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八月底的白天可长了,工匠们五点钟下班后到上床睡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而且又是离家在外,没有家庭琐事缠身,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的,这里面啊,难保没有人动那些歪心思,在工地附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出事的陈云喜呢,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喜欢钻单身女人的被窝。他老婆在老家带着两个孩子上学,自然是不可能到工地来陪他的,那他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附近村落里落单的女人身上咯。
在离这里不远的跃进村,住着一位年轻的张姓寡妇。她独自一人抚养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生活过得那叫一个不容易。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位寡妇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改嫁,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两人就碰上了,陈云喜马上就开始投其所好,又是送小礼物又是给小恩小惠的,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这天夜里,陈云喜喝了点小酒,兴冲冲地就去找张寡妇了。本来嘛,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就不在宿舍睡觉,可第二天直到上午下工,都没见着陈云喜的人影,大家就觉得很奇怪。于是午饭空闲的时候,大家就都自发地开始寻找陈云喜的下落。
“该不会是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了吧。”林士平咂吧咂巴嘴,恨不得自己也能跟张寡妇来个春风一度。
旁边有人就拿话铲他,讥笑道:“风流也得像夏队长那样啊,睡个女人还能片叶不沾身,人家可没被女人讹上花钱。倒是你们几个,下流到去强奸妇女,结果怎么样,赔得连裤子都不剩了吧。”
被人当面这么说,林士平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他怒目瞪视着说话的唐二,说道:“关你屁事!老子愿意,谁像你啊,都二十几岁的人了,竟连个女人毛都没捞着。”
唐三都二十五岁,因为穷得叮当响,长得也不咋地,一直都没娶到媳妇。现在被人当面揭短,那得多生气啊,他气鼓鼓地指着林士平大骂:“人渣!变态!强奸犯!以后肯定会遭报应的!”
林士平被“报应”两个字吓得瞳孔一缩,浑身的血都好像凝固了:唐二说得还真没错,他们一起强暴陈春琴的那几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了,陈云喜这么久没露面,会不会也出事了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啊,陈云喜估计是猫尿喝多了,人犯迷糊,所以没能来上工。
这么一想,他心里才松了口气,瞪着唐三的目光立马变得凶狠起来,举着拳头在唐三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的拳头不认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道歉!”
在工地上混饭吃的年轻汉子,哪个不是身强力壮的,唐三才不怕林士平呢,唐三把脖子一挺,硬气地说:“我才不道歉,我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周围人连忙上去拉架。
“行了行了,都是工友,别伤了和气。”
“就是,有话好好说,动手算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拉开两人,众人又开始四处找寻陈云喜,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士平心里直犯嘀咕,陈云喜该不会真出啥事了吧?不行,他得赶紧去张寡妇家瞅一眼,顺便跟她套套近乎,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跟她发展发展。
刚走到跃进村村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像是在瞧什么热闹,他好奇地凑上去,逮住一位短发妇女问:“这么多人在这,是有啥新鲜事啊?”
“嘿!有人掉进咱们队里的灌水渠里淹死了,真不知道咋搞的,水渠又不深,咋就给淹死了呢?”短发妇女纳闷。
“啊?还有这事?”林士平心里“咯噔”一下,菩萨保佑,千万别是陈云喜出事才好,不过看看水渠的深度,也不过到成年男人的胸口,陈云喜中等个头,这点水淹不死他。
可他这口气还没松到底,短发妇女又说:“听说死者是附近工地上的匠人,跟咱村的某些女人勾勾搭搭,昨晚估计是天黑,一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
林士平双腿发软,几乎要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