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是太后寿宴,届时便能看见北疆国那位公主了。
姜云曦可不是什么善类。
亥时,萧逸尘将千姝月送回承德殿后才回到王府。
侍卫韩亚上前禀报,已经打探到当时阁楼里的具体事宜。
如萧逸尘所想,他的三皇兄确实是带着一位女子上楼,蛮横地直接垄断了二楼以上的区域,哪家千金呢?
这倒是让他好奇得紧。
在他心中,萧瑾熠一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能够亲近他的官家千金几乎没有,并且有了之前他杀人剥皮的案例,更无一个女子敢接近他。
如今,这位“活阎王”却亲自带着女子赏花灯,纵容宠爱,真是罕见。
“那个女子的细节可有打听到?”
“阁楼周围守卫森严,我们只探到进去的是一男一女。”
“好了,天色不早了,下午休息吧。”萧逸尘也只是好奇,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不出意外,明日萧瑾熠定会找上门来警告他。
不过萧逸尘并未猜对时间,深夜,屋外寒风簌簌,木门被毫不客气地打开。
萧瑾熠把姜云曦送回闺房后就改了主意,独身来了逸王府,悄无声息,未惊扰院中任何一个侍卫。
屋中亮起一盏烛火,萧逸尘朦胧睁开眼,透过珠纱,隐隐从身形就识出来人,他的三皇兄还真是急躁。
“深夜了,三皇兄不休息?”
萧逸尘连床都没下,翻了个身,捻捻被子,又继续合上眼,散漫的腔调从床边传出。
“今晚猜到什么了?”
萧瑾熠坐在外厅八角凳上,修长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击桌面,眸色黯淡。
无形之际,身上摄人的气息迸发。
他一直都觉得,萧逸尘绝非一个摆烂躺平的人物。
“三皇兄有喜欢的人?”萧逸尘也不卖关子,他这散漫怠惰的性情能瞒过萧天泽,可瞒不了眼前这位身经百战的人。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放心吧,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不会给你抖出去的。”
“你与东陵国的公主关系倒是匪浅,不出意外,你们的关系得更上一层楼了。”
此番前来,萧瑾熠也不完全是因为今晚的事情。
“什么?”
一声激灵,萧逸尘从床上蹭起来“你的意思是,父皇他……”
“你难道没有看清局势?”萧瑾熠睨眼,朝着内阁走过去,拂手掀开鲛纱。
“如今徐相,魏尚书,黑虎营都从属于萧天泽,而你的权势尚弱,陛下为了平衡势力,两位有意联姻的公主,你自然是得娶一个。”
“那你呢?”萧逸尘盘坐在床上,八卦道。
萧瑾熠抬眼,看着眼前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些许不耐烦“管这么多干嘛?”
“嘁。”萧逸尘哼哧一声。
“听说北疆国的公主有意于你,莫非你真的要……”
他“娶”字还未说完,萧瑾熠随手就拿起一边柜台上摆放的盒子,砸他怀里,打断这句话。
“三皇兄,干嘛这般粗鲁?要是被你的心上人知道了,万一人家就不嫁你了呢?”
萧逸尘接过黑木盒子,抬手一扔,又丢回柜台上,开玩笑似的回怼他。
“管好你的嘴,小心本王哪天拿针线给你缝了。”
萧瑾熠不再搭理他,转身径直离开。
萧逸尘也没气,盖着被子,倒下,继续睡觉。
今夜被三皇兄耽搁了一刻钟的睡觉时间,那他明日就晚起半个时辰吧。
正月十六。
各官家都在准备明日入宫,以及进献礼品的事宜。
太后六十大寿,陛下孝心一片,特令举国同庆,全国上下,免收一年商税,粮税,田税……
凡是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可携带嫡亲子女参与宴席。
所以近月来,金缕阁的生意格外兴隆,接连不断的官家千金在此定制成衣,也让烟罗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镇北王府准备将从北海寻得的一盏珊瑚玉进献出去,听闻此最是安神养身。
反正王府又没人失眠,放着也是放着。
这场寿宴,看似喜庆,但从中,却铺满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密云。
寿宴持续三日,第一日最为热闹。
一早,宫门外就停放了几十辆马车,可见官员们对此的重视。
越是人微言轻的臣子,来得越早,穿得也越低调,生怕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