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男看见杨巨良呆住了,心想:“萝莉一定被我的真情实意感染了!”他尝试着把手搭在她的肩头,这一次她并没有拒绝,他心中一阵狂喜,继续想:“阿米头佛,这次比上一世风光得多,不但有个便宜老爹,老妈,还有俊俏的媳妇!”想到这里时,他觉得飘飘然然,他觉得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充满了氢气,他整个人仿佛已经飘到空气里,像是来去自由的风一样要飘走了。“管他呢,先享受了这美好人生一刻!”他继续想,抓住杨巨良肩头上的手指用了力道,杨巨良诶呀一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甩到一边,然后站起来,她双手掐腰,身子挪动了一步,踩踏在湖边的一块岩石上,高昂起头颅,噘起小嘴,满脸委屈,看着他的眼神透露着幽怨。“你干嘛总碰我,我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她说,“你若是再如此,我就把你对我做的事情告诉禥哥哥去!”
吴剑男快速在脑海中想了一遍,这个萝莉口中的禥哥哥是谁,他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她的禥哥哥是否是当朝太子赵禥呢!还是另有隐情,他的亲哥哥叫杨禥呢?于是他试探着问:“妹子,你的禥哥哥是谁?”
“哼。”杨巨良冷哼一声,然后望着南边,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情。“我的禥哥哥官职可比你父亲贾似道大呢?禥哥哥是当朝的太子,赵禥。”
吴剑男浑身一震,暗叫糟糕,杨巨良若是在太子面前说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太子再告诉当朝皇帝,他这一世的便宜老爹贾似道一定追究他的责任,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随即眼珠转了转,他马上笑嘻嘻地站起来,面对杨巨良,堆在他脸上的皱纹,横的,竖的互相交叉,像是平静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妹子,下次不敢了行不?你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说,佝偻着腰身,来回挪动着脚步摇晃着身子,像是在摇尾乞怜。
“要我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也行,你可愿意答应我一件事情?”杨巨良说,她的目光在吴剑男的眸子上扫视,似乎要搜索到他的灵魂。
到了这时,吴剑男已经明白,小妮子是在钓鱼,是有求于他。他转念再想,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宋度宗赵禥可不是什么好主,他命运坎坷,出生时由于宫斗,她母亲被人下了堕胎药,导致他智力受损,长大后赵禥脑袋不灵光,荒淫好色,胆小怯懦。赵禥不用怕,就是他的老子……诶!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他说:“妹子莫说有一件事儿,就是有一万件事儿,我也答应!”
“你不反悔?”
“不反悔,反悔是狗蛋!”
“我不信,你指天发誓,我才信!”
杨巨良逼问,吴剑男心中顿觉悲哀,在前一世他也曾经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男主牛逼太大,回到古代美女都是男主一个人拥有,现如今他回到大宋,一个女人没有拥有,只是为了培养感情,碰触妹子的手,结果却被妹子要挟了,——还是那种不算成熟的萝莉。诶!真是世事无常啊!他暗自叹息。转念又想:“杨巨良如此年幼,他本不应该摸手,搂肩,不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长大成年,又看不上我了,那么就由她去,她爱谁便找谁!”想到这里,他顿觉刚才的行为幼稚,于是心里又怀了愧疚之情。
于是他指天发誓:“妹子但说无妨,我吴剑男……”
“你说什么?……吴剑男!”杨巨良问。
吴剑男顿觉说漏了嘴,他马上笑嘻嘻说:“我说漏了嘴,我把我自己起的外号说出来了!”
杨巨良转了转眼珠,最后盯着吴剑男,“哥哥可是在诓骗我,以为随便编造个假名字。就可以反悔,违背誓言!”
吴剑男心想:妹子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这就是大好事儿。想到这里,他心中坦然。他说:“我不会那么做,只是一时口误说出外号。”
杨巨良疑惑地上下打量吴剑男,有时她的小嘴高高噘起,有时她的眼神会紧盯着吴剑男,像是想在他脸上寻找到破绽似的。片刻她说:“哥哥,我暂且信你,但是你得重新发誓!”
吴剑男举起右手,嬉皮笑脸,“我贾一平发誓,绝不反悔!”
“哥哥可知我要哥哥发的什么誓言?”
“我不知。”
“哥哥可听好了。”杨巨良从岩石上走下来,在吴剑男身边来回踱步,最后她站在吴剑男的对面,盯着吴剑男,“我以后一定会嫁给禥哥哥,平哥哥以后要听命于我,和我一同匡扶大宋。”
吴剑男心想:“杨巨良如今才八岁,就自以为会成为大宋未来的国母,她的话怎么可信。如今他穿越而来,大宋的时空已经发生了变化,蝴蝶效应已经开启。”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面色神情凝重。
杨巨良皱紧眉头。盯着吴剑男时,她伸出手指,指着吴剑男的脸,“哥哥可是要反悔?”
