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骨灰坛。”土地手里正抱着一个瓷坛子,赵简有些疑惑,土地连忙解释。
“要放小家伙进去?”赵简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包裹。
“是,都准备好了。”土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新家?”小鬼指向骨灰坛,有些撇嘴。
“暂时的。”赵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周商却低头难得略带温柔。
“我真要住到哪里面去?”小鬼不开心了。
“叔叔都说了,暂时的嘛。”赵简蹲下身子跟他解释。
“那……你呢?”小鬼皱着眉头小手不肯放开赵简的手。
“我得回去上班。”赵简如实说道。
“你也不要我了?”小鬼抿着嘴在强撑着。
“不是,之前……”
“你现在的样子只能养在这里,她是个人,你不能一直跟着她,不然她会死的。”周商的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的无情。
“可是……”小鬼这是舍不得赵简了,毕竟这几年里只有赵简是唯一一个肯舍命救他的人,即便他知道她不是妈妈,可他还是不想跟她分开。
“小鬼,你若还想回到你爸爸妈妈身边,你就必须呆在这里。”周商这话已经是在提醒了。
“我……”小鬼在皱眉。
“放心吧,我会常来看你的。”赵简知道小鬼心里的依赖,揉着他的小脑袋保证道。
“一言为定。”小鬼非常认真。
“一言为定。”赵简跟小鬼击掌。
“好了,走吧。”周商示意土地可以按规矩办事了。
土地从赵简手里接过包裹开始小心处理,第一二层都是红色的绸缎,第三层黄色缎子,上头星星点点像是写了什么,赵简看不懂,土地解释说这是符文。
“就是禁锢符文。”周商又解释了一句。
“这……呢?”黄色缎子打开,里头是油纸一样的东西,然后就是红色绷带,土地小心翼翼地往下拆,一旁小鬼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啊……”
“疼!妈妈,我好疼!”小鬼的脸上出现一段伤痕,血淋淋的,像是一层皮肤被撕扯掉了,他捂住了脸。
“住手!”赵简意识到了这是土地揭开那层绷带所致,应该是绷带已经与皮肤相融,在撕绷带的过程中带下来了一层皮。
“妈妈!”
“别怕,别怕,我看看,让我看看。”赵简蹲着去检查小鬼的脸,手格外轻。
“土地!你看!”赵简心疼着。
“嘶……对不起啊,蒋方,我会再轻点的。”土地也看见了小鬼的样子,连忙道歉。
“蒋方?他?他叫蒋方?他有名字?”赵简意外。
“这上头的。”土地指了指绷带上模糊的字迹,上头确实是蒋方,还有这个小鬼的生辰八字,居然还有他生身父母的姓名与八字。
“这是他的爸爸妈妈?蒋棋铭,洛文红……”赵简仔细看了半天勉强认了出来。
“不行,绷带全跟皮肤融在一起了,即便可以用药水全部揭下,但……”土地检查了一会发现绷带确实不好处理。
“你……”周商也有点犹豫。
“很疼是吗?”小鬼抿着嘴这是在假装坚强了。
“泡过药水会比较好处理,只是……你的皮肤要重新制作,疼肯定会有,我尽量会小心。”土地如实道。
“可不可以不揭开,我……真的怕疼。”小鬼犹豫了半天还是拒绝了。
“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投胎时候这东西……”
“先不脱了。”土地有些为难,周商似乎看出什么来替他做了决定。
良久,土地终于处理好了一切,小鬼跟赵简依依不舍的道别然后飞身进了罐子,土地没有用符纸贴紧,而是在上头轻轻压了个红色印记。
周商把赵简送到了小区门口,他就开车离开了,回头看看,天色发白,赵简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喂……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中午时分,赵简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手机响了两次,她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本来要约她一块去旅游的好友方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方圆约赵简吃午饭,赵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过来了,落座就问道。
