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艾书凝浅笑一下,把琵琶交给一旁的小翠,她则拿起茶杯,浅尝一口。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
鼓掌的同时,岑子酒忍不住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艾书凝闻言,轻微的羞涩之情在脸上浮现,小巧的粉腮微微泛红,含笑的唇角更显得迷人,“你又虚夸。”
“怎么可能,小生句句属实。”岑子酒笑着回答。
“小姐,我觉得岑公子所言非虚,你的弹唱,即便整个四九城,也没有能与你相比较的。”小翠抱着琵琶,仰着下巴,甚是骄傲。
“你这丫头,怎么哪都有你,去,把琵琶拿房间去。”艾书凝用帕子扫了小翠一下,责备她多嘴。
小翠嘻嘻一笑,抱着琵琶,向房间跑去。
对小翠的顽皮,岑子酒已见怪不怪,他呵呵一笑,“书凝,小翠又没说错,你的弹唱,别说四九城,即便整个大清,也找不出比你强的。”
其实,岑子酒压根也不知道,这琵琶谁弹唱的好,但他知道,女人是用来夸、用来哄的。
艾书凝刚张口,还没等说话呢,小翠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姐,我没有说错吧,岑公子也这么认为。”
艾书凝眉梢不自觉地蹦了蹦,她回眸狠狠瞪了小翠一眼,小翠见状,吐了吐舌头,回身跑进屋中。
回过头来,艾书凝娇羞地白了岑子酒一眼,柔声说道:“子酒,你能不能不要与小翠一起胡闹。”
“哈哈…我没与她胡闹,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弹唱,真的非常好。”见艾书凝那不信的眼神,岑子酒信誓旦旦道:“我那母亲,最喜欢这些。
你们要是见面之后,一定有聊不完的话题。”
“讨厌呀,你胡说什么呢。”艾书凝垂下头,粉腮顿时弥漫上一抹桃红,心如鹿撞,心中既是恐慌,又是期待。
“我又没…”
咣咣咣,自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岑子酒的话语。
“子酒,你家来人啦。”
“没事,秋素在院中呢。”
正在打扫院子的秋素,听见敲门声之后,抬头望了望隔壁,见岑子酒没有说话,她便拿着笤帚,边走边问:“谁啊?”
“秋素,是我,刘妈。”
秋素一愣,刘妈,她要是来的话,岂不是夫人也跟着来啦。
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隔壁。
隔壁的岑子酒,自然听的清楚,他也知道,刘妈到,自己老妈必到。
“我妈来啦,书凝,要不要跟我过去见一见啊。”岑子酒压低声音问道。
艾书凝愣了不到半秒,立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没事,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岑子酒嬉笑道。
艾书凝依然用摇头回答他。
“那好,我先过去看看,没听刘妈又催促开门嘛。”轻轻捏了艾书凝的玉手,岑子酒来到墙下,轻轻一跃,便跳到自家院落。
朝着秋素点头,然后坐在摇椅之上。
见岑子酒回到隔壁,艾书凝才把头抬了起来,此时的她,如同被蒸了的螃蟹,熟透了还冒着气。
虽然与岑子酒的感情有进步,但她还不敢见岑子酒的父母,因为她的特殊原因,所以,她不敢。
听见隔壁响起了岑子酒的说话声,艾书凝竖起耳朵听了没几句,忽然脸上有生气的迹象。
不是因为隔壁说的话,而是她想起岑子酒过去之前,是怎么形容自己:丑媳妇!
居然说自己是丑媳妇!本姑娘丑吗?
片刻之后,艾书凝双手环胸,脸气鼓鼓的,如同青蛙在吹气,甚是可爱。
可惜,岑子酒看不见。
隔壁的岑子酒,此时正疑惑地看着刘妈,“我妈让我陪她听戏?”
“没错,少爷,夫人是这样说的。”
“现在吗?”
“车在外面候着呢。”老妈笑呵呵地盯着岑子酒。
“我…我…行,刘妈,前头带路吧。”岑子酒甚是无语,不明白自己这个母上大人,又抽那股风,让自己陪听戏。
出门前,朝着秋素努了努嘴。
秋素点了点头。
上了马车,岑子酒双手托腮,那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年不节,让自己陪什么听戏呢?
水镜楼,四九城有名的戏楼。
下了马车,跟随刘妈,来到二楼的隔间。
孙惠敏喝茶呢,看见岑子酒,立马放下茶杯,喜笑颜开,“子酒啊,快,这边坐。”
“妈,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一屁股坐在一旁,岑子酒有气无力道。
“进来的时候,没看曲目吗?”孙惠敏眼中带着笑意。
岑子酒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来听戏的,是来陪老妈的,看什么曲目啊。
孙惠敏闻言,眼眉一挑,“今日唱的戏啊,叫红娘。”
岑子酒嗯了一声,抓起一把瓜子,懒散地嗑着。
见岑子酒这副德行,孙惠敏推了他一把,“坐有坐相,不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吐出一个瓜子皮,岑子酒丝毫不在意道:“妈,这又没外人,那么认真干嘛啊。”
“谁说没外人,一会儿就有人到。”孙惠敏再次推了他一把,让他坐直。
岑子酒闻言,来了精神,把瓜子仍进盘里,“妈,你有客人啊,那儿子先行告退。”
言罢,他就要起身离开。
结果,又被孙惠敏一把拽住,按了回去。
“妈,你不是有客人吗,我在这里岂不碍事。”
“走什么走,你走了,一会儿人家姑娘来啦,只看我这老妈子啊。”孙惠敏狠狠瞪了他一眼,“给我老实坐着。”
“姑娘?”岑子酒瞬间瞪大双眼,看见孙惠敏的笑容,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妈,你不会让我来相亲吧?”
“对喽,我儿子就是聪明。”孙惠敏笑呵呵地点点头。
我嘞个去!还真如自己的猜想,自己居然被相亲。
唉?不对啊,程序不对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问道:“我说老妈,你不会骗我的吧。
哪有相亲直接见人家姑娘的,不都是先看生辰八字嘛…”
没等岑子酒的话说完呢,孙惠敏开心一笑,“都看过来,人家说你与那姑娘的八字非常合,要是在一起的话,一定三年抱俩…”
“妈,不行,我得走了。”不想再听孙惠敏的滔滔不绝,岑子酒打算起身离开。
“你敢!”孙惠敏一声暴怒,伸手揪住岑子酒的耳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开,以后你就没有妈了!”
“妈…”
“闭嘴!乖乖给老娘坐下!”
岑子酒闻言,捂着耳朵,坐在那里如同受气包一样。
“酒儿啊,这个姑娘…她真的不错,她是为娘与你父亲都同意的。”孙惠敏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
“妈,我能不见吗?”
“不行!”
“可岑子津他…”
“他已有一定,你就别想再找借口。”
看见孙惠敏那胜利般的笑容,岑子酒脱口而出,“我有喜…”
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艾书凝的特殊身份,现在还不适合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