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的,早起都是习以为常,如果主子起来,你一个下人还在大睡,那后果就可想而知。
即便昨夜因伤心而睡的很晚,秋素依然早早起来。
昨夜的秋素,因岑子酒拒绝而伤心哭泣了好久,最后哭累了,便睡着了。
这也导致秋素双眼红肿,现在她看什么都是一条缝,但也阻碍不了她要为岑子酒做早饭。
穿好衣服之后,秋素幽怨地看着通往岑子酒卧房的门,想起昨夜他狠心的拒绝,秋素心中就隐隐作痛,但她不恨岑子酒,只恨自己没本事,得不到他的认可。
一声哀叹,秋素收回目光,打算出门为其做早饭。
可是,秋素还是看向那道门,看了许久之后,她鬼使神差地来到门前,想打开这道门,看看熟睡的岑子酒是什么样子。
在门口犹豫好久,最后心一横,手放在门把手之上,慢慢地、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
秋素把头靠在门框上,目光顺着门缝向里看去,当看清屋中状况之后,秋素又呆又疑惑。
只见岑子酒盘而膝坐,双目紧闭,五心朝天,一呼一吸极其规律。
秋素实在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要打坐,难道要出家吗?
出家?当和尚?秋素想到这里,身子不由哆嗦一下,她眼神飘忽不定,公子怎么能当和尚呢?
他要是当和尚,夫人不得发疯啊!
那我是不是要阻止公子呢?
可是,公子明确说过,他不出门,不许打扰他。
秋素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挑眉,一会儿翘着樱唇,一会儿咬着手指头,最后她轻轻跺脚,把门关上。
秋素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岑子酒,等他出来吃早饭,自己再劝他不要出家当和尚。
秋素关门的一霎那,岑子酒的嘴角微微上扬。
卯时一到,岑子酒便结束每日功课。
来到窗前,看见忙碌的秋素,以及那双红肿的眼睛,这让岑子酒心中很不是滋味。
同时,他也有点埋怨孙惠敏,要不是她,秋素能那样吗,不那样,自己岂能这样,不这样,秋素也不会这副模样。
昨夜,秋素哭了大半宿,虽压抑着哭声,但岑子酒耳尖,听的清楚,自然而然地他心情不也是很好。
昨夜,岑子酒拒绝秋素,不是因为她是一个丫鬟,而是岑子酒比较不满,自己母亲未经自己同意的胡乱安排。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修炼。
因为修炼五行道诀,保持纯阳之体的话,修炼速度会更快。
也就是说,保持童子身,非常有利于修炼。
倒不是说岑子酒因此,打算当一辈子的童子。而他是有打算的,原本打算修炼到琴心境,也就是如今的境界,再考虑女人的问题。
因为从琴心境到腾云境,没有丹药辅助的话,没个二十来年,你想都不要想,而二十来年,那还是天赋不错。
结果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张旭的出现,让岑子酒有了新的希望,自然而然,其他问题,自然要延后了。
不过秋素的哭声,伤心又真挚,让他的心有点乱,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做出一个,他认为折中的决定,打算吃饭的时候再与秋素说。
不过,一想到成亲的问题,岑子酒就不自觉地想起那张清秀的面容。
摇了摇头,岑子酒觉得,自己该去洗漱一番。
饭桌前,秋素双手放在桌下,握着拳头,低着头,抿着嘴,她不知如何开口。
而岑子酒呢,低着头,筷子不停搅拌碗里的米饭,也在琢磨怎么开口呢。
半晌之后,两人同时抬头。
“公子,你…”
“秋素,你…”
两人皆愣住,大眼对小眼,就这么看着。
最后,岑子酒笑着扬起手,“秋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公子,还是你先说吧。”
“你说吧,本公子听着。”
秋素咬着下嘴唇,见岑子酒点头,她心一横,双手抓着桌子,焦急道:“公子,你不能出家啊。
你要是出家,夫人怎么办啊?老爷怎么办啊?
奴婢…反正不能让公子出家!”
看着秋素那紧张样,岑子酒满脑袋都是问号。
出家?我什么时候要出家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公子,你不能出家当和尚啊!不然…”
见秋素的神情,越来越着急,岑子酒赶紧出声阻止,“停!停!秋素,谁告诉,本公子要出家啊?
你快说出来,看本公子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居然污蔑本公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秋素微张樱唇,看着岑子酒的义愤填膺,她结结巴巴道:“公…公子,你没想…想出…出家呀?”
“废话,我好好的,父母双全,出什么家啊!”岑子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那…那你打…打坐,干…干嘛呀?”
“我那是练功。”
秋素闻言,甚是疑惑,“不是和尚才打坐吗,练功不都是扎马步,舞刀弄棒吗?”
“谁告诉你和尚才打坐的,瞎说。”岑子酒甚是无语,“秋素,不要把本公子的练功,说的那么大街小巷。”
秋素嘟着嘴,“不都一样吗,那天桥附近,举大石,枪刀对练,还有什么胸口碎大石,比比皆是。”
岑子酒扑哧一笑,不是好笑,而是被气笑的。
这丫头,居然把自己的功法,与街头卖把式的人联想到一起,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正好,自己稍稍展示一番,有助于一会儿话的可信度。
“秋素,你不信的话,本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吧。”见树下有个断枝,岑子酒伸出左手,朝着断枝凌空一抓,树枝便嗖的一声,飞到他手中。
回头一瞧,见秋素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岑子酒满意一笑,“秋素,你看仔细了啊,下面很精彩。”
看了树旁边的青石,岑子酒拿着树枝随意一甩,树枝径直飞向青石。
在秋素一眨不眨地注视下,树枝穿透青石,有一半插入青石后面的土地之中。
秋素彻底懵了,一根树枝,有如此威力吗?一个树枝,快赶上火枪了吧?
看看岑子酒,又看看树枝,秋素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样,小丫头,知道不同了吧。”
秋素闻言,拼命地点头。
见时机差不多,岑子酒收起笑容,轻轻咳嗽一声,“秋素,昨夜呢,是本公子的不对,不应该推你,在这里,我与你说声抱歉。”
“公子,你不…”
“听我说完吧,你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岑子酒摇了摇头,“秋素,你是一个好姑娘,而我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要是跟了我,只能当个姨娘,这…”
“公子,我愿…”
“你这丫头,你要是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
“不打断,不打断,公子,你说。”话音一落,秋素用手捂着嘴,表示自己不再插话。
岑子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姨娘对你是不公平的。
但我也是人,我也有私心,要说看着你这么俊俏的姑娘,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我也不舒服。”
秋素闻言,脸上多出一层喜色。
喝了口茶水,岑子酒继续说道:“所以啊,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三年,咱们以三年为期限,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愿意如此,没有改变,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
啪嗒,一滴眼泪,滴落在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