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心底有鬼,所以想要讨好我。”
阎苍掂量着手中的金子,这笔横财在他见到均那一刻就明白自己赚定了。
自己的行踪在这长平县城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从他们一行人离开将军府开始,整个长平县的势力应该都收到了消息。
任何一个聪明的世家都明白不能和朝廷作对,更不能和阎苍这个新来的将军作对。阎苍入城之后,迟迟没有见这些家族最大的原因就是武库失窃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世家胆大包天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知道肯定会有底子不干净的人耐不住心思。
他这一金赌注只不过是试探甘家罢了,结果甘家马上就上钩,向阎苍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或许有单纯想要讨好他的世家,但是甘家绝对不是这其中之一。
从他知道武库官员和甘家有关那一刻开始他就盯上了甘家。他百分百确定,甘家绝对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自己已经出招了,接下来就要看甘家胆子究竟有多大了。
“那钱确定这位阎将军接了?”
甘家府邸内,甘家现任家主甘彭一脸郑重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阎苍等人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甘彭眼前的人正是那浮云轩的掌柜。
“家主,我确实亲眼看到那位将军将钱给收下,还让自己的下清属点了一遍。我没有刻意表现出这钱是孝敬他的意思,还让伙计将抽成的费用给拿掉了。”
甘家的正堂,不仅是甘彭这位家主,家族的几位掌管者都齐聚一堂。
阎苍进入长平县城已经有一月多,武库武器失窃的事情肯定早就已经被发现了。在这段时间内,不仅是甘家,城中其他世家全部都是提心吊胆,担心阎苍会发怒对城中的家族大开杀戒。
要知道即使是城中最大的世家甘家,号称豢养上千剑客,但是也不可能和朝廷军队正面拼杀。更何况一旦发生这种事,任何家族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提旁边元关就有一万多秦军驻守,就看之前永州府葛聪发动叛乱的事情,五大家族也是直接表明旗帜抵抗。
在秦国的土地上,没有外敌因素,想要造反对抗官府是根本不现实的举动。
而且这位年轻的将领也不是吃素的,阎苍去岁救援元关,‘大败’晋军的事情,现在还在边境传颂。在甘家看来,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讨好阎苍,平息他的怒火。
“你做得很好,当初老夫将你推荐给家主的时候就是看重你做事谨慎,今天这事你完成得很不错。”
“谢三叔夸奖。”
甘掌柜连忙弯腰向上方坐着的几位老者之一行礼。
甘家在长平县发展多年,到了甘彭父亲这一代可以说来到了最辉煌的时刻。这浮云轩就是甘彭的父亲的建议下建设起来的。
甘家可不止这城中的产业,在和晋国的走私贸易上,也是从朝廷的身上咬下了了一块肥肉,不能小看。
“这阎将军既然愿意表达要钱的意思,咱们是不是主动一些,再想想办法给他送钱,毕竟城里的人都看着咱们,咱们不动,他们可不敢动啊。”
开口的是甘家四长老,也是甘彭父亲的兄弟,这位年纪并不比甘彭大多少,四十岁出头一些。
“嗯~老四说得没错,家主应该好好考虑这件事情了,我怕再拖下去,那些观望的人恐怕会先耐不住性子。”
“二哥这话我就不赞同了,这些年来全靠我甘家撑着,要不然他们哪里有机会和朝廷合作。这些人不过是捡我甘家丢给他们的骨头罢了,谁要是敢先我们一步出头,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甘彭的五叔,也是他父亲这一辈最小的一个兄弟,年纪甚至比甘彭还要小两岁,这位在家中可是主要负责那上千剑客的管理,性子历来冲动。
“钱要送,但是不能是现在,得找个好的理由。明儿我让人给将军府递个帖,看看这位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甘彭也觉得阎苍是在向城中各大势力释放了善意,但是他认为阎苍这收钱的经过,却是与众不同,有些过分小心。
或许年轻人爱惜名利,‘来历不明’的钱财人家未必会收。
怎么让这钱变得干净,让收钱的人心安,这可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家主,还有一件事压了太久了,北边已经来问我剩下的货什么时候交付了。”
这个时候四长老的一席话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紧张,甘彭给甘掌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退下,然后阴着脸看着自己的四叔说道:“这种时候,怎么能说那件事?事情要是败露了,可是夷三族的