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帝沉声道;“抬起头来。”
麻子女抬起头,丰帝眸子凌厉的凝视她。
见她胆战心惊,眼神闪躲,丰帝手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并不着急开口,而是慢慢等着。
直到麻子女率先承受不住压力,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买卖翎羽之事草民也是被六皇女逼的啊!陛下饶命啊!”
“六皇女还威胁小的,若小的敢告发她,她会杀小的全家。”
“求陛下做主啊!”
丰帝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你倒是不打自招啊。”
麻子女垂下眸子,眼睛嘀哩咕噜乱转,按照少典皓镧叮嘱的话说。
“草民不知道贩卖翎羽犯法,是六殿下给小的银钱太多,草民也是猪油蒙了心,六殿下为了逼迫小的替她收更多的翎羽,还还…让很多登人家破人亡,故意逼迫她们卖翎羽。”
她说的很顺,没有任何磕绊,就跟背书一样。
尹文奇眉头微蹙,暗道糟了。
她看了眼二殿下,又看了眼麻子女,暗中观察陛下的脸色。
心想这登人莫非不是二殿下的人?
就在她心中有所怀疑时,麻子女还在阐述。
“很多交易都是经过草民的手,草民也是被逼的,还有打造的兵器,也是六殿下让草民…”
“够了!”丰帝冷声呵斥,眼神淬着毒,看向少典姒水;“这就是你说的冤枉?你还有何话说!”
少典姒水走上前去,快速下跪。
“启禀母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并不认识这个人,况且……”
“你还敢狡辩!”
丰帝怒瞪她,打断她要说的话。
“你虽是大周六皇女,又是孤的女儿,然皇女犯法与庶民同罪,从今天起,六皇女少典姒水,贬为庶人。”
丰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六别怨恨孤,孤要给大周,给朝臣一个交代。”
“来人,拟旨。”
少典姒水抬起头,眼底带着痛心的看向丰帝。
“母帝只听片面之词,就想定儿臣的罪,还是想替二姐遮掩构陷皇妹的罪名?”
“混账!”
丰帝眸子闪过一抹杀意的凝视她。
“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构陷你,分明是你自己找死。”少典皓镧大怒反驳。
“是吗?”少典姒水冷笑一声,站起身,一副傲然姿态;“我堂堂大周六皇女,身份尊贵,翎羽一事兹事体大,我岂会同这一介不入流的登人有所牵扯?”
她看向少典皓镧,神情中满是讥讽。
“二姐,别以为找了一个登人教她说话,就真的可以颠倒黑白的诬陷我,我没做过的事,二姐想要扣在我身上,痴人说梦。”
“放肆,本宫乃是皇长女,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少典皓镧一脸怒气。
少典姒水却道;“既然二姐说臣妹与这登人认识,方才这登人说,所有合作都是经过她的手,对吗?”
少典皓镧眸子眯起,理所当然点头。
“这是自然。”
这个登人可是她好不容易抓到的,严刑拷打之下才招供,只是她并非重要联络人,但为了拿下少典姒水,她故意让这人成为重要联络人。
本来跟少典姒水就有关系,她这做法只是坐实,并非真正诬陷。
“好!”少典姒水看向麻子女;“既然本宫与你合作都是经过你之手,那说明你识文断字,有些本事在的,对吧?”
麻子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自然是。”
“好!”少典姒水拿起奏折,将奏折拿反递给登人;“这奏折上说本宫收购翎羽是被人蛊惑,蛊惑之人是二皇女,你认还是不认?”
麻子接过奏折,她看不懂上面的字,但话她还是能听明白的。
这奏折定然是这六皇女,为了撇清自己,故意拿出证据,状告二皇女的。
虽然她也不懂皇族为何要姊妹相残,但二皇女说过,今日只有六皇女被贬,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不仅会活命,她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等着她。
思及此,她假模假样的接过奏折看,连奏折拿反了都不知道。
这一幕看在丰帝眼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为了给皓镧铺路,她还是太心急了。
“呵呵,你可真厉害啊,奏折拿反了都不知道?”少典姒水刻意出声提醒。
少典皓镧心头一震,看向登人。
她竟然不识字?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不识字…
尹文奇闭上眼,暗自叹了口气。
完了,此人果然是二皇女安排的人,二皇女糊涂啊,连她都骗,她就应该告诉自己所有的事,这样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今日不仅不能拉少典姒水下马,反而她自己要变成一枚弃子。
尹文奇脸色难看,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心中却想着对错。
麻子女赶紧将奏折拿正,有些颤抖道;“是,是拿反了,这是奏折,草民不敢看。”
少典姒水大喝一声;“是不敢看,还是不识字。”
“本宫便是在蠢,也不可能与你这等低贱不识字的登人有所勾结。”
“还贩卖翎羽!”
少典姒水转身看向丰帝。
“母帝,还请明察。”
“够了!”
丰帝捂着胸口,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视线在少典皓镧与尹文奇脸上划过,又看了眼跪着的登人。
“来人,将这包藏祸心的登人拉出去斩了。”
一听自己要死,麻子女赶紧求饶。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陛下!”
她被架着往外走,眼看求陛下不行,她转首求少典皓镧。
“二殿下救命啊二殿下,是你让草民诬陷……”
“堵上她的嘴!”丰帝冷声下令。
麻子女眼神绝望的看向二皇女,被堵住嘴的她还不忘呼救。
“唔唔唔……唔唔唔…”
似乎在喊,二殿下,二殿下…
少典姒水脸色难看的看向少典皓镧,又看向丰帝。
“母帝,二姐联合登人构陷儿臣,不知母帝要如何处置?”
少典皓镧快速下跪,脸上全是惊惧之色。
“母帝,儿臣错了。”
她这话刚说出口,尹文奇站了出来,摘了自己头上官帽跪在递上。
“陛下明察,此事全赖微臣,与二殿下无关,证人是臣找的,奏折也是臣写的。”
“是臣误信谗言,误会了六殿下,特意找了二殿下出面,这才闹到如今的局面。”
“若非微臣没有查明缘由,被那登人蒙了心智,臣也不能误会六殿下。”
“臣老眼昏花,在无法胜任御史大夫之职,还请陛下念老臣多年兢兢业业为大周操劳的份上,饶臣一命,让臣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