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如同小窗户的射击口,一个个小脑袋露出来了。
比对着距离,周边的参照物早就被规划好了,只等人进入射程。
按照以往建奴的攻击手法,肯定要先来一两轮抛射,然后再直接冲杀,很少有人能扛得住。
而今天,建奴依旧是在抛射。
但,一旁的赵率教可不是吃素的,护佑在两翼手下的骑兵不断的在游击。
用孙长老的话来形容此时的建奴骑兵,那就只有三个字。
烦死了!
不过好在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确实是精锐一流,冲破战阵,虽然倒下了不少人,还是冲到了八十步。
可就在这时。
卢象升的新军动了。
“射击!”
“快,第二轮安排上,赶紧轮换.”
不用卢象升吩咐士兵们也知道怎么打,他们平日里训练的就是这玩意。
三轮过去,至少倒下上百的骑兵。
不得不说现在剩下的都是建奴精锐了,凶悍异常,当然也可能是被逼急眼了。
皇太极身披战甲,亲自指挥,看着手下儿郎几下就冲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嗤笑。
“就这水平还敢跟我们野战?”
自信心爆棚。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旁的赵率教终于动了。
至少有一千骑兵从两翼快速的包抄。
皇太极目光骤然收缩:“多尔衮,带着你的牛录解围。”
此时万万不可放任赵率教包抄的,如若包抄完成他们进去的两千余骑兵就是锅里的饺子,但他不慌,对于多尔衮手下的牛录他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冲进去的也都是他直属的旗人精锐,实力更是不同凡响,没准过一会儿就会冲破那个乌龟壳子。
到那时候,反而配合自己形成反包围,这一招屡试不爽。
赵率教自然也知道皇太极的打算,不过他只是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改变战法的想法。
多尔衮的牛录参与了进来,足足有两千多人,这是他最后的家底,也是他真正的精锐了。
跟赵率教的山海关精锐骑兵硬碰硬。
一时间杀的难分难解。
多尔衮亲自在后方督战,士气高昂。
全军都在等待着皇太极直属骑兵突破卢象升的防线,可包围的核心位置,卢象升看到了骑兵冲阵,丝毫不乱,哪怕现在已经放了三轮枪,也只是造成数百的杀伤。
因为他还有秘密武器。
军器监可不是光造枪的。
只见卢象升大声呼喊:“张之极准备好抛投。”
“战车士兵注意关起来窗户。”
张之极吐了一口唾沫,满眼都是兴奋,对着手下吼了一声:“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弟兄们给我扔!”
一个个密闭的坛子,不大,比酒坛子小许多的点燃了引线齐刷刷的被一个个身材高挑力气很大的士卒扔了出去。
皇太极直属骑兵有些发懵,看着天空中被抛出来的坛子,先是一愣。
随后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丝毫没有停止冲击,哪怕前面的车子上都有长矛。
这是对自己骑术的自信 。
弯弓搭箭,手指上还都带着一个个“韘”,也就是扳指模样的东西。
“打碎他!”
一发发的弓箭直奔坛子。
而那些坛子好像知道敌人要射击他们,在距离不远处的时候就砰的一声提前爆炸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提前预判。
爆炸的坛子本来骑兵还不在乎呢。
但看到那车子上一个个小窗户被紧紧的关闭,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那些爆炸的坛子里冒出了一堆碎铁片,瓷片,皇太极直属骑兵亡魂大冒,瞬间大吼:“撤!快撤!”
可高速冲击的战马哪里是说能转头就能转的。
迎面被那些铁片,瓷片击中。
有的身穿布甲,白甲。
但依旧被毫无秩序的铁片击中,血流如注。
这一下前方的士卒都乱了。
可这还不是结束,下一波又来了。
而那些扣着铁皮的木车后的新军士兵,此时一个个缩着脑袋躲藏着,生怕被波及。
皇太极直属骑兵的士卒看到这一幕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比大炮还狠啊。
有人靠着灵巧的身手躲过去了,但战马躲不过。
一时间最开始冲进来的千余骑兵多数竟然都成了步兵。
仅仅是几轮的功夫,千余骑兵剩下了不到三百人,剩下的其实也没死,只是在哀嚎。
他们都是倒霉蛋,被铁片瓷片击中了。
白甲兵那可是建奴精锐中的精锐啊,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天。
而木车后面的卢象升眼里却是十分的兴奋。
麻利的指挥着:“快推车,后面枪手马上补上去准备射击!”
有赵率教护佑两侧,他底气很足。
同时也对陛下感激万分,让一个成名多年的总兵配合自己打仗,他万分荣幸啊,怎么敢不拼命啊。
木车缓缓动,那些后面的枪手不断的射击。
谁都能想到这样的配置对于拿着刀剑的士卒是一种什么样的噩梦。
想近身搏杀,根本就没有机会,那足足有两三米长顶在木车上的长枪就不是那么好越过去的,自己手里的弓箭根本打不破木车的防御。
哪怕有神箭手能准确的击中那个小窗户,但有的时候被聪明的明军马上关上,就算是来不及的不就是死几个人嘛,影响不了大局。
坐镇指挥的赵率教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招够狠啊。
此时要照常规的战法,必然是骑兵上前掩杀,毕竟骑兵打步兵那是妥妥的。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用骑兵出手啊。
这种蚕食才是最让人恼火的吧?
所以赵率教没有动,把精力放在了多尔衮的正白旗牛录上面。
依旧在拼杀。
卢象升张之极好像是偷到粮食的小老鼠一点点的蚕食着剩下不到三百精锐的生命。
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士卒居然想跑了,可根本跑不了啊,他们现在就在一个方壳子里。
周围全都有人。
哪怕是跑出去,也会被骑兵结果了。
卢象升看着眼前的战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指挥的。
“难道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读书其实并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