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能救活邵锦聪,然却迟了一步,谁承想惹怒六妹,竟当着登人面对儿臣大打出手,儿臣也是为了保全自身,这才命人砍伤那挑衅之人。”
“她是登人,被儿臣砍伤,儿臣还有所愧疚。”
“然事后派人查探才知晓她真正的身份是刺客,想来现在已然身死,既然那刺客已然身死,又未对儿臣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望母帝不要责怪六妹。”
少典皓镧就是以退为进,反正只要她说那个不是登人是刺客,就没人查出那人的身份。
毕竟她已经派人前去登人家中,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够了!”
丰帝脸色阴沉,怒瞪少典皓镧,眼神中满是失望之色。
她将少典姒水的奏折递给大监侍;“拿去给太傅等人看看,再给二皇女看看。”
这是第一次,少典瑞雪当众喊少典皓镧为二皇女,以前无论她有多生气,她都会喊皓镧,或是老二。
这生硬的称呼,少典皓镧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心里狂跳不止。
史太傅拿过少典姒水仔细观看后,脸色一片愕然,抬头看向二殿下,随后垂下头不发一言递给匡子裕,退了回去。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并非二殿下所说的那般,原来那真是登人并非什么刺客。
她这是被二殿下当了刀,还不自知。
匡子裕看完,虽然她多少知道内情,但是却没想到二殿下竟然为了坐实那人身份刻意,杀人灭口。
结果杀人灭口不成,还被六皇女所救,那一家人都进了六皇女府。
若此事闹大,一些保皇派的言官定然会发难二殿下。
她叹了口气,将奏折递给大监侍。
大监侍拿过奏折,又递给少典皓镧。
少典皓镧看着史太傅与匡子裕的样子,心下有些慌张,快速打开细看,还没看完的她脸色顿时大变。
直到看完后,她怒极反笑,抬头瞪向少典姒水。
好你个少典姒水!
没想到她府上竟还有少典姒水的眼线。
否则,少典姒水又岂会得知她杀人灭口之事,定然是被细作告知了少典姒水。
实则不然,少典皓镧不知的是,在她府上重要的地方并没有少典姒水的眼线,之所以能够保护那登人一家,也是少典姒水换位思考后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
如果是她,为了撇清自己误杀登人的错误举动,也会杀了那登人一家,在找个刺客的身份按在那登人身上。
在少典皓镧看来,那登人可能是身死,倒是死无对证。
不仅能撇清误杀登人错举,还能让她背负上一个不敬嫡姐,暗害嫡姐的名声。
依然法子过于凶残,无疑是最好的两全其美方法。
毕竟少典皓镧不知那登人已经被救活,所以才想出这种构陷的法子。
少典姒水抬头看向少典皓镧,二人遥遥相望。
前者镇定自若,悠闲自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跟挑衅。
后者怒目而斥,满腔怒火,脸皮僵硬的连一贯的温文尔雅都维持不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被她躲过一劫又如何,她还有后手。
少典皓镧拿出奏折,作揖行礼。
“母帝,儿臣有本启奏。”
原本这件事是要搁浅的,毕竟还没有落实的把柄,但她就见不得少典姒水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嘴脸。
仿佛整个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入她眼,更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内心荡起一丝涟漪。
就好似,旁人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凭什么!
她才是正宫所处,她才是大周未来的王。
凭什么她可以风轻云淡,凭什么她可以被母帝维护。
这都应该是她的,是她的!
大监侍再次在丰帝授意下,拿过少典皓镧的奏折。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丰帝眼底划过一抹暖色,心中暗自点头。
不错,皓镧还留了后手。
虽说这后手有漏洞,不过刚好于她吩咐之事连在一起了。
她佯装大怒,大手狠狠地拍向凤椅。
“放肆!好一个忠肝义胆的钟傲邑!”
少典姒水挑挑眉,看了眼丰帝。
奥,诬陷钟傲邑的事终于来了吗?
天知道她期待这一天等了多久。
她视线看向少典皓镧,就见她趾高气昂的凝视她,仿佛自己在她眼中已经打入十八层地狱般,永世不得翻身。
少典姒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丝毫不慌张。
心里还暗爽,幸亏激怒少典皓镧,倒省了她安排的臣子出来提及此事。
嘿嘿,正好趁着今日早朝,一起解决吧。
少典皓镧看着少典姒水那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嗤笑一声。
好六妹,等着吧,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丰帝发完怒,直接将奏折交给大监侍,让她给丞相言相如看。
“言相,你身为大周相邦,此事你可知晓?”
言相如不明所以,坐在首位,打开奏折细看。
待她垂头看完,眼底划过一抹精芒,神情中有些愕然与惋惜。
她看了看丰帝,又看了看二皇女,仓惶起身作揖行礼。
“启禀陛下,老臣不知此事。”
一股凉意从言相如脚心窜入四肢百骸,让她不寒而栗。
虽说奏折上只是二皇女的片言只语,但是陛下既然问责,那就一定有落实的证据,否则按照陛下的性格绝不会深究。
没想到陛下为了给二皇女铺路,竟不惜栽赃嫁祸钟傲邑,只为了夺取钟傲邑的实权,就给钟氏扣上个通敌叛国的罪证。
可惜了,钟傲邑此人她十分了解,忠肝义胆,忠君爱民,是名副其实的忠臣良将。
只可惜她的儿子,却偏偏嫁给了不被陛下讨喜的六皇女。
为了让六皇女下马,竟让钟氏陪葬。
“言相竟然不知?”
丰帝呵呵一笑,眼神看向少典姒水。
“老六,钟伯侯勾结渠廋,通敌叛国,此事你可知晓啊?”
随着丰帝话落,打鼾熟睡的闻仲倏然清醒,咳嗽一声睁开眸子,视线满是清明的看了眼丰帝,随后又看向二皇女。
眼睛微眨,心中想了许多。
丰帝看了眼闻仲的动作,全当没看见的收回视线,再次落在少典姒水身上。
少典姒水猛然一惊,快速下跪,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母帝,这怎么可能呢?钟伯侯乃大周忠臣良将,岂会通敌叛国?”
丰帝哦了一声;“是吗?”她看向言丞相。
“丞相啊,你也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别动不动就跪,快起来入座,将奏折给老六看看。”
丞相起身后将奏折递给少典姒水,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定。
心狂跳不止,自我分析着陛下说的话。
‘你也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陛下这是点她,想让她告老还乡吗?
可陛下又岂会真的同意她告老还乡,按照陛下的作风,她告老还乡之日,便是命丧黄泉之时啊!
一瞬间,言相如仿佛老了十多岁。
少典子卿皱着眉,总感觉今日的朝堂氛围怪怪的。
少典舍愚哪怕在愚蠢,也感觉到了二姐在针对六妹。
她说;“二姐,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六妹,我就不明白了,六姐是抛你祖坟了,还是辱你君夫了,你怎么就抓着六妹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