“我无心反悔!只是……”
“我看看哥哥就是要反悔了,哥哥,我定会把今天哥哥对我无礼之事,告诉我的母亲,告诉禥哥哥。”
吴剑男手心冒出冷汗,背脊上的冷汗阴湿了衣服,他心想:“潘淑仪,赵禥知道他的所做所为之后,一定会把他的事情告诉给当朝天子,一旦如此,他不是要玩完了吗?”悲催的人生啊!一穿越就遭遇打击的穿越者。
“妹妹不可如此!妹妹只管说,我都依你!”他说。连连摆手。
杨巨良指着他,“我谅你也不敢!”她说,“哥哥就此发誓,今天的事儿就此罢了,哥哥若不肯发誓,我定将今天的事儿告诉母亲,禥哥哥!”她噘小嘴,以傲人的姿态看着吴剑男。
吴剑男心里很苦,想他上一世乃是地下拳手,打遍地下拳坛无敌手,现在却被一个萝莉给要挟住了,悲催啊!无奈啊!像是这样的情绪涌到他心头。
顿了顿,他举起右手,“我贾一平对天发誓,以后妹妹若是做了太子的妃子,我贾一平一定听命于妹妹!”他口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不爽,他看见杨巨良咯咯娇笑,他想到既然发誓了,今天的事儿算是过去了,她也应该遵守今天的誓约,他搂住杨巨良,一口亲吻在她的小嘴上,继续想:“今生今世我得不到你,你心里有了赵禥,我又为你发誓,你总不该不答应我一亲芳泽吧!”他这样想时,心中不免悲凉,这一世总究是错过了一段姻缘。
杨巨良推开他,抡起小拳头砸在胸脯上,他转身就跑,他身后传来杨巨良的声音:“男女授受不亲,哥哥再不可如此!”他跑到无人处的小树林,慢了下来。
一只苍鹰翱翔在天空,它凄厉的叫声激荡在空中,他仰头透过树叶缝隙看向天空,在那有限的空间里,苍鹰像是一抹悬浮在空中的黑影,一会掠过树叶空隙,一会儿回来了,这种情形留给他极深刻的印象,苍鹰孤冷高傲,自由自在,他喜欢苍鹰的冷峻,但是他却不喜欢苍鹰的孤冷,他想:“我既然重生在南宋末年,一定要有一番作为,而不应像是苍鹰一样独来独往。”他不喜欢孤寂的感觉,他更喜欢人群中的角逐。
“平儿,……平儿,你在那里?”柳青青微弱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他知道母亲在寻找他了,他走出树林,寻着声音找去,柳青青,潘淑仪,杨巨良站在草宣堂的门口。柳青青攥紧双拳,眯着眼睛四处查看,看到贾一平时,她的眼睛眯起来,露出愁苦的神色;潘淑仪看见贾一平,她眼睛笑眯眯;只有杨巨良不同,她噘起小嘴看见贾一平从树林走出来时,她从兜里掏出手帕,往自己嘴上擦拭。
吴剑男走到柳青青的面前,柳青青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挥手就打他的屁股,“你这孩子怎这地不懂事,”她说,“来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竟连一句话也不听,你让我如何是好?”
“啪啪”拍打吴剑男屁股,潘淑仪看了,心想:“杨府奢华,优雅,吸引孩子到处逛逛到也没什么,只怕事后柳青青哀怨,把事情传到贾似道那里,贾似道如今如日中天,在朝廷之中权势极大,若是贾似道心疼这孩子,叼难起杨家来,等杨镇回来,我恐怕要受到责难呢?”想到这里,她满脸堆笑,一把拽住柳青青的手,“这又是说那里话了,我们杨家,不就是你们贾家,杨和贾不分家!”她说,把柳青青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柳青青连连跺脚,叫骂:“我怎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她说着,甩开潘淑仪的手,像是拎着小鸡一样拎着吴剑男。
“走,小杂种,等你爹回来,我与他说,你坏了贾家的名声!”她继续说,已拎着吴剑男向杨府外走。
潘淑仪看着他们背影的眼神里透露出焦虑,她想:“自从贾似道击退蒙古大军后,在大宋理宗皇帝面前极受恩宠,如今他人在外地,今日之事如果处理不妥,必定会遭受诟病。”想到这里,她勾了勾手指。
杨巨良见她唤她,她走到潘淑仪面前,“母亲,”她说,稚嫩的童音如银铃般响起,“何等事?”
“我的儿,”潘淑仪说。“快去唤婢女,车夫,把柳青青,贾一平送走。”
杨巨良如男儿一般抱拳说:“母亲。孩儿这就安排。”
潘淑仪跟上柳青青,“妹妹既来了,何不再多呆些时候,等天色晚了再走。”
柳青青一边擦眼泪,一边拎着贾一平,一边说:“如今我们到杨府叨扰,一平顽劣坏了杨府的规矩,我身为人母,怎还有颜面呆在杨府?”
“是妹妹多虑,妾身何曾如此想过,妾身只以为小孩子顽皮,这等小事算不得什么。”
柳青青一边哭,一边走过长廊,到大门前。“这不是我过错,又是谁的过错?”她说,“我的孩儿不守规矩……”
她的话停顿下来,杨巨良带着杨府一众婢女,老婆子在大门口两边候着,她们有的端着精美食盒,有的拿着玉器,有的守候在装满米面粮油的马车边上。只是看见柳青青,潘淑仪远远走来,她们立刻跪倒在地上,只有杨巨良跑了过来。
“姨母何不多呆些时辰?”她说。
“我有何颜面再呆。”
“姨母此言何意?”
“贾一平杨府乱窜,岂不是我教导无方!”柳青青推开大门,拎着吴剑男就出了门。
潘淑仪回身,瞪着跪倒在地上的婆子,婢女,“你们还不快跟上!”她呵斥,婢女,婆子站起来,低头,碾着碎步跟上她。潘淑仪走到柳青青身边一把拉住她,“妹妹莫急,”她说,“稍等片刻,马车这就过来。”当她话音落下,马蹄哒哒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匹佩戴鎏金辔,体格健壮的马拉着一辆黑蓬马车跑过来,车夫挥舞鞭子,啪啪抽打在马身上,马儿原地踩踏两次,哒哒跑到大门前。车夫呼喊:“吁吁……”马车停在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