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交谈不歇。
所有人都认为君筠输定了,还有不少好心人看她长得可爱,悄悄拿出了丹药,打算等人撑不住时第一时间冲上去。
只是从候场室到擂台上的这段距离,君筠走过去后就已然白了脸。
她隐忍的克制着喘息,颤巍巍的爬上了擂台。
“阵钧涯弟子帝嘉侯,请师妹赐教。”
封若尘率先弯腰,他是得了门主的令,只要人不死,就一定要发全力。
他本身就有疑惑,为何要让他去对付一个废物?
现在看了君筠随时能死过去的样子,困惑更深。
这都用不着他动手,她自己在台上跑上一跑,就差不多没气儿了,何须他来?
巫鸣御在看到封若尘时也是咯噔一下,他事先安排的不是二徒弟么,怎么这个大徒弟出来了?
再一想到貌似期间门主离开过观众席一趟,他大抵猜得清楚。
完了,他是有心放小家伙一马,就是门主不愿。
“剑山弟子……君筠,请师兄……赐教……”
武箬很奇怪。
他家徒弟手撕猛虎,这就比了一场就不行了?
老变态冥思苦想,最后脑子里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他懂了,徒儿定是在迷惑对手心智,让他放下警惕,最后来一招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老变态想通了之后,横幅又重新挂了起来。
“徒儿,加油啊!!”
封若尘手搭在腰上,犹豫道:“师妹,你若是身体不行,可以申请比试延后的。”
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这个师妹实在是令人看着不放心。
君筠摇头,缓了一缓后做出请战的姿势:“没关系的师兄,来吧,我可以的。”
你确定你可以?
封若尘看着她颤抖不止的双手,认命的叹了口气:“罢了。”
门主有命不得不从,只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吧。
想是这么想,打出去的掌风还是尽量偏了些。
君筠看起来大概想躲,奈何身体实在太虚,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虽是狼狈了些,可也确实躲过了掌风。
候场室内,秦符崖揪起皇无相的耳朵:“你无故对君筠师妹下那么重的手作甚?”
皇无相直呼冤枉,千方百计把耳朵从他手里拯救出来,捂住脑袋两侧:“我都没动手……君筠师妹你还不了解吗,她肯定又在想什么坑人的法子。”
疼死他了,天杀的师弟!
秦符崖想想也是,也就没再难为他。
擂台上,君筠艰难的爬起来,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倔强。
候场室里那些人嚼的舌根子全被她听到了,临场突然换人,其中肯定有阴谋。
封若尘她有印象,空有实力却妇人之仁,她给他演上一把,纵使沧幽澜再怎么奸诈,也能缓冲上些许。
如她所想,在她跌倒之后,封若尘没再继续行动。
看得出来他是想扶她的,碍于什么东西,没动。
“帝嘉侯。”
僵持不下间,观众席上有人坐不住了。
封若尘向那边看去,沧幽澜好整以暇的捏着个麻将,微微一笑:“加油。”
门主的意思他自然清楚,正要回复时,就又听他道:“要是连个小废物你都打不过,那就退出玄幽门罢。”
君筠无语了。
就,死了都得逼她呗?
还没等她无语完,沧幽澜的试压又转移到了她身边:“小废物,要是不想你师父一大把年纪失去归宿,你大可病死在擂台上。”
封若尘哪儿能不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他深吸口气,对君筠了一揖:“对不住了师妹。”
君筠很苦恼,怎么破,装不下去了捏。
掌风再袭,只是比上次多了准头和力道,势如破竹。
封若尘还是收着力的,他不想看一个无辜的孩子身受重伤。
正怜悯时,对面那个虚弱到多讲一个字都能死过去的小姑娘利索的站起来,轻而易举避开了他的招式,还能抽出空来衣服上掸掸灰尘。
“师兄,不是要比试吗,愣着作甚?”
君筠放弃演戏了,总归要暴露,演了半天多累啊。
“你不动的话,那我就来咯?”
封若尘还呆着,君筠没了耐心,早前武箬给她精心挑选的斧头转于掌中,比她人还大点的武器让她拿得轻飘飘的,毫无难度。
“你演我?”
封若尘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师兄不要误会,比试枯燥乏味,师妹只是为其增添了一点小小乐趣而已。”
君筠握着斧头,笑得无害又可爱。
封若尘急急闪避,那锋利且体面宽大的斧头已经向着他的面门劈去。
一击不成,斧头因着惯性砍到了地上。
人为分化堆砌的台子上出现一个大坑,由直长的口子四处龟裂,向人们彰显其主人的力量。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
就连武箬本人也张着大嘴,鼓励的词儿怎么都送不出去。
尘土弥漫的浅雾散去,君筠拔出了斧头,有些可惜:“师兄不愧是巫长老的徒儿,速度真快。”
封若尘不敢再轻敌,转而警惕的祭出了自己的灵器:“比试测的就是弟子实力,君筠师妹为何要戏弄于我们?”
想起第二场时皇无相的胜利,再联合起她现在面色红润的样子,封若尘感到一阵讥讽。
难怪门主会让他拼尽全力应战,他要是手软,现在可能和那深坑一样,身首异处。
“都说过了,不是戏弄,只是一些调和氛围的手法罢了。”君筠又是丢了一斧头过去,要不是沧幽澜步步紧逼,她还真想给这位师兄留下个好印象。
有了旁边大坑的影响,封若尘不敢大意,躲避的同时单手结印,配合着灵器幻化出无数分身,团团包围住身影单薄的人儿。
“若尘师兄,我找到你了哦。”
君筠只扫了一眼那分身的幻影,斧头精准砍向男人本体。
数道分体消散,封若尘来不及躲闪,硬着头皮提剑对上。
虎口处震得发麻,他受不住力连连后退,在退及边缘处又紧着撤身,重新回到了擂台中间。
君筠没给他留喘息的空档,斧头一下接一下,招式说不上华丽,甚至毫无章法,却每一次都紧逼要害。
封若尘被她追得来不及还手,莫名有了一种抱头鼠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