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夜,少典姒水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北发城。
等她赶到侯府时,正好看到暗卫驾着马车抵达府门前。
她跟暗卫也算是前后脚到,不过暗卫车辇上绑着一个女子,是出城时暗中跟随少典姒水的三人其中之一。
她告诉他们不要打草惊蛇,没想到啊,她们倒是干脆。
也行吧,惊就惊了,她有后手。
门口守卫看到来人,快速进去通报邵朝干。
跟在少典姒水身后的俩人,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车辇上的自己人,俩人垂着头一言不发就想溜。
然而少典姒水却快她们一步,来到马车前对俩人招招手。
“等会儿,你俩先别走,过来,把东西搬进府内,还有这个人一起抬着。”
邵朝干来的很快,听到少典姒水声音,她下意识环视一圈。
当看到车辇上绑着的自己人时,她眉头紧皱,不悦的瞪向少典姒水。
“六殿下何以绑微臣的下属?”
少典姒水回给她一个善意的微笑;“你猜。”
邵伯侯:“……六殿下,臣并未跟您开玩笑。”
还你猜,她哪里能猜得到六殿下又想做什么。
少典姒水嗯了一声,点头道;“本宫从来不跟外人开玩笑。”她继续吩咐邵朝干下属;“仔细点,把这些食盐全部搬去府内库房。”
“食盐?”
邵朝干嗓音拔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马车上的布袋。
“这里面的是食盐?”
少典姒水笑道;“如假包换。”
在她指挥下,几人动作倒是很快,从侧门进入府内,前往库房。
一车食盐大概有千斤,没几次就搬完了。
全程邵朝干都一言不发,盯着这些口袋,心中暗想,这真的是食盐?
别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意打趣她的吧。
她不敢置信快速进了库房,打开食盐的袋子,想要查看这些是否是真的食盐。
然而,当她打开袋子的那一刻,不是她心中想的那般一颗颗硕大的盐粒。
“这是……”
邵朝干脊背微僵,目瞪口呆的看着袋子中雪白色的细细砂砾。
“这这这……是……是食盐?这怎么可能呢。”
她从未见过雪白雪白的食盐,食盐不都是发黑发黄的吗,怎么可能是白的呢?
这不可能!
邵朝干不信,手插入食盐粒,碾了碾拿出来,用舌尖快速轻抵后细细品尝。
在感受到咸的滋味后,邵朝干顿时就僵住了,脸色倏然涨的通红,口腔内唾液飞速分泌。
她不舍得吐出来,只能咽下与盐混合的唾液。
太咸了!
还毫无杂质!
邵朝干满脸震惊,手哆嗦了一下,腿脚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这真的是盐,不苦也不涩,很清爽的咸味,这这个味道…”
她从未尝试过。
是咸的,那这确实是食盐没错,可却不是曾经用过的那些苦涩的粗盐。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能是盐粒?
透着屋内烛火光,邵伯侯将细盐放在手中,仔细揉搓打量,她竟眼花的看不清这食盐的大小。
邵伯侯使劲闭了闭眼,在睁开揉了揉眼,依旧看不清。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盐很细很细,细到连她都看不清颗粒有多大。
一瞬间邵朝干想起什么,视线迫不及待的快速看向其他袋子。
她颤抖着起身,来到所有放盐的袋子旁,一一打开。
每打开一个,邵朝干就跟发了疯一样,用手一抄到底,拿出手后,舌尖舔食指尖。
直到所有袋子尝试结束,邵朝干脑海一片空白,嘴里下意识的吞咽唾沫。
就连嘴唇被咸的发白了都不自知。
她深深呼了口气,快速走了出去。
一出来,就看到少典姒水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又促狭的看向她的唇瓣问。
“咸吗?”
“咸。”
邵朝干愣愣的点点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感觉咸的唇瓣都坑坑洼洼的。
少典姒水眼底尽带笑意的咳嗽一声,以拳抵在唇上。
“本宫说此物比粗盐更好,三日内补齐,现在信了?”
邵朝干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殿下,可否书房一叙?”
她想知道,这些神物般的食盐,殿下是如何弄来的,又是去哪里弄来的。
少典姒水欣然接受,跟着邵朝干去了书房。
当然,暗中监视跟随她的那三人,也被她一起带去了书房。
邵朝干不明所以,既然六殿下想带着她的手下,那就一起带着好了。
虽然她觉得六殿下似乎对她手下并不友好,但是谁让她想带着的呢。
进入书房,少典姒水习惯性坐在主位。
邵伯侯站在她面前,想了想,忽然撩起裙摆,单膝跪地。
“臣邵朝干领罪。”
少典姒水嗤笑一声;“你何罪之有?”
邵朝干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少典姒水,十分纠结又没脸的说。
“食盐一事,臣之前不信殿下,还还…还说殿下好大的口气。”
少典姒水了然点点头,哦了一声。
她就说嘛,按照邵伯侯的脾气,怎会信她?
不过她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邵朝干说的那些话,她也没听见不是。
“行了,本宫可以没你那么小心眼,赶紧起来,还有要事处理。”
邵朝干起来后,眼神忽闪忽闪的看着少典姒水。
“六殿下,那食盐……您是如何得到的?”她搓着手,讨好道;“那么多食盐,比以往用的…”
“此事容后再议,眼下先说说这三人的问题。”
少典姒水打断她的话,视线看向旁边的三人身上。
她知道邵朝干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想知道那些食盐比以往粗盐好几万倍,是怎么来的。
眼下还不是说食盐的问题,还得处理这三人。
邵朝干错愕的微微眨眼,脑袋运转的不够快,没能明白六殿下话中的意思。
不怪她反应迟钝,而是被食盐搞得现在都有些兴奋,脑子根本没运转。
“这三人可是你身边的冲锋卫?”少典姒水问呆头呆脑的邵朝干。
邵朝干愣愣的点头;“对,她们确实是微臣的冲锋卫。”
“很忠诚真心的那种?”少典姒水又问。
“殿下此话何意?她们三人都很忠心,微臣宗族与她几人宗族乃世交,也算是形同手足的姊妹。”
大脑开始运转的邵朝干心里全是狐疑。
殿下忽然问她们忠诚度,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殿下还怀疑她们的忠诚吗?
“哈哈哈哈……世交?”
少典姒水好像听到了可笑的事,忍不住捧腹大笑,指尖摸了摸鼻翼,视线落在旁边冲锋卫身上,语气嘲讽道;“形同手足的姊妹?”
“本宫看,是塑料姐妹花吧。”
“哈哈哈哈…”
少典姒水忍不住发笑。
“就凭你们,也能在邵伯侯这里称之为姊妹?”
三人站在堂内,面面相觑,脸色十分难看。
她们不难看出少典姒水的嘲讽,可她们却无从反驳。
只要她们说出今日之事,邵朝干定会怀疑她们。
可她们不说,少典姒水又岂会瞒下?
她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看向邵伯侯。
“昨夜本宫出城发现身后跟着三个小尾巴。”她说着视线看了眼旁边的垂首的三人,再次看向邵朝干;“不知是否侯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