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光在夕阳照耀下,晃出冰冷的寒芒,刺得锦衣下意识闭上双眼,双手也本能地往前挡!
“姑娘小心!”柴兴及时反应,立即拽开了锦衣。
匕首刺空,那刺杀的人,还试图再往锦衣这边捅来。
但另一名绣衣使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给制服了,柴兴也将锦衣严实地护在身后。
锦衣惊魂未定,眼看着绣衣使将人拖下去,才发现这姑娘其实只是长得和姚春相似,但并不是同一张脸,只是她刚才过于恍惚,姚春又给她留下了致命印象,才会乍然认错。
“贱人!你还敢躲!你害死我姐姐,你就该偿命!你等着吧,我姐姐的下场,必然也是你的……唔——”
被堵住嘴的姚春妹妹没能把诅咒说完,但那怨毒的语气,以及充满戾气的双眼,足够叫锦衣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了。
南城的夏天还没过,这会还热得很,锦衣却觉得脚底发凉。
“姑娘,您没事吧?”柴兴担心问询。
锦衣茫然地摇摇头,“回去。”
“走。”柴兴护着人往码头外走,很快就上了马车,往小筑而回。
康婆婆年纪大了,锦衣没让同行,这也让她万分庆幸,下马车时还叮嘱了柴兴别叫康婆婆知道,省得又把人吓到了。
柴兴应下后,锦衣趁着康婆婆还在忙碌,先回了房更衣歇下,其实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姚春妹妹的声音。
姚春的下场……
必然也是她的下场么?
她原本还以为,姚春那样是意外。
怎么听起来好像不是,而是仿佛定好的,并且这原本是要用在她身上的?
锦衣害怕地蜷缩起来,是这样吗?还是姚春妹妹是在吓唬她……
想不清楚,躺着只会越想越害怕,锦衣又起身换了套半新不旧的衣物,到花园里折腾牡丹去了。
移盆、剪枝,锦衣的心却依然不平静,甚至还在失神时剪到了手,血立即涌出,她疼得“嘶”了声,却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伤口。
麻木的她,都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做什么?”谢聿的声音传来。
锦衣吓了一跳,慌张回头。
谢聿对上她那双眼,就跟看到林间慌鹿似的。
“被姚雪吓到了?”谢聿上前,要把人抱起来。
锦衣却本能躲闪,“脏……”
谢聿没理会,还是把人抱了起来,却见她缩着的手上,有血迹!?
“受伤了?”谢聿重新放下人,扯开她遮遮掩掩的手,看到了两道很深的痕迹,眉头紧皱,“宿二,请大夫来。”
宿二应声即去。
锦衣忙道,“没事,上点药就行了。”
“剪子剪到的?”谢聿瞥向地上的“凶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心神不宁还拿利器?”
锦衣垂头,“她怎么知道我和姚春是一起的?”
这件事,她只跟谢聿、顾云逸和康婆婆说过。
“有人挑唆,这事你不必管,本侯已经命人去查。”谢聿边说边把人抱起来,往屋里回去,“那些胡言乱语也是恐吓你的罢了,姚春自己心不正,又恰巧遇到倭贼,才会有此下场。”
这和锦衣的猜测差不多,担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那您也别太为难她了,失去亲人有些接受不了很正常,不过、我不想再看到她。”锦衣的善良一直都是有底线的。
这也让谢聿颇为满意,“好。”
如此一折腾,康婆婆自然也被惊动了,忙过来问询,得知锦衣只是不小心剪了下手,又不知道锦衣还遇刺了,倒没太担心。
但康婆婆走后,谢聿又问,“不是让你在画舫上等我回去?”
“我……”锦衣垂着头,“我想回来。”
“因为见到我母亲了?”谢聿边处理着伤口,边问。
锦衣被伤药整得好疼,正在“嘶嘶”抽气,闻言却是沉默了。
那毕竟是谢聿母亲,她不好说什么,但也不想违心地说不是。
谢聿倒也没再问下去,伤口处理好了,大夫也来了,看完那小伤,眼神有些复杂,留了点药便提箱离开。
入夜,谢聿做得很过分!
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似的。
锦衣都有点麻木了,还被狠咬了一口,“走神?”
锦衣茫然抬眸,就被谢聿一个深入不说,还被抱到了窗台上。
眼看谢聿居然要打开窗户,锦衣连忙拽住他的手,“别……”
“不刺激些,你走神。”谢聿幽邃道来,语气莫测。
锦衣连忙缠紧他,“不会了!不会了!”
小筑虽幽静,但难保没人路过啊!而且湖上的画舫若是近一些,是可以看到的。
锦衣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她就不明白了,谢聿堂堂文渊侯,他就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可锦衣不敢赌,万一他真觉得无所谓呢?
……
漫长的房事终于在锦衣的极力配合下,结束了。
谢聿把人抱到浴房,先给她洗了,才收拾自己。
在他们洗漱时,仆妇已经将屋里收拾了一遍。
锦衣躺在干爽清新的凉席上,却觉得空气中还充斥着靡靡之味。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谢聿正好从浴房里出来。
“侯爷。”宿二声音很低地唤道,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锦衣看向谢聿,后者随意披了件外衫走出去,“何事?”
“是夫人。”宿二低声回答。
门关上后,锦衣就听不到别的了,但已能由此猜出,禀报的事和谢母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锦衣总觉得有些不安,这让她下意识从床上下来,悄悄来到门边,侧耳覆在门缝上,想听听是个什么情况。
但宿二很小心,说的声音实在小,锦衣费尽全力,也只能听到些许字眼,“请了旨……赐婚……长公主……”
请旨?赐婚?
还长公主……
谢家向陛下请旨给谢聿和长公主赐婚了?
联想到谢母白天所言的锦衣隐隐明白,这大概就是真相了。
她悄悄回到床上,刚抱住膝盖坐下来,门就“砰”然打开,谢聿走了进来。
脱下外衫的他,身上也干得差不多了,就径直上了床,将她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