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仅假青笙以为她必死无疑,就连躺在地上动弹不了的青绛,都挣扎了几下,想要过去跟她拼命。
“真好玩!”
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君筠在落地之后哆嗦着啃了一瓶丹药,迅速恢复生机,爬起来拍拍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
假青笙不信邪,无数黑气凝聚成丝席卷而来,试图将小团子穿成筛子。
“芜湖,好玩好玩!”
君筠跌跌撞撞的在黑丝之间摇摆不定。
她速度不快,每当要被接触到的时候,小短腿一倒腾,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躲过。
两腿太慢,她就干脆趴在地上手脚并用。
假青笙目瞪口呆:这孩子是发病了吗?!
她说她怎么不怕她,原来是酝酿了一波大的。
一波黑丝消散完毕,君筠趴在地上,像只小狗一样:“姐姐姐姐,还有吗?君筠没有玩够。”
见了鬼了!
假青笙骂街,八百年碰不上一回奇葩孩子,她今天遇到俩。
一个已经被制服,还差一个脑子不好的。
如此想着,她动了动手。
潜伏在地面的杂草大军拔地而起,缠住君筠的四肢与身体,将她包裹得像个木乃伊。
假青笙歇了一会儿,她打算等小崽子挣扎到没有力气之后,再一并送她跟那个人类少年归西。
殊不料,一抬头对上那双满是兴奋的眼,她唯一一点仅存的胜利心理被摧毁干净。
假青笙玩不起了,她要撕票!
杂草蔓延进身体,试图比拟人体筋脉。
君筠一动不动。
她在赌一件风险很大的事。
身上越来越难受,杂草犹如蚂蚁啃食般的攀爬,每一寸都停留在她的穴位上,正在不断侵蚀。
小团子一声不吭,假青笙反而有些动摇。
她有点舍不得杀她了。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耐受力,脑子好不好的先放一边,若是好好调教,日后定不可小觑。
各大死穴中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生命在此时也仿佛被抽空一般。
君筠疼得浑身都在抖,但她仍然一动不动。
“主人,你疯了吗?赶紧把我放出去,别玩了!”
妄鱼在精神空间里大喊。
九婴没它那么激动,但也直起了懒洋洋的身体,随时观望。
一点光自小团子脚下亮起。
十分微弱。
假青笙注意到了,她不明白那是什么,以为是之前青绛给她的符咒起了作用,还能在旁边冷笑。
很快,第二点光也亮了。
再之后,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整个杂草编织的宫殿,整个私域领地化作乌有,成为一摊灰烬。
小团子落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血孔。
她站在光阵之中,露出得逞的微笑。
从第一次进入尸骸机关的时候她就发现,封印只会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
再比如第一次,看似是九婴的血将它唤醒,实则是因灵力暴动而威胁生机。
可惜之后她再怎么实验都没有成功过。
倒是这一次……
“我的领域!”
假青笙崩溃,她能感觉到,这片区域的生机正在快速消散。
连带她本身,都在被封印吸收。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居然算计本座!”
假青笙跳脚,她这会儿想逃跑,奈何已经晚了。
九婴放下了脑袋。
问题不大,继续睡觉。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君筠实话实说,不过算计是真的,她是她自入秘境以来,第一个修为在青绛之上的。
说来惭愧,她这一步,连兄弟都锁了进去。
大抵是愧对青绛,小团子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假青笙身上。
“姐姐,我好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反派死于话多。”
“杀人的时候不能讲话,会遭天谴的。”
君筠望着无法维持人形,模糊成一团的黑色雾气,老成在在道。
假青笙还想再挣扎一下,封印忽然又被点燃了一笔。
黑雾被整体吞掉,耳边尽是它消散之前的惨叫。
这一次,君筠的丹田没有变化。
她还在疑惑嘞,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大脸朝地,跌了下去。
妄鱼条件反射的蹦起,几条触角捧住脑袋,无助的原地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主人死了,我的修为要没了,啊啊啊啊啊Σ(?д?|||)??”
九婴一尾巴给它抽成陀螺:“你能不能好好看看,她死了吗?”
旋风陀螺妄鱼眼花缭乱的感知了一下,片刻后触角松开,牢牢吸住地面停了下来:“没死。”
没死的话,怎么突然不动了?
再一看旁边那小子,也不动了!
完球,这个劳什子封印是不是家乡闹了饥荒,给这俩人吸没了?
君筠跟青绛确实是没了。
不过吧,不是生命没了,而是主体意识被带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两个小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面前两张噌亮的落地镜安在他们面前。
君筠有嘴难言,上下两张嘴皮子粘住,讲不了一点。
她看向青绛,后者对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大约摸晾了他们小半天,镜子里开始出现人的身影。
君筠这边的还很模糊,她就探着小脑袋,凑过去看青绛的。
年轻的男人站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笔,正在纸上涂涂画画。
男人的画工很好,女子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
张扬的红裙飞舞,立于人山人海的桥头,提着灯笼,回眸一笑百媚生。
君筠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
镜子里的两个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长大了的青绛,一个是长大了的她。
试问,他没事画她干啥?
想更好的找到她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君筠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断成立。
不然他当时是怎么做到一击毙命的?
青绛一张脸直线红到脖子根。
他作画时,君筠当时和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面,而自己那时已经登基,大臣们不断催促他建设后宫。
心烦气躁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画上一整天……
但是,他能画,却不代表这能让当事人知道啊!
青绛身上燥热难耐,感觉一张脸皮子都要被烧着了。
小团子目前还小,他只能祈祷她看不出来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