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海瑞进京的日子里，朱元璋也没闲着。
    他恨不得把所有文官集团全杀了。
    可真要那样，可就没人给大明干活了。
    杨帆建议：“可以先拿江南的部分文官开刀。”
    “咱们来嘉靖朝，是为让张居正提前搞改革，完全可以利用改革，狠狠打击江南士绅。”
    朱元璋恍然大悟。
    对啊。
    到嘉靖朝干嘛来了，看张居正，提前十年实行一条鞭法。
    不对，是摊丁入亩。
    既搞了变法，又能杀人，一举两得。
    “陛下，以嘉靖朝的情况，也就只能推行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了，搞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他们能造反。”
    这句话，让朱元璋很不爽。
    “有咱在这，谁敢不服？”
    “谁要不服，咱直接杀，看他服不服。”
    不愧是开国之君，霸气侧漏。
    杨帆却道：“陛下不可能一直呆在嘉靖朝，你一走，你觉得谁能镇得住他们？”
    “朱厚熜倒是能镇住朝臣，但他已经老了。”
    没有一个强势帝王，没有强大的军队，搞不了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朱厚熜是很强势。
    但他锐气已散，修道可以，改革变法，简直就是扯淡。
    更何况此时的大明朝内忧外患。
    朱元璋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大明朝病入膏肓，这时候下猛药，只会死得更快。
    “陛下，有句话我不该说，但为了大明，必须要说。”
    “真要现在改革，嘉靖必须退位。”
    朱元璋眼皮猛然一跳。
    又要废一个皇帝？
    他已经先后废了朱祁镇，朱允炆，今日又要废朱厚熜吗？
    皇帝岂能轻易说废就废。
    废了，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人，这个皇帝不行吗。
    老朱家会成为笑料。
    杨帆见他犹豫，说道：“陛下，为了大明朝，必须废朱厚熜，他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真搞不了变法改革。”
    不变法，大明死路一条。
    “让他儿子裕王朱载垕继位。”
    “太祖爷亲自鞭策朱载垕，他或许能中兴大明。”
    历史上的朱载垕就是个甩手掌柜，但因为高拱和张居正的存在，他有了两大政绩。
    隆庆开关和俺答封贡。
    朱元璋问道：“朱载垕很厉害吗？”
    杨帆挠挠头，“怎么说呢，因为内阁制度的存在，大明的皇帝啥也不干，找几个靠谱的人入阁，让他们放手去干，就能胜过百分之八十的皇帝。”
    “朱载垕就是。”
    朱元璋听了，却脸色铁青。
    “绝对不行，咱大明的皇帝岂能做傀儡？”
    这种架空皇帝的事情，朱元璋一万个不同意。
    杨帆摊摊手，“好吧，那朱载垕只能你手把手去教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朱载垕这个人比较笨，你到时候别急眼就行。”
    杨帆脑海中出现了后世父母辅导孩子写作业的场景。
    父母气得脑血栓都要出来了。
    朱载垕还不得把朱元璋气死。
    但朱元璋觉得自己很行，不就是教人怎么当皇帝吗，简单。
    朱元璋自信满满。
    当天，朱元璋喊来朱载垕。
    见到朱元璋的时候，朱载垕就跟见到活阎王似的，都要吓傻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朱元璋蹙眉。
    “抬起头来，让咱看看。”
    朱载垕战战兢兢抬起头，可根本不敢直视朱元璋的眼睛，还不如穿越景泰朝时的朱见深。
    朱元璋顿时心生不满。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如此懦弱？
    哪里半点老朱家的英雄气概。
    就这样的，能搞改革？
    朱元璋看向杨帆，低声问道：“你确定这是咱老朱家的种儿？这人能当皇帝？”
    杨帆点头。
    “他一直活在朱厚熜的阴影下，每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极度压抑。”
    “四年后，景王病逝，他作为朱厚熜唯一活着的儿子，才有机会继位。”
    朱厚熜有八个儿子，其中七个先他而去。
    只剩老三朱载垕。
    虽然他没被立为太子，但也是唯一的人选。
    不是他能不能当皇帝，而是只能他当皇帝。
    朱元璋了然，心中苦笑。
    他问朱载垕：“如果你是当今天子，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朱载垕吓得脸都白了。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敢想，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朱元璋等了半天，见他跪在原地浑身止不住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失望地摇摇头。
    “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