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你们别在外面鬼叫了行不行,我们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王二根和刘三保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丢了魂。他们急忙走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云泱,压低声音焦急地说:“妹妹!你在干什么啊!”
“你这么喊,岂不是要害死外面的邻居?”
云泱用力推开二三兄弟,一脸认真地说:“你们想什么呢?我这是在救他们!”
“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这只是一种策略,叫做激将垃圾话,就是刺激他们……诶,算了,没时间了,我等会儿再跟你们解释。”
“现在,你们别打扰我就行。”
毕竟,敌众我寡,只要让对面的人以为他们都躲进屋子里去了,院子里没人,放松了警惕,百解哥就能找到机会下手。
二三兄弟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松开了手。
于是云泱踮起脚尖,双手围在嘴边,又开始说垃圾话:“你们在外面如何,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我们的屋子好好儿的,还有吃有喝,我们又不用出门!”
“实话说,我也不怕你们报复,反正家里吃得多,不如等你们都冻死了,我们再照常出门,岂不省心省事。”
“所以”
“我劝你们这些老弱病残的,识相的话赶紧滚吧!”
这也太恶毒了……
一番话下来,别说外面的人了,连二三兄弟都想去找个木鱼替云泱敲一敲,为她攒点功德了。
结果云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招呼二根和三保一起离开。
“行了,走吧,咱们回房去吧!”
“外头风好大,冻死个人了!”
二根、三保:“……”
云泱一顿垃圾话输出,气完就跑可还行?!
……
说完院内,再来说说院外的情况。
“等等,你们刚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吗?”其中一个中年人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但现在,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院子里的人,居然真的回房间去了。
“听到了啊,那个小丫头真是太恶毒了,竟然……竟然……!”
巷子里还仅剩的四个人,心生绝望、老泪纵横。
“听到了吗?”
“她说她们家里还有很多吃的,而且不用出门。”朱老七望着身后从罗老大那儿借来的几个兄弟,眼神里满是算计。
“那又怎么样?”为首的男子,额上有一道疤。
“足够撑到把我们都饿死冻死。”朱老七又强调。
“对啊,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吗?”
尤其是说到食物充足的时候,朱老七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别人脸上了。
“吗的!”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阴恻恻地瞪着朱老七,掏出一把刀,抵在他的脖颈上,然后不耐烦地说道:
“是你说禄大虎那个小畜生没死,罗老大才把我们派出来的。”
“现在别说人了,连门都弄不开,还叫我手底下一干兄弟陪着你在这里挨冻。”
“朱老七,你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男人说着话,刀刃也往前送了两分,朱老七的脖颈很快被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不怕实话告诉你,罗老大之所以愿意让我们跟着你出来,就是为了把禄大虎和他那两个蠢的要死的废物兄弟一并带回去的!”
“今日若是没个结果,我保证摘了你的人头,再掏了你的脑髓,带去给罗老大当个酒碗使使!”
朱老七闻言,先前的嚣张气焰全都没了,只觉得寒风吹得脖颈凉飕飕的,他两股颤颤,差点当场就要尿出来。
他知道,这人没有说假话。
罗武此人阴暗又扭曲,最是记仇。
他对于得罪他的人,那是相当下得去狠手的。
有传言,罗武命人将自己的对家削成人彘,放在坛子里当尿壶使,或是将皮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做成包子喂给亲人吃,亦或是直接将人剁成十几块喂狗……
朱老七听说罗武有一回惩治自己叛逃的手下,当着他的面叫了十几个乞丐轮流欺辱他妻子致死也就罢了,还让人割去他的眼皮,令他无法闭眼,再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妻子的皮剥下来,做成了人皮灯笼。
……
另一边,禄百解直接翻进了隔壁院子。
这里除了张剩和孙家两个户口本的尸体,只剩一些残垣断壁,再加上,今夜云层太厚,无星也无月,家家户户都遭了灾,连个灯笼都没人点了。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非常适合隐匿身影。
禄百解靠在一片残墙上,冷冷地盯着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