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二百九十八
作者:顾池与   清穿好孕连连,宿主越发不得闲最新章节     
    府里出了人命,舒瑶这个侧福晋有义务往翠微院走一趟。
    “主子要现在过去吗?”泽兰问道。
    “不急,去小厨房传些早点过来,等这个消息传得府里人尽皆知之后咱们再过去。”
    去那么早干什么,她现在又不是管家的人,还是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用过早膳,舒瑶才起身前往翠微院。
    琼华院和翠微院隔了一个院子两条过道,不近不远,几百步的距离,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
    舒瑶到的时候,福晋那拉氏端坐在翠微院正厅,神情严肃。
    “给福晋请安。”
    见了她,那拉氏放缓了神色,温和道:“慧敏福晋起来吧,你身子重,这边有些乱 ,你不该来的。”
    “妾身听说宋格格她……”舒瑶顿了一下,将口中的几个字压下去,继续说,“觉得不可思议,不知是不是消息传茬了,特意过来看看,不知宋格格现在怎么了?”
    那拉氏看着舒瑶一番毫无破绽的言语,心中佩服,她知道自己的动作瞒不过琼华院,也没打算瞒着。
    从舒瑶告诉她还有一个遗漏的仇人开始,那拉氏就知道舒瑶不会揭穿她。
    她们达成交易,彼此就有了把柄在对方手中,凭这一点,那拉氏不怕舒瑶会向王爷告发她。
    做戏谁不会?那拉氏垂眸间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府医说发现得太晚,宋格格已经气息全无,回天乏术了。”
    “这……宋格格怎么如此想不开。”舒瑶也是一副为宋格格可惜的神态,“她是宫女出身,该知道皇室中人不得自戕,会累及家族,唉……”
    那拉氏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宋格格有什么苦衷该来向本福晋阐述才是,本福晋会为她做主,如此想不开还连累家族,真是犯傻。”
    抬起手帕捂嘴轻咳了一下,嘴边的弧度扬起的瞬间又平复,宋氏,别怪我,怪只怪你当初多嘴,将弘晖的消息传进宫里。
    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女儿的真正死因告诉你而已,帮助了杀女仇人,你活该愧疚,大格格有你这样的额娘,该有多么不幸啊,恐怕大格格在皇权下还为自己的解脱而高兴吧,终于离开了你这个愚蠢又无能的额娘。
    宋格格的死没有在王府里掀起多大的浪花。
    胤禛回府听说宋格格自尽身亡,派人查过,那晚并没有外人进出过翠微院,房间里没有秘药的痕迹,宋氏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气企鹅的证据都表明宋格格之死确实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
    鉴于府医曾经诊断宋格格因为思念女儿抑郁成疾,病了几年少有出现在人前,胤禛并没有继续追根究底她为何自杀。
    宋格格的贴身丫鬟云秋坚持是有人杀害她家格格,这话没人理会,被当成伤心过度胡言乱语。
    说到底还是胤禛对宋格格不上心。
    舒瑶将胤禛的态度看在眼里,对待不爱的宋氏,是如何的冷血无情,她没有失望的情绪,只是更加冷静地告诉自己,要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对男人付出自己的爱。
    爱一个人会因为他的态度产生情绪波动,会因为他的冷血无情而黯然神伤,如果宋氏泉下有知,知道她爱的王爷对她的死亡漠不关心,恐怕会伤心得活过来与他同归于尽。
    福晋念及宋格格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又曾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提议将宋格格提为庶福晋,以庶福晋的规格下葬,也算是全了宋氏的面子。
    胤禛同意了,下令府里不得再议宋氏的事,宋氏的死因,对外宣称是病逝,保全了宋氏的族人,算是为宋氏做的最后一件事。
    事后半个月。
    舒瑶去后花园散步,偶遇福晋携茉雅奇赏花,“给福晋请安,见过二格格。”
    茉雅奇回礼:“侧额娘安。”
    “福晋好雅兴,难得见您来这花园赏花。”舒瑶看着花园里争相开放的花朵,笑吟吟道。
    那拉氏轻轻抚了抚茉雅奇的后脑勺,温和道:“茉雅奇年底就要出嫁了,她心中不舍离家,有时间就多陪她在府中逛逛,我正好也能松泛松泛身子骨,岁月不饶人,这年纪大了,整日坐着,浑身都不太舒坦。”