“唉……别提了,昨天刚到目的地就接到电话说云飞他外甥在学校出事进icu了,我这不只能又匆匆赶回来了。”方圆叹了口气。
“你老公姐姐的那个独生子?”赵简知道那个孩子,是方圆大姑子家的独子名叫傅赫,今年16岁,正在读高中,是个长得很好看的阳光少年,学习不错,尤其是篮球打得非常好,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是个很有趣的孩子,赵简之前也是见过几次的。
“就是他啊。”方圆叹气。
“怎么回事?”赵简奇怪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本来他们是先打给我老公的,结果我老公还在德国出差就是现赶也赶不回来,这不我老公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先回来看看情况。”方圆又叹了口气。
“啊?那你去医院了?孩子情况怎么样?”赵简追问。
“没呢,我这不是想让你陪我一块去一趟嘛,你知道的我那个大姑子人这两年脾气特别奇怪,我每次见她都有些害怕,你一会空不?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方圆跟赵简这是无话不说,所以方圆的大姑姐郝云蕾赵简也是知道的。
方圆大姑姐比方圆老公大了有十岁,他们家书香门第,姐弟俩都是非常优秀的,姐姐郝云蕾英国名牌大学博士毕业回国在投行工作,之后又嫁入豪门,可谓妥妥的人生赢家。
郝云蕾年轻时候人是有些小傲慢的,不过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虽然她对人带着点清冷疏离,但她人不坏,只是跟方圆是不同类型两种人罢了,这几年赵简倒是没见过她。
“行,要不要带点什么过去?”赵简也不知道去icu看病人要带什么。
“不用,不用,你陪我去就行,一会吃完饭就去。”方圆非常感谢赵简。
“好,谢谢你陈院,请你们尽快。”
“好的,傅太太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研究出一组最好方案治疗令公子,有什么您随时给我电话,我先下去安排了。”
“姐。”
“云蕾姐。”
“赫赫怎么样了?”
“呼……你,你们来了……”私人医院特护病房外正是方圆的大姑姐郝云蕾,医院的院长带着医生刚离开,赵简陪着方圆过来了。
“云蕾姐,孩子情况如何了?”
“刚刚结束抢救,脑部瘀血严重人还在昏迷,陈院已经安排专家会诊了,情况……不太乐观,唉……”精致的妆容都压不住郝云蕾满脸的担忧与疲惫,她揉揉眉心尽量保持着体面,icu病房里除了医护人员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陪着。
“姐,我能不能进去看看赫赫?”对于这个外甥方圆还是很喜欢的,听闻他情况这么严重她心里不担心才怪。
“医生刚消毒,暂时还进不去。”三人就隔着窗户朝里看,病床躺着的那个浑身插管毫无生气的孩子就是傅赫,赵简都忍不住有些皱眉。
“姐,赫赫是怎么出的事,怎么会,会这么严重?”方圆也很困惑,透过玻璃看着躺在icu里的大男孩情况可比她想象中严重多了。
“赫赫是从楼上摔下来的。”郝云蕾始终皱着眉头。
“楼上?楼梯上滚下来的吗?是不是有人跟赫赫打闹还是……赫赫不小心失足……这也太严重了……”方圆困惑。
“呼……校方还没给结果……”听到方圆的问题,郝云蕾明显停顿了片刻,她似乎是有意在回避这个问题。
“咱们赫赫是在学校出事,学校一定得负这个责!对了,姐夫呢?赫赫出事,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姐夫人呢?”方圆突然发现傅赫出了这么大事他爸爸傅明安居然不在,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在忙……”郝云蕾似乎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啊,赫赫是他儿子啊,赫赫出这么大事他有什么事都该放下,他这个人到底怎么做别人爸爸的啊。”方圆忍不住替傅赫打抱不平。
“方圆。”
“本来就是,赫赫出这么大事,他做爸爸的居然还在外头忙,他还……”
“傅总,那边!”
“赫赫呢?赫赫怎么样了?”方圆正抱怨着,她嘴里那个不靠谱的爸爸傅明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赵简立刻把方圆拉到了一旁示意她先别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