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有些大,守在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大监侍急忙做嘘的动作。
“哎哟殿下,小声点,切莫被人听见了。”
少典姒水奇怪道;“邵锦聪什么时候中的蛊毒,怎么连我都不知?本宫记得迎亲后,邵锦聪也没有中毒一事啊。”
大监侍摇头;“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少典姒水好奇又问;“他是种的什么蛊毒?”
大监侍欲言又止,想说不能说的样子。
少典姒水悄悄凑近,将袖中的一个拇指大的玉器瓶递给他。
“大监侍,您看?”
大监侍一看那精巧的玩意,心中就喜欢的紧。
原本他就会告诉六殿下邵锦聪的事儿,这是按照陛下吩咐的来做。
眼下六殿下还如此贿赂她,那她岂有不说之理?
她收了少典姒水手中玉器瓶,左右环顾后小声道。
“听说邵公子中了情蛊。”
“情蛊?”少典姒水低喃一声;“本宫知晓这个,想要解蛊毒,必须心爱之人心头血饮下方能解毒。”
“谁说不是呢!”大监侍叹息一声,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看向她;“六殿下可知邵公子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又是谁给下的蛊?”
少典姒水露出狐疑的神情,垂头思考着。
好半晌才抬头看向大监侍。
“邵锦聪心悦本宫,本宫知晓,可谁给她下蛊,本宫还真不知。”
“原来邵公子心悦六殿下??”
大监侍吃惊一声,而后捂住嘴,装作得到好处后提醒她。
“六殿下既给了老奴这么多好处,那老奴就给六殿下指一条明处,如何?”
少典姒水眸子一亮,快速点头。
“还请大监侍赐教。”
大监侍贴近她耳边,小声道;“陛下担忧邵锦聪的病情食不下咽,若六殿下此时暗中用心头血去救了邵锦聪,定会让陛下对殿下另眼相待呢!”
少典姒水眸光贼亮,快速点头。
“对啊,本宫为何没想到这点。”她快速整理一下衣襟,忙道;“走,这就进宫。”
大监侍急忙拦住她;“哎哟不可啊殿下,您若此时进宫,岂非将老奴给卖了吗,若被陛下知道,老奴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呀,要不您在等等,稍微晚些再去?”
少典姒水微愣,随后想起什么,对大监侍作揖。
“是,是本宫着急了。”
大监侍赶紧作揖还礼;“殿下不可对老奴行礼,这太折煞老奴了,若无要事,老奴先行回宫了。”
少典姒水点头;“有劳大监侍亲自跑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
大监侍笑着转身离去,脸上的表情趾高气昂的,眼底的光芒带着嘲讽蔑视,那讥笑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少典姒水面上也挂着笑,看着大监侍离去的背影,笑容逐渐变深。
中午陪着钟墨尧用餐之后,少典姒水便进了宫。
进宫之前,少典姒水原本想叮嘱钟墨尧,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要急也不要伤心。
可一想到府内来的那些新面孔,少典姒水把告诉钟墨尧的真相的心思歇了。
钟墨尧若是真知道了,按照他那性子,怕是很难演出真情实意的流露,反而被女帝忌惮。
眼下多事之秋,更是迫在眉睫。
只有半年,她只有半年时间。
且女帝也只有半年的寿命了,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少典姒水没有通知钟墨尧,快速进了宫。
宫内,少典姒水没有偷摸给邵锦聪用药,而是跪在养心殿前。
“儿臣听说邵锦聪中了蛊毒,令母帝殚精竭虑,郁结于心,食不下咽,儿臣能解毒,请母帝同意。”
大监侍一看她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突突突的。
完了。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都告诉她,让她暗中解毒,她怎么还凑到陛下面前来了。
若这样的话,她的任务岂非未能完成,陛下岂不是会恼怒她?
“六殿下,陛下心情不好,您快快退下吧。”大监侍着急劝说。
少典姒水却跪着不起。
两息后,殿内响起陛下声音。
“滚进来。”
少典姒水起身走了进去,看着在养心殿床榻上躺着的母帝,她担忧的向前几步,双膝跪地磕头。
“母帝!”
“咳咳咳…”少典瑞雪虚弱的咳嗽几声,病恹恹的问;“起来吧,你刚才在外面吵吵什么?”
少典姒水起身后,略微沉思后道;“母帝不能生气,儿臣才能说。”
“咳咳咳…”少典瑞雪捂嘴咳嗽几声;“孤没你那般小心眼,说吧,何事?”
少典姒水试探问;“母帝,儿臣听说邵锦聪中了情蛊,儿臣有办法能…”
她话都没说完,少典瑞雪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你听谁说?”她顿了顿,厉声对外喊;“栾逍你给孤滚进来!”
栾逍便是大监侍,她一脸惨白的急忙走了进去。
不能少典瑞雪发怒,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啊陛下,是六殿下担忧您的身体,老奴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陛下!求您看老奴忠心侍主的份上,您饶了老奴一命吧!”
“你……咳咳咳……”
少典瑞雪剧烈咳嗽,手帕捂着嘴。
好半晌喘不上气,脸色憋的青紫。
大监侍慌了神;“陛下!快,快传巫医!”
“不必了,孤的身子孤自己明白。”她叹了口,佯装无奈的对栾逍挥挥手;“下去自领二十大板,再有下次,孤摘了你的脑袋。”
“喏,谢陛下不杀之恩。”
栾逍胳膊颤抖,暗中轻轻擦拭额头冷汗,弯腰驼背退着走了出去。
少典瑞雪神色凝重的看着少典姒水,良久后叹息一声问她。
“你可知解情蛊需要什么?”
少典姒水点头;“儿臣知晓,需要心头血。”
少典瑞雪眯起眸子打量她,嘴上却说;“既然你知晓,你当真愿意为了你二姐的二皇女夫,选择给邵锦聪用心头血?”
少典姒水微微皱眉,认真回答;“若因他只是二姐的君夫,儿臣自然是不愿的,可母帝身体要紧,儿臣不愿见母帝因这件事便郁结于心,茶饭不思。”
她垂头作揖;“母帝,儿臣愿意交出心头血救那邵锦聪!”
“咳咳咳咳咳……”
少典瑞雪剧烈咳嗽几声,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若她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可惜了。
她收回不该有的情绪,脸上扬起慈蔼的笑。
“丹儿有心了,既如此你便抽个时间去偏殿将毒解了。”
少典姒水作揖;“儿臣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