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来拿,他是来抢,他根本不信任周商。
他攀爬上墙快如闪电然后朝着周商手里的试管飞了过来,他就要触碰到周商手里的试管,周商只是微微后撤一步,手里试管向上一扬。
沙甲猝不及防想要扭转方向去够试管,结果他凌空一滞,完全够不到。
原来周商就趁这一瞬间的功夫,一手就抓住了沙甲的胳膊抡圆了就把他给甩了出去,狠狠磕在地上,三楼的地板全本腾了起来,沙甲佝偻着身体都被他给摔直溜了。
那声音把审讯室里的警察全部镇住了。
监控里看到沙甲还要起身反抗,而周商则是快速上前将沙甲反锏,然后伸手,那刚刚被他抛向上空的试管稳稳落在他手里,而赵简的血也一滴不剩地落回了试管里,似乎还在冒泡。
就在大家抽气之时,周商掰开了沙甲的嘴把整管的血液一股脑地都灌进了他的嘴里,沙甲的脸上最先开始出现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走,随后一阵黑烟冒起,监控里都看不真切了。
良久,周商起身,脱掉手上套了三层的医用手套,颇为嫌弃地扔在沙甲身上然后对着监控深看了一眼,赵简知道这是解决了。
“哥,成了。”赵简对着自己哥哥说,一旁的警察这才通知了三楼的干警,监控里看到警察们陆续从屋子里开门走了出来,一群人立刻把躺在地上的沙甲给包围了。
“没事了,你们可以直接讯问了,他这次会知无不言的。”警察还是没敢第一时间触碰沙甲,直到周商提醒,这才有胆大的警察上前把沙甲翻过身拷上手铐拽了起来。
监控里沙甲的脸白了一层,仿佛是镭射了一样的白了一层……
“你,你,你没事吧?免洗的。”周商收拾了沙甲就继续回实验室,赵简最先冲过来狗腿子一般递来了消毒的酒精。
“太臭了,早知道口罩一块带了,那边的猴子脑子就是不太好使。”果真周商是嫌弃沙甲的,从他那一把手套上也看得出来。
赵简连忙给他全身消毒,好在他们进实验室的时候都换了防护服,不然就刚刚那阵仗但凡有点污血溅他身上他可能分分钟都得弄死沙甲了。
“周先生,刚才的事……”段厅发问。
“那是沙甲给自己设下的保命术,羽毛,血液,加热,他的巫术,缺一不可。
他挺聪明的,知道你们会对带回来液体加热处理,所以提前将羽毛焚烧撒入,加上一定的血液与他身上的咒符,你们的人只要完成三次加热便可助他法术成真,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若不是你们三楼足够结实你们的人拼命抵抗,要不了10分钟他就能破墙而出。”周商又换上了一身新防护服。
“什么?”这个消息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他们根本没办法预判的,要不是周商今天正好在,三楼的事情怕是已经无法收场了。
“破墙而出以后呢?”赵简好奇。
“自然是逃出生天。”周商挑眉。
“你刚刚说什么新身体什么借命的又是……”赵简可记得刚监控里周商跟沙甲那奇奇怪怪地对话。
“一定要在这里问?”周商嫌弃赵简话多。
“呃……”赵简也意识到不大合适,毕竟这里是警局,有些事不好明着说。
“周先生,那他之后还……”段厅是有经验的人,有些事尤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他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刚才一场闹剧颇为惊险,他还有些担心。
“放心,我断了他的术法,他再也作不了妖了,如今他就是贩毒集团里一个普通人罢了。”周商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底金字的条子凌空而燃化成粉末,然后散到了面前这些液体中,片刻后要求他们带上防毒面具后可以直接加热了。
法医见状立刻接过周商手里的活提取出一小部分液体直接放入试管中加热,果真没多久就有粉色颗粒析出,法医们肉眼可见地兴奋。
“立刻化验!”不出结果,段厅是不打算离开法医实验室的。
二十分钟后,结果出来,试管里析出的就是新型毒品009号,这与已经在美欧市场刚兴起的新型号几乎一致甚至还迭代更新版本,实验室里传开欢呼声。
就在赵简也跟着高兴之际,段厅手机响起,也就是听了两句,段厅脸色大变,对着身边人交代两句然后匆匆离开实验室。
赵安送着赵简跟周商出来,赵简有些忍不住问道“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汪定春自杀了。”
“什么?”赵简一脸吃惊。
“正在抢救,估计……”赵安的声音很低。
“畏罪自杀?便宜他了!”赵简觉得汪定春干了那么多坏事,不该就这么轻易死去,至少死前也该承受一番李克警官生前那九年里承受的非人折磨。
“这案子背后牵扯的事情有些复杂,他要是死了很多事就……”
“赵队,厅长打电话让你一起过去!”公安局门口,赵安正送赵简跟周商上车,身后有警察匆忙过来,赵安只能先忙工作去了……
“送你回医院。”周商开车一向又稳又快。
“现在能说了吗?”赵简坐在后排一脸诚恳发问。
“怎么,你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周商一打方向盘出了市局。
“好奇心是一个写手的必备条件,再说了,你刚还要了我一管血呢。”赵简不觉得自己好奇心重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这事你能写?”这次的事情牵连甚广,周商从后视镜里看了赵简一眼。
“咋,我写下来自己看不行啊,你别敷衍我,沙甲刚才到底怎么了?”赵简这是真要弄个一清二楚了。
“也没什么,沙甲修的是一种比较小众的术法,确实上不得台面,但……能量却不小,他们那一派……怎么说呢,他们术法的传承不是靠学,而是靠传。
嗯……也就是不停换肉身,壳子里的东西是同一个,也可以保证术法的纯正,懂?”周商解释道。
“啊?意思是他们靠同一个灵魂换不同的肉身来传承术法?”赵简真听懂了。
“嗯,这种师徒制徒弟要打小挑选,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行的,他的命格得是合适的,合适做恶。”周商继续解释道。
“啊?还有天生适合做恶的命格?”赵简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当然。”周商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
“呃……然后呢,师父到了年纪就夺舍徒弟身体?”赵简继续问道。
“是的。”
“嘶……亲自挑选抚养自己的下一个肉身长大,怎么听都觉得瘆得慌。”赵简不能细想,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呵呵,邪修自然是越捷径越好。”周商不以为意。
“那沙甲岂不是很大年纪了?”赵简一想到那黝黑瘦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变态的灵魂就觉得浑身发毛。
“不算,也不过才百十来岁。”周商回道。
“嗯?这种夺舍,一代传一代的,怎么才……”赵简不解。
“再老的人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有贪念,就比如沙甲这番作死,这灵魂就只能到这里了。”周商解释道。
“可是夏寂说过夺舍中肉体消亡不代表灵魂也会一同消亡啊。”赵简的问题很多。
“是,但他的会。”周商微微勾起嘴里透着不经意的散漫。
“你?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困死他而已。”周商笑着。
“嘶……那,那借命的事呢?”
“你问题真的很多。”周商的耐心不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赵简一脸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