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见很多货架空了,连忙让伙计去补货。
陈诗雅见李家和吴家人都买了好多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选了个云锦面料带玛瑙扣子的包,这只包打完折只要三两六钱银子。
想了想,她又拿了一只同款而不同花色的包,打算送给大姐。
她家里倒还有两个妹妹,但一个是她的庶妹,她很是不喜,另一个是她二叔二婶的闺女,如今年纪还小,才八岁,用不着这个。
最后陈诗雅又拿了两盒价值三两银子的珍珠香雪膏,打完折一共四两八钱银子。
算算一共十二两银子,待陈诗雅付过银子,沈清亲自拿了十二张购物券给她:“诗雅姐姐,这十二张购物券可以在我家任意店里换购东西,我家的绸缎庄和茶行离这也不远,就在皮市街上,一家叫东旺绸缎庄,一家叫东发茶行,茶行里面除了茶叶,还卖金华酒,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兑换。”
这话陈诗雅刚刚已经听沈清给吴家姐妹解释了一遍,她不由笑着点头,接过购物券:“好。”
陈诗敏见陈诗雅一下子花了十二两银子,不由瞪了陈诗雅一眼,旋即又看向她手中的购物券,提议道:“那一会儿我们去买点金华酒吧,给咱爹喝。”
她爹平日最爱喝金华酒,就连她男人李贞平日也爱喝点小酒,这什么购物券换成酒倒是不亏,二两四钱银子能买好几斤金华酒了,正好她也能顺两斤带回家给李贞喝。
陈诗雅闻言点头:“好。”
外面的舞狮表演十分精彩,吸引了好多行人来围观,沈清的铺子也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客人,二楼也时不时有顾客上来逛,她怕李家兄妹、吴家姐妹和陈家姐妹嫌太吵,便邀请了这些人到广聚楼吃顿饭,也算谢他们来捧场。
众人来到酒楼要了两间包厢,男人坐一间,女人坐一间。
饭间,陈诗敏扫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清身上。
她想了想,问:“沈小姑娘,你念过书吗?”
沈清看向她:“念过一点。”
陈诗敏以为沈清说的一点就真是一点,不由用说教的口吻道:“像你这个年纪,脑子又这么聪明,还是要多念书才是,别一心钻到钱眼里。”
在她看来,沈清小小年纪就懂得帮家里做生意了,那可不就聪明。
只是这聪明没用到正道上。
她可最烦沾满铜臭味的商人了。
这话一出,不仅陈诗雅觉得尴尬,就连李云熙和吴家姐妹都脸色不好了。
要说有钱,在座的谁也比不上吴家,吴家姐妹难免怀疑陈诗敏在影射她们。
至于李云熙,则是觉得陈诗敏管得太宽,又觉得陈诗敏是在专挑软柿子捏。
这一桌子人,李云熙是国公府的嫡女,吴家姐妹是宣平侯家的姑娘,只有沈清才是个新封的伯爷家的姑娘,年纪又还不足八岁,这陈诗敏可不就是在挑软柿子捏。
沈清眨了眨眼,正想怼回去,陆佩华先开了口。
“论起读书,我倒自幼跟着家父学习四书五经,可嫁了个夫家,还不是被人欺辱,可见女子读书也未见得是立身之本。”
陈诗敏闻言脸色如同便秘般难看。
她的祖父身为阁臣,当初为她挑选夫家之时也是千挑万选,她的夫君李贞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郎,在外人看来两人结合也算一段好姻缘。
可成了亲后,便是柴米油盐地过日子。
她夫君家世一穷二白,家里不仅有年迈的爹娘,还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当初她夫君的爹娘和兄长,千辛万苦供出一个进士来,如今李贞当了官,自然要反哺自己的爹娘和兄弟姐妹。
李贞的那点俸禄,几乎是要全部上交给他爹娘的,李家平日的开销便只能由她来出,如今她又有了一儿一女,当初她的陪嫁,三百亩良田的产出还不够她家花用的,她还要时不时去找自己的爹娘讨银子花,免不得要受了娘家的白眼,平日她所受的苦也是没头说。
陆佩华跟她说这话,她很怀疑陆佩华是在影射她嫁的不好。
沈清笑了笑,道:“陆姐姐说的是,不过女子读书也并非无用,毕竟多读些书也能明事理,至少能懂得非礼勿言。”
陆佩华笑着附和:“还是清儿说的在理。”
陈诗敏听两人一唱一和,脸色彻底黑了。
她还想说什么,衣袖被陈诗雅扯住。
陈诗雅有些脸红地看着陈诗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她大姐这一时嘴快,得罪了沈家人不好收场。
毕竟她九月就要嫁到王家了,到时候少不了要跟沈家人打交道。
陈诗敏一顿,她深呼了口气,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众人用完饭,便散了去。
到了下午酉时末,铺子快歇业的时候,沈清和陆佩华又去‘鸣人堂’看了看,最后账房攒账出来,第一日便卖了三千六百余两银子。
沈清对这个数额很是满意,盘算着到了九月初,她凭目前开的三家店,应该就能还上杭州丝绸商胡老板的八万两欠款了。
她让星儿和绿萝收了银子,正想和陆佩华回家,便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子生得高大俊朗,穿着一身青色绸衣,他正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两人看起来是一对夫妇。
陆佩华一见来人,便愣了住。
那男子看到陆佩华,也不由愣住。
沈清见状不由多看了男子一眼。
半会,男子才开口:“佩华?”
陆佩华心情翻涌,牵着沈清的手便欲走。
“佩华!”男子不由放开身边的女子,上前追了几步。
陆佩华回头,蹙眉看了男子一眼:“严士宏,谁准你喊我的名字?”
严士宏闻言不由眼眶一红,他深情地望着陆佩华,问:“佩华,你还在恨我吗?”
陆佩华都被气笑了:“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恨你?”
严士宏眼眶更加湿润,他不由摇头:“不,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
陆佩华被噎住。
严士宏又絮絮叨叨道:“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我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