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臣心里直犯嘀咕,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那些奏折你批阅啥了?
除了杀人那份上画个叉,写个杀字,其他的你还看过一眼?
不都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在忙前忙后。
你忙,不是忙着检阅军队,就是忙着加强皇权,虽说我们乐意看到这些,可你忙到连见个使者的时间都没有了?
见老臣们一脸无奈,朱由校也不好太过分,“各位大人,不是朕不想见,是没必要见。”
“皇上还是抽空见一见吧。”
孙承宗劝说,别的事情我们几个能代劳,但这接见使者的事儿,非皇上不可啊。
“伪金八旗,叛逆一个,哪有资格派使者见朕?”
“传朕的旨意给鸿胪寺,把他们打发回去,告诉他们,想活命就早点投降,不然就洗干净脖子等死。”朱由校下了命令。
对于八旗使者的处理,老臣们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大明从没正式承认过大金八旗是个国家。
顾秉谦说道:“林丹汗现在占着长城外面的地盘,随时可能来捣乱,他的使者还是先安抚着比较好。”
朱由校反问:“见什么?林丹汗的心思你们不清楚?”
“见了又能怎样,朕见了他,他就不再伸手要钱要东西了?”
“别太往心里去,皇上,在林丹汗眼里,你的面子没多大。”几个阁老直言不讳地说。
“如果不是非要不可,难道让朕答应那些不讲理的要求?”朱由校反问道。
老臣们赶紧摇头,这时候提建议答应,肯定会被监察大员骂得狗血喷头。
“他要的朕不给,见了他又有什么用?”
“他真想动手,见了朕就会停手?笑话!”朱由校气愤地说。
“敢来挑衅,朕会让他清楚,他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厉害。”
“敢来,就要有准备死的觉悟。”
“大明,虽然迟暮,但也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对于连八旗都打不过,只知道狂妄自大的林丹汗,朱由校有信心对付。
老臣们看这情况,也只能算了,林丹汗真要来,那就打呗。
虽然不喜欢皇上检阅京营那套,但他们对京营这些粗犷汉子的实力,还是信得过的。
既然能赢八旗,收拾林丹汗应该不在话下。
远道而来的荷兰使者,朱由校总得见一见吧?
“各位真觉得那是荷兰的使者?”
“从大明到荷兰,一个来回,就算顺风顺水,得多少时间?还说什么教化的功劳。”朱由校冷笑,对鸿胪寺官员的表现很不满意。
老臣们的脸都拉长了,如果使者是冒牌的,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准备粮草武器,边境九镇加强警戒,林丹汗真敢来,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朱由校没见使者,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迎战林丹汗。
结果北边林丹汗没等着,南边战火先起来了。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务代表以使者的身份到了京城,一开始受到了热烈欢迎。
鸿胪寺的热情让代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在想见了皇上要不要夸夸。
没想到几天后,迎接他的却是棍棒伺候,这份热情实在太特殊了。
最终,代表们带着一身伤痛回到巴达维亚!
在评议会上,他哭着鼻子讲述了在京城的悲惨遭遇,指责明朝官员的野蛮,还有皇上对荷兰的轻视,不顾体面地展示了身上的伤疤。
在厂公的暗示下,评议会一致同意,向大明宣战。
东印度公司宣称,他们是爱好和平的贸易公司,不喜欢战争,但伤害他们的使者是不能接受的耻辱,只有用血和火才能洗清。
绝对不是因为商船被抢,航线受阻,或者眼馋私人港口的财富,想硬抢,逼迫大明开放港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荷兰使者回到巴达维亚没多久,一支装备优良的商船队就开始出发。
他们的目标前往赤嵌城,打算和当地的分队会师,攻打澎湖巡检司,清理海盗盘踞的私人港口,确保海峡航道的安全。
厂公普特曼斯虽然预见到了战争,但没想到这么快。
按他的想法,使者应该先谈判,谈不拢再翻脸。
谁知道这么直接,使者连天子的面都没见就被拒了,既然巴达维亚已经决定开战,普特曼斯也只能支持。
和巴达维亚派出的舰队会合后,普特曼斯登上了密得保号,带领着二十一艘战舰,以密得保号为旗舰,向海峡驶去。
普特曼斯的计划简单明了:先打击海盗势力,把他们赶走,再护送雇佣兵和土着随从登陆,占领澎湖巡检司,既能打击海盗,又能控制海峡。
看着浩浩荡荡的舰队,普特曼斯意气风发,有了这样的力量,在东方海域横行霸道绰绰有余。
这次,一定要让大明的海商海盗们学学规矩,让他们知道,海洋的规则是谁说了算。
就在普特曼斯满怀激情,打算重新制定海洋规则的时候。
澎湖的巡逻官署里,各路私营海盗船的首领带着自己的队伍,聚在一起,正忙着筹备一场会议。
他们讨论的核心是如何应对荷兰人即将发起的新一轮攻击。
郑芝龙也混在人群中,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在细致入微地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对于联合起来抵抗敌人这个提议,郑芝龙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期待。
表面上看,众人联合起来,声势浩大,似乎实力不容小觑。
但郑芝龙心里明白,问题恰恰出在人数多且指挥不统一上。
如果只有一支精干的小队,哪怕只有几百条船,也许还能和荷兰人较量一番。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郑芝龙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最近他和荷兰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很深了。
他的船被抢了好几次,有成功也有失败,他清楚自己已经被荷兰人列入了黑名单。
只要有机会,荷兰人肯定不会介意把他挂在船桅或者城墙上来警告那些想袭击荷兰商船的海盗。
“厂公大人到!”
随着通报声响起,原本嘈杂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