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谢聿明显更忙了。
锦衣这边,因为王乘风暂时不让她到牡丹苑去,倒闲了下来。
过了三天,王乘风才亲自上门,但没有锦衣带,他被护卫拦在了门外。
柴兴进来通报了,锦衣才知道,“让他进来吧。”
王乘风骂骂咧咧地进来,“什么人啊,我可是你未婚夫呢,居然拦我。”
“旺!”陪在锦衣身边的狗崽子看到陌生人,立马警惕起来的连连吠叫。
王乘风:“……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狗啊。”锦衣示意狗子别叫,“过来。”
小狗崽子这才缩到锦衣腿边,不再搭理王乘风。
“你还养狗啊!”王乘风见过一些贵女会养狗,但长得不太一样,“干嘛养这么土里土气的土狗,你要喜欢,我给你找条漂亮的。”
“旺!”小狗崽好像知道王乘风在编排它丑,愤怒地冲他叫嚷。
锦衣安抚了一下,才看向王乘风,“这不是我的,你也别费那心思了。”
“哦,那谁的啊?”王乘风很好奇。
“你找我什么事?”锦衣转移话题地反问道。
王乘风就不纠结狗子的事了,“事情都处理妥了,你可以回去做事啦。”
“那她侄女呢?”锦衣想起江敏月的侄女,还那么小,姑姑也没了,该怎么办?
“啥侄女?”王乘风根本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回头帮你打听一下。”
“没事,我让柴兴去打听就行。”锦衣又说道,“那现在就过去?”
“可以啊,我就是来接你的,你要没啥事咱就一起走呗。”王乘风起身说道。
两人上了马车,途经闹市时,竟听到有人在议论文渊侯大婚的事,定的是五月的日子。
锦衣有些恍惚,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南城的街头听到关于他的议论,却是关于他的婚事。
这场文侯、世家、皇族的联姻,注定无比盛大,即便是南城,也已经在热议了。
“终于定下来了。”锦衣垂头说道,“挺好的,门当户对。”
“好啥啊!你眼泪都掉下来了!”王乘风无情地戳穿道。
锦衣连忙摸脸,才发现眼泪真的掉下来了,她赶紧擦干净。
王乘风又说道,“又不是外人,哭也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在马车上哭哭就行了,下去咱可就不哭了,丢人。”
锦衣:“……我没想哭的。”
难过确实是难过,但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不是么?
还有两月……
不管结果如何,再等两月。
即便现在满城都知道,他要大婚了。
但是,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前,锦衣想告诉自己,要相信谢聿的能力。
“你也真是的,都跟你说无数次了,不要相信男人,尤其不要相信那种人渣,你倒好,还和人家黏黏糊糊,瞧瞧!人家转眼就要回京城去大婚了,还一娶娶俩。”
王乘风边说边瞥了锦衣一眼,见她一直垂着头,倒不忍再说地转了话题,“行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小爷带你干正事去,咱把牡丹种到极致,一盆难求,就不卖给他们!”
锦衣看了他一眼,马车正好停下,他就推门跳了下去,并朝她伸出手来,“走!种花去!”
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似已经种出了神花仙葩。
锦衣莞尔,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再看牡丹苑,倒是完全没受到江敏月之死的影响,该干嘛都还在干嘛。
锦衣便也很快投入在专心致志地侍弄花草氛围里,王乘风虽然啥也不懂,却全程都陪着锦衣,说是要随时随地保护她。
锦衣:“……”
“小爷我拳脚功夫也还可以的!”
王乘风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腿脚,配上他今天穿的粉色劲装,锦衣更无语了。
但有王乘风在,确实很容易让人心情愉快,锦衣感觉自己都没那么紧绷了。
不过,她这边刚把三种名贵牡丹查看完,就瞧见牡丹苑门口停下一辆规制不低的马车?
赶车的还是个武将模样的青年,随扈的护卫也都穿着军中服饰?骑的马,还都是膘肥健硕的军马。
若非都是生面孔,锦衣差点疑心来的是谢聿了。
与此同时,青年武将已经打开马车的车厢门,一名头发已然全白的老者被扶了下来。
老者暮气沉沉,没什么神采地朝牡丹苑内望进来。
“这老爷子咋出门了,还来咱这儿了!?”王乘风一脸莫名。
锦衣悄声问道,“这是谁?”
“昌王,先帝亲兄弟,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封地就在南城。”
“啊?”锦衣不由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不慌。”王乘风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王爷贵客、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晚辈这儿来了?子烨给您请安嘞,王爷万福金安!”
嘴上嬉皮,见礼一丝不苟的王乘风,落入昌王眼里,他微微一笑,“听说你盘了个牡丹苑,请来了大夏最负盛名的牡丹圣手为你养花了?”
锦衣一听就紧张了,怀疑昌王嘴里的牡丹圣手指的就是她,可她哪里敢当?
然而王乘风已大言不惭地应道,“那可不!来,衣衣,过来拜见王爷。”
锦衣忍着头皮发麻地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见了礼,“王爷。”
“她就是?”昌王望向锦衣,“你就是那个被顾云逸带去过极乐岛,帮他种养奇花异草的姑娘?”
锦衣愣了一下……
顾云逸在极乐岛搞的事很多,宣判出来的只有买卖妇孺、逍遥丸。
知道他还种“奇花异草”的人,真不多!
但想到这位昌王的身份,锦衣便释怀了,当即坦然地颔首应道,“是的,”
昌王仔细打量了锦衣一眼,“好,那你陪本王看看你养的牡丹吧。”
锦衣闻言,下意识看向王乘风,不清楚这位皇亲贵胄是什么意思?
王乘风倒点了点头,锦衣这才引着昌王往苑里走。
昌王却问道,“你在岛上种那些花花草草时,害怕吗?”
“不能说是怕吧,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种,但上去后,身不由己,好在文渊侯已将那些不该存世的花草毁了。”锦衣按本心回答道。
昌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上去时,岛上长什么样?”
锦衣又看了王乘风一眼,他依然点头,她便一五一十地说明了。
在听到那棵会吃人的树藤时,昌王忽然说道,“其实,你方才说的这些,顾云逸都亲身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