    舒瑶客气恭维道:“福晋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哪里就年纪大了,您是操劳府里杂事,才觉得疲惫,睡前多按摩一下,会松快一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福晋打发茉雅奇回去随嬷嬷学习出嫁的礼仪,与舒瑶坐到花园的书屋里,两人的丫鬟奉上茶水退出门外守着。
    屋里。
    舒瑶捧着自己的温水小口喝着,脸上带笑小声称赞,“福晋好本事,恭喜。”
    固然是胤禛胤禛对宋氏不上心才没有仔细查探,但是能让胤禛一时间没发现异常,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了。
    那拉氏端起茶盏,云淡风轻道:“你也不赖。”能将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希望福晋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府里该平静下来了。”舒瑶放下杯子,提醒道:“朝中风声鹤唳,王爷整日在外奔波,咱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你说是吗?”
    “你也爱上王爷了?”那拉氏盯着舒瑶的眼睛忽然问道。
    “是啊,王爷那样英俊伟岸的男子,有权有势,才华横溢又细心体贴,为人温柔有礼,对待舒瑶真心真意,朝夕相处间如何能不动心呢。”舒瑶满眼爱意,
    那拉氏仔细研究着舒瑶的表情,怎么也看不出破绽,难道钮祜禄氏真的对王爷情根深种?
    这么聪慧的女子也免不了陷入这情情爱爱的漩涡中来,真是可惜。
    那拉氏这瞬间有些惋惜,在嫁与王爷之前,她梦想的夫君与舒瑶刚才描述的别无二致,可惜啊,王爷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这一面。
    她苛求的爱情,王爷从来给不了。
    如今她已经年老色衰,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初见就见王爷放在心中了,多年来也努力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奏效。
    或许她与王爷在姻缘石上没有缘分,勉强牵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生活。
    没有爱,没有子嗣,唯一的依仗就是这个嫡福晋的位置了,那拉氏低头苦涩一笑,她这辈子,活得真失败,感觉真的太累了。
    半生都在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出嫁前为了家族的期望,出嫁后为了皇阿玛额娘认可,她努力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皇子福晋,为了得到丈夫的认可,她努力跟着林嬷嬷学习管家之事……
    几十年来,总是在为了别人去学习,去做一些本不喜欢的事,本以为天下女子皆是如此。
    可钮祜禄氏她不一样。
    出嫁前在家中受尽宠爱,嫁给王爷也未曾受过什么苦,想做设呢么做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大面上不出错,私底下并未循规蹈矩,嫁给王爷几年,孩子都生了三个,还是那般明媚爱笑的样子,。
    真让人羡慕。
    这样的生活,那拉氏也是期望过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清楚地认识道,她就是她,不是钮祜禄氏,不可能和钮祜禄氏一样,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
    家族,丈夫,儿子,这些曾经被她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的存在,都一一失去了。
    丈夫还在,但已经离了心,再也挽回不了了。
    王爷松口给她解禁,不是因为关心她,只是因为王府不能一直缺少女主人在外交际,不能因为她让外人猜疑钮祜禄氏的为人。
    她早该明白的,刚开始就对她没有感情的人,之后也不会再有,王爷与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她该放下了,那段年少时候的绮念,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该放下了,放过自己。
    今后,她只是乌拉那拉氏,是弘晖的额娘,不是雍亲王的嫡福晋。
    想开之后,那拉氏觉得心中轻松很多。
    之所以为了王爷的态度一再伤心,是因为心中对王爷还有微弱的期待,既然选择放下,那今后王爷与她就只是相敬如宾的王爷和福晋,不是丈夫和妻子。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没有爱就不会心伤。
    舒瑶感受到那拉氏身上的变化,没有出声,从一旁的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画册来看,静静等待着她回神。
    那拉氏回过神来心情不是很好,起身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处理府务了,慧敏福晋自便。”
    “恭送福晋。”
    舒瑶不清楚那拉氏那天想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那拉氏提出恢复请安,整个人身上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面对一众妾室不妒不恨,态度很温和。
    对于恢复请安,舒瑶没什么意见,除了刚开始恢复的那一次她按规矩去了,后面福晋就免除了她的请安,交代她出了月子再去。
    *
    时光匆匆,春去夏来。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能够感受到夏天暑热的威力,宫里的皇上已经定好三日后带太后和一众嫔妃皇子去畅春园避暑。
    胤禛也在之列。
    舒瑶因为临近预产期,胤禛不放心她随行畅春园,安排送她和三个孩子去郊外庄子上避暑,明日就动身。
    本来胤禛是想让她就待在府中待产,但是舒瑶一想到他坐月子的时候又是在夏天,直接拒绝了,主动提出去庄子上。
    庄子上视野开阔,水系发达,即使不能用冰,也比府里凉爽,如今又没有管家的烦恼,多住几个月也使得。
    福晋以管家为由拒绝跟去畅春园,最后胤禛带去畅春园的,是一向安静不惹事与舒瑶交好的武格格和三格格的额娘。
    带着妾室也好拒绝兄弟们送女人的行为,对此胤禛有主动跟舒瑶解释过。
    舒瑶听胤禛说要带别的女人去,小闹了几番,表明了吃醋在乎他的心思。
    胤禛连连对舒瑶保证不会碰武格格和张格格,也不会接受兄弟和下臣送的女人,隔几日就来庄子上见她,给她和孩子们带礼物,这样舒瑶才勉强作罢。
    到了庄子上,舒瑶一天写一封家书让蓝星派人悄悄送去畅春园,表明她和孩子们如何如何的想他,说得胤禛都不想在畅春园待了。
    对此,舒瑶又义正言辞写信告诉胤禛不可以这样做,跟他说要以皇上为重,皇上带着他去畅春园避暑,是看重他这个儿子,要是为了儿女情长置皇上于不顾,皇上肯定会对他失望,觉得他难堪大任,所以为了他的前程,她暂时受点委屈忍受思念也心甘情愿。
    最后这句话说到胤禛心坎上了,他私底下运作的事怕舒瑶担心没有透露半句,但是瑶儿却发自内心关心他的前程,胤禛心中动容,发誓日后会加倍待舒瑶和孩子们好。
    信中情意绵绵,实际上,舒瑶在庄子上别提多开心了。
    没有胤禛在旁边管着,这不让那不让的,底下的人根本拗不过她。
    对于侍女说的那些民间习俗,不能这不能那的条条框框,舒瑶一概不理,经历过现代社会的信息大爆炸,生育过两儿一女,又有医术在身,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子,对于生产之事,已经很坦然了。
    生产最可怕的是十级疼痛,产道撕裂等孕妇最恐惧的事,对舒瑶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不会痛也不会撕裂,也没有生产后遗症,所以生孩子她不害怕,最害怕的是怀孕期间的各种难受,这些无法避免。
    预产期不足一个月,所以舒瑶这次来庄子上是带着接生嬷嬷和乳母等人一起来的。
    生产的时候要做什么,琼华院的下人都已经烂熟于心。
    五月二十日这天清晨,舒瑶被一阵暖流惊醒,检查之后发现是破水了,赶忙唤道:“来人,我要生了。”
    屋里候着的人瞬间都动了起来。
    昨夜舒瑶睡得晚,早上睡得沉了些,宫缩的疼痛对她来说微乎其微,还好醒得及时。
    这次生产异常顺利迅速。
    舒瑶躺在产房的床上,听到接生嬷嬷说开十指了可以用力的话,才刚开始蓄力,就感觉肚子一空,身边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喜悦声。
    “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