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问?”胤禛是真的忘记了。
康熙让他负责遣送京城涌入的流民返回原籍一事。
流民虽已全部返乡,但后续问题依然十分严重。
胤禛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特意记日子。
他只记得新人入府,按惯例是要连续三天留宿新人院中。
除非新人实在不得他欢心,他才会只宿一晚。
就像之前进府的几位侍妾一样。
胤禛对钮祜禄氏还有些印象,力气大又能吃的娇弱格格。
称不上对她有多在意,但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被忘记的存在。
今天下午突然想起昨夜侍寝的钮祜禄氏年纪还小,身体有些娇弱,心里怜惜几分。
才会提前来琼华院,陪她一起用晚膳,晚上就顺势留宿。
听得舒瑶的问话,胤禛是真不知道,而苏培盛心知肚明是为什么。
他本该在贝勒爷来琼华院之前就提醒今儿初一的。
只是爷走得太快,他不好在路上嚷嚷,免得让人听见惹出风波来。
到了琼华院,贝勒爷跟钮钴禄格格相处,他也找不到时机提醒。
这会儿钮祜禄格格自己提出来,苏培盛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她。
“今日初一,福晋应该还在等着爷过去呢。”见胤禛是真不知,舒瑶只好明言了。
弘晖去后,福晋对着他总是一副哀怨的样子,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时候胤禛很少在正院留宿。
但乌拉那拉氏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自己心里愿不愿意,福晋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今日他确实不好在其他格格房里过夜打福晋的脸。
既然要去那还是早点去。
胤禛当即起身,对着舒瑶温声道:“那爷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是,恭送爷。”
胤禛带着苏培盛一干人等离开琼华院,往正院走去。
正院里。
“福晋,主子爷从琼华院出来了,苏公公差人来说,主子爷是往正院来的。”小太监得了消息第一时间给福晋禀报。
刘嬷嬷挥手让小太监下去,“福晋,主子爷心里还是有您的,您别难过了,晚膳没吃,要不要奴婢让人送一些膳食过来。”
“不用了,我没胃口。”
乌拉那拉氏从下午得知四爷摆膳琼华院的消息,就茶饭不思的枯坐在正厅等着。
她知道因为弘晖的死,她和四爷生分了不少。
因为她怨他,怨他为什么不能多派些人手保护好他们的嫡子,怨他为什么事后不能查出真相。
怨他为什么要相信李氏那个贱人,将弘晖的死归于意外。
三个月前弘晖在花园里失足落水。
因弘晖出生时身子弱,她素来管得严,寻常身边总有一大堆人跟着。
那天她例行进宫给德妃请安,在宫里陪德妃娘娘用了午膳才出宫。
还没到府,就见弘晖身边的小太监焦急的在大门口左顾右盼。
见到她的马车飞快上前跟她说弘晖失足落水。
府医说情况凶险,让福晋尽快递牌子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听到这话,她心神俱裂,强忍着悲痛的心情,让刘嬷嬷赶紧取了对牌让人进宫请太医。
弘晖是嫡子,也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好不容易快要长成了,为何会突然落水垂危。
太医来后,好不容易让弘晖清醒过来。
只是他落水时间有些久,身体又不太好,一场风寒,久治不愈,不过十日就病亡了。
那段时间四爷因为公事出差在外。
出发前还跟她说要多关心李氏和她的三个孩子,怕李氏一个人照顾不周。
这叫她怎能不怨,弘晖落水,肯定就是李氏那个贱人做的。
只有李氏才会这么恨弘晖,恨不得弘晖去死,好给她的儿子腾位置。
弘晖是嫡子,有弘晖在,李氏生的两个儿子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何况李氏一直认为,是她害了弘昐。
李氏害她难产,她也只是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让李氏也难产。
后来弘昐的死,可不是她动的手。
她只是开了方便之门,主谋另有其人。
只是对方隐藏得太好了,好到贝勒爷和李氏查不出来。
她也查不出来,线索断了。
所以这口锅被扣在了她头上。
不管她怎么解释李氏都不相信,一直坚定地跟四爷说是她所害。
那段时间四爷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变了,可她无可奈何。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李氏忽然来跟她道歉。
说因为弘昐的死太伤心,魔障了,才会胡乱攀咬,口不择言说出许多伤害她的话。
李氏跪地苦苦哀求,求她原谅。
贝勒爷当时也在正院,无论如何当着爷的面她都只能答应下来。
尽管当时她心里并没有相信李氏的话。
可天长日久的,看李氏一直对她恭恭敬敬,对四爷也是殷勤侍奉。
她以为李氏真的已经走出来了,放下了,就没有再严加监视着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