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绾秋便端来汤药,可是姜云曦已经昏睡过去了。
“把药给我。”萧瑾熠仍旧坐在床头,嗓音冷冽。
绾秋踌躇犹豫了一瞬,但是正对着萧瑾熠那阴鸷的目光后,心底微微一颤,忍着惧意开口“摄政王殿下,郡主有奴婢伺候就好,您……”
阴鸷的气息扑面而来。
绾秋思虑片刻,想到喝药不能耽搁,便还是规矩地将药递了上去,正要上前去扶姜云曦时,又被他呵斥住。
“出去。”
绾秋顿住动作,收回手,迟钝了些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完全不合礼数。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萧瑾熠危险的嗓音传开,绾秋赶忙见势屈膝行礼之后离开。
是她糊涂了,郡主如今发着高烧,摄政王再怎么也不会……
屋内此时此刻仅剩下姜云曦和萧瑾熠二人,房间静谧无声,跳动的烛火散发着明亮而温暖的光芒,将周围一切都映照得清晰可见。
萧瑾熠捏着勺子轻轻搅动汤药,目光落在姜云曦的脸上,眸色浑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姜云曦微微侧躺着,不好喂药,萧瑾熠暂时放下碗,俯下身轻扶着她的臂膀,殊不知,就这么一刻,她醒了。
澄净的眸子徐徐睁开,抓住了他的衣衫,声音如平缓的小溪,柔和万分“殿下~”
萧瑾熠暂时没有回答她,目光错落之际,鼻息间传来她身上沐浴之后的清雅花香,如同蛊毒一般,让人欲念加重。
气若幽兰的呼吸铺洒在脖颈间,萧瑾熠扶着姜云曦的肩膀,那细软的腰肢便跟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靠。
“别动。”萧瑾熠哑着声音警告。
姜云曦只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后背紧贴着一个坚硬的物体,似乎是某人宽厚坚实的胸膛。
微微转动眼眸,视线恰好与那双炽热深邃的眼眸相对。
萧瑾熠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涌起的某些不当欲望,深吸一口气后,伸手拿起摆在床头柜上那碗已经准备好的汤药,并用勺子轻轻地舀起一些汤汁,送到她唇边。
姜云曦十分乖巧顺从地轻启朱唇抿了一口,然而,那苦涩难耐的药味却立刻顺着喉咙滑下,让她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
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也闪烁起点点泪光:“好苦......”
姜云曦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仰头望向萧瑾熠,粉嫩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角,轻轻摇晃起来。
“不喝了好不好?”
“喝完才能睡觉。”萧瑾熠的语气虽然依旧坚定,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又舀起一勺放在她的嘴边。
没法,姜云曦只能忍耐,如今身子都被他强硬的臂弯圈进自己的领地,浑身无力也动弹不得。
在她喝药的时候,萧瑾熠的鼻息却溢满了姜云曦身上的盈盈馨香,没有半分药味。
因为生病,她浑身都是软的,就这么靠在自己怀里,像是一只入了狼窝的无知小白兔,半丝警惕也无。
姜云曦喝了半碗汤药便再也坚持不下去,软乎乎的脸蛋儿靠着萧瑾熠的胸膛就浅浅睡去,手放在他胸前,如小孩子一般。
真当他耐性这般强?
萧瑾熠喉结滚了滚,徐徐放下药碗,温软娇躯紧靠着他,脑海思绪错乱无章。
垂眸,顿觉得口干舌燥。
他快被姜云曦逼疯了!
翌日,晨光熹微。
姜云曦缓缓睁开眼,帷幔珠帘耷拉着,屋内一片安谧昏暗。
想罢,便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额头,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也是神奇,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来的快,消退的也快。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传入耳中。
紧接着,绾秋迈着轻盈而谨慎的步伐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将装满热水的盆子放在桌子上,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醒病中的人儿。
完成这些动作后,绾秋缓缓地步向内阁,轻轻伸手掀起珠帘,视线穿过珠帘的缝隙,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姜云曦身上。
姜云曦阖上眼,恬静乖巧地躺在床上,细白柔荑轻垂床边,面色还有些憔悴。
绾秋俯身为她捻了捻被子,摸到姜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心中隐隐不安。
郡主本就身子娇,如今烧了一夜,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否则她怎么给世子殿下交代。
姜云曦察觉到身边丫鬟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也装不下去了,手指动了动,缓慢而乏累地睁开眼眸,凝着绾秋焦急的脸,柔柔唤了一声:
“绾秋~”
“郡主,您感觉如何了?”绾秋惊喜地睁大眼,用湿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姜云曦虚弱地点点头“好多了。”
“郡主,您昨晚要吓死奴婢了。”绾秋弓着身子把姜云曦缓缓扶起来,用两个软枕垫在她腰后。
“昨晚……”
姜云曦的声音渐渐低疏,脑中逐渐浮现出昨夜那般亲昵的画面,灵眸微动,唇角若有若无地扬了扬。
“郡主,奴婢去厨房端营养粥。”
“好。”姜云曦半靠着床头,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
“王爷,郡主醒了。”竹影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进门汇报。
萧瑾熠昨夜寅时三刻才从郡主的房间出来,定是万分关心郡主的情况。
“嗯。”萧瑾熠坐在书案前,捏了捏眉心,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
一合上眼,姜云曦娇滴滴的模样就会呈现在脑海中,一袭烟罗软纱,肤白如雪,双眸含泪……
他约莫是中了一种名为姜云曦的毒。
“王爷,您要不再休息休息?”竹影有些担忧,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萧瑾熠这般疲乏。
“不必。”萧瑾熠沉着声,徐徐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俨然是去姜云曦的房间。
竹影跟在后面,直至房间门口停下,恰逢听到屋内传来的清软声线。
“不想喝这个。”
姜云曦抱着金丝软枕,侧过脑袋不去看绾秋手中的山药人参粥,固执的紧。
“郡主~”绾秋端着瓷碗,颇为无奈,郡主身子骨还很虚弱,不填饱肚子怎么行。
正当绾秋不知所措的时候,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
“摄政王殿下。”绾秋规规矩矩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