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锦衣垂着长睫,咬了咬唇,又撑开眼睑,直视着谢聿说道,“我之前以为你们权贵成婚,当是成婚后才、才做夫妻,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们也算夫妻了。
那段姑娘就是你的妻子,她对我,是有生杀予夺之权,尤其是我的卖身契还在你身上,你若是给了她……所以,您还是以您的心上人为主,放了我吧。”
主母,她是怕了!
何况两人既然两情相悦了,她这样算怎么回事?
虽说外室么,不过玩意,按说她也不该想太多。
男人三妻四妾,在外还勾三搭四这种情况很正常……
可是,那天看见他们在一起,她就还是觉得自己若还和谢聿继续睡,就很羞耻。
就和上辈子她被迫给赵瑾珩当妾一样,他本来是要和彦蕊的,结果彦蕊不肯就发泄在她身上。
念及于此,锦衣忍不住掉眼泪……
她连忙捂住脸喊道,“停车!”
“不停。”谢聿把人重新拽到怀里来。
锦衣却拼命挣扎,“放开我!”
“别闹。”谢聿强抱着人,蹙眉解释道,“你的卖身契本侯谁都不会给。”
好不容易骗到的卖身契,他是疯了,才会给别人,至于段玉雪……
“那也不行!你们都这样了,肯定是快成婚了,早点放过我不好吗?”锦衣挣扎得脸都泛红了,还有些喘,“你松开我,不然我就喊了!万一让段姑娘瞧见……”
“你喊。”谢聿敛眸,看着怀里拼命闹腾的小女人,有些头疼。
“你……”锦衣愣了一下,“你就不怕伤人家段姑娘的心?”
谢聿冷笑,“我怕什么?何况,我怎么就跟她算是夫妻了,只因为她出现在我房里?”
锦衣瞪大双眼,她知道谢聿有点坏,但总体还是清正的,却没想到,“你、你都对人家那样了,你、你还不算夫妻,你,太过分了!”
“怎么着,你替她抱不平?”谢聿只觉得可笑,“你一个小小的花农,你替她一个世家大小姐操心,你脑子里看来真长满了草。”
锦衣愣了一下,而后恼道,“花农怎么了?你做得不对,我抱不平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合适,你把人家姑娘欺负了,你说这话?”
谢聿:“……”
抿了抿唇的他,有些无言以对。
不是觉得她说得对,而是……
罢了,他说这么多作甚?
一个女人而已,卖身契还在他手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还能真翻了天?
然而,想是这么想的谢聿,看着锦衣那双澄澈干净的鹿眼,又实在做不下去了。
说到底,他其实见不得她眼里的光破碎……
为什么,谢聿不清楚,大概是这样才好看吧。
马车“轱辘轱辘”前行,往来人声喧杂,谢聿看着眼前这双明亮的眼,伸手要摸。
锦衣却别开眼,避开了他的手……
那娇倔的模样,让谢聿又抿了抿唇。
明明在他身下承欢过无数次,这又娇又天真的模样,却还是如新雏似的鲜嫩。
罢了,谢聿心里一叹,缓缓说道:“本侯还没打算成婚,和段玉雪也没做过什么,所以,和你的契书依旧,你少东想西想。”
没打算成婚?
也没做什么?
锦衣愣住,不是很相信……
“那我都看到你、你,你不是做……”
咬住唇的锦衣没说下去,因为有点羞耻。
谢聿却挑眉接下话茬,“你以为我是和她做完了沐浴?”
“难道不是?”锦衣惊讶反问。
谢聿清冷道,“自然不是,本侯是爱干净的人!”
锦衣莫名,“我知道啊,所以你那什么……都会……唔……”
话还没说完,锦衣就被狠狠捏住了脸,谢聿语气极冷,“你不知道本侯为什么沐浴?”
锦衣被他冰冷的视线刺激得脑子倒是灵光了一下,含糊道,“因为……我?”
谢聿这才松开她的脸,他那日外出办公,风尘仆仆,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立即去洗了一下,哪料才洗一半就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她。
锦衣就更懵了!她不知道啊!
以前,以前他来,也没见他去洗洗。
不过倒是也没觉得他脏就是了,闻着都是很干净的。
所以,是她误会了?
不对啊……
“那段姑娘不是你心上人?”锦衣不理解,“你们……”
“不是。”谢聿否认,“你是不是顾云逸的话听太多了?”
“难道不是事实?你,你不是心悦段姑娘?”锦衣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是!”谢聿再次否认,“你哪只眼见我心悦她了?”
“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锦衣觉得认知崩塌,“那您,这就是还要娶的是***?”
“你是不是管太宽了?”谢聿把怀里的女人抱好,一手握住她的颈,“本侯娶谁,与你都无关,再说了,没睡够你之前,本侯谁也不娶。”
“啊?”锦衣更懵!这……
谢聿懒得再理会她不灵光的脑子,已经俯身欺近,要吻上那娇娇嫩嫩的唇。
锦衣却回过神来地捂住他的嘴,接着问道,“那段姑娘怎么办?她跑来船上,不是为了你吗?”
“关我什么事?她想嫁,我就得娶?”谢聿不耐烦地扯开女人的手,又被她另一只手捂住!
谢聿挑眸,深暗的眼底写着浓重的不悦!
锦衣眼皮一颤,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地问,“你真不喜欢段姑娘了?”
喜欢么?
谢聿微微眯眸。
直接用行动回答地拉开锦衣又一只手,往她唇上亲了亲,“至少还不如你喜欢。”
锦衣:“?”
“人没你娇,闻起来也没你甜,哭起来也没你好看,叫本侯名字也不如你好听,论合心意,她远不如你。”
这话,裹挟着男人欺在耳畔的清冷气息,却是灼得她“歘”的一声,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似的,热得不行!
一阵夏风吹来,撩起轻薄的车帘子,卷入浓重的市井气息,锦衣却都没闻到,只闻到他身上清淡宁神的气息。
喧闹声她也没听到,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的动静!尽管、尽管知道,他、他应该只是调戏她。
然而……
锦衣还是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欢喜了?”谢聿问,声音是不由自主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