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公主怎么走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谁知道。”
“必定是出了事了,要不寿春公主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宾客们议论纷纷。
郑挽澜自寿春公主看她之后就有些出神。
沈清注意到了,问她:“怎么了?”
郑挽澜蹙眉道:“估计是郑平出事了。”
按照秦彤玉跟她说的剧本,郑平就这个月要惹下祸端,被皇帝革了爵位和官职。
秦彤玉没有细说郑平为什么被革爵免职,但刚刚寿春公主看了她一眼,她便直觉是郑平惹祸了。
沈清挑了下眉。
她还想说什么,一名侍女走了过来,看向唐茉莉和郑挽澜道:\"永义侯夫人,昭武侯,公主叫你们去趟后院。\"
唐茉莉听出侍女语气不好,不禁愣了下,随后看向郑挽澜。
郑挽澜抬眸问:“何事?”
那侍女面含冷霜:“永义侯杀人了。”
唐茉莉一惊,忙问:“什么?我家侯爷怎会杀人?”
一旁郑桃红和郑柳绿也吓得不轻。
郑挽澜蹙眉:“杀了何人?”
“死的是一个小丫鬟,名叫香云。”侍女愤愤道。
那郑平喝多了酒,便私闯府上后院,还在府上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
唐茉莉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虽说死的只是一个丫鬟,但那丫鬟也是寿春公主府上的人,这下惹了大祸了啊!
郑挽澜站起身来,看向沈清:“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沈清道。
“好。”郑挽澜也没拒绝。
一行人来到后院,一间厢房前围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
“你在外头等着。”郑挽澜低头跟沈清交代一声,便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唐茉莉见状也拉着两个女儿跟在郑挽澜身后。
沈清四处看看,见几个哥哥站在人群后方,不由上前拉住了沈进的手:“大哥,怎么回事?”
沈进低头看她:“你怎么来了,别往前头去。”
沈进说着拉着沈清后退几步,才低声道:“永义侯喝多了酒,不知怎的溜到了后院,抓了个丫鬟欲行不轨之事,那丫鬟抵死不从,大声呼救,结果等人闻声找过去时,那丫鬟的头已经被硬物磕伤,当场死亡。”
“畜生。”沈清低骂了一声。
“寿春公主令人捆了永义侯,打算陛奏。”沈进又说。
沈清点点头。
在寿春公主府的喜宴上行凶,杀死的还是寿春公主的人,寿春公主能忍才怪。
等了会儿,郑挽澜便出来了,她径直走到沈清跟前。
“你们先走吧,我要跟寿春公主入宫一趟。”
她进去看了,那丫鬟的确是郑平失手杀死的。
沈清点头:“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
郑平定是要完了的,毕竟皇帝早就想办他,这岂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只是这郑平行凶,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到郑挽澜。
“好。”
寿春公主府出了人命案,喜宴是办不下去了,宾客们得到消息也纷纷散了去。
沈清等人去接上王琼,便回家了。
郑挽澜直到了晚上才回来,让她身边的王小翠来了趟沈家找沈清。
王小翠告诉沈清,皇帝得知郑平杀人后大怒,不仅革了他的爵位和官职,还将他流放三千里,令他永不准回京。
好在皇帝没有迁怒郑挽澜和郑家其余人。
沈清听到这个结果后松了口气。
……
万安宫。
曹玉祯正陪着萧启用晚饭。
她唇角含笑地给萧启夹了一筷子蒸鲜鱼,道:“皇上多吃点,看您整日日理万机的,都累瘦了。”
“嗯。”萧启应了声。
当皇帝是比他在封地当王爷时累多了,这种疲惫不同于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疲惫。
他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不敢有一丝懈怠,就怕一不小心成了旁人口中的昏君。
萧启又抬眼看向曹玉祯:“爱妃也多吃点,朕看你近日也瘦了些。”
曹玉祯抬起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吗?”
“嗯。”萧启肯定点头。
曹玉祯娇笑道:“好,妾陪着皇上吃。”
她舀了勺子燕窝含进嘴里,咽下之后,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皇帝:“皇上,妾听闻忠毅伯的妹妹,生得很是俏丽,像是从天上来的小仙女呢。”
“嗯?”萧启看向她,旋即认同道:“的确是很俏丽。”
“这么俏丽的小姑娘,不入皇家可惜了。皇上,庆王今年也十二岁了,还未被指婚,不如将沈姑娘指给庆王当王妃如何?”曹玉祯笑盈盈地看着萧启。
萧启闻言顿住,他放下碗筷,看着曹玉祯:“爱妃怎么看上了沈丫头?”
沈丫头不是太子的人吗。
曹玉祯眼波流转,娇嗔地说:“妾身这不也是为皇上排忧解难嘛,那沈姑娘虽是乡野出身,但她生得好看,听说性格也不错,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配给庆王也算良缘。妾是个妇道人家,也没多大的野心,不求庆王长大了有多大建树,只求他能过得幸福安康,就是妾身身为母亲的心愿了。”
萧启默了默,只盯着曹玉祯看。
这话说的,好像沈丫头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似的,还说自己没野心!
要不说当皇帝累呢,一天到晚听不到真话,黑的能被身边人说成白的,白的能被身边人说成黑的。
要不是他聪明,也不知被这些人骗多少回了。
曹玉祯顿时有些心虚,她娇唤了声:“皇上!”
萧启深呼一口气,才开口:“庆王的婚事,朕自有盘算,那沈丫头是生得好看,就是年纪小了些,与庆王并不般配。”
曹玉祯微白,还想说什么,便被萧启先一步堵住了嘴。
“行了,不说这个了,吃饭。”
曹玉祯一噎。
她见萧启只低头吃饭,不再理会她,不由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
……
翌日。
沈清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她的茶行和绸缎庄开业的日子。
她和陆佩华约好了去铺子里看看。
萧恒给她的六家铺子,都在京城内秦淮河周边的街市上,内秦淮河周边也是平日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茶行和绸缎庄在同一条街上,离她家也不远,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沈清和陆佩华上了郑平赶来的马车,往铺子驶去。
两人先来到就近的茶行,马车停在铺子门口。
她的茶行是两层三开间的大铺子,如今铺子房檐上挂了些红红的灯笼,墙壁上挂了对联,牌匾也被红绸罩着。
茶行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都已经找好了,共有一个掌柜,一个账房和三个打杂,这会儿众人正在忙活开张的事。
沈清和陆佩华下了马车,李掌柜注意到门外的动静,顿时迎了出来。
“小东家,您来了。”李掌柜拱手躬身冲沈清行礼。
当初孤灯招他时,曾带他去过沈家面见东家,李掌柜自然认得沈清。
“嗯,我来看看。”沈清冲他点头,抬脚迈进了铺子。
李掌柜忙跟进去。
铺子装修得很豪华,货柜是用上好的木料打的,地板上也铺了瓷砖,货架上摆满了茶叶和金华酒。
沈清扫视一圈,满意点头,问身后李掌柜:“我让人从坊刻订的购物券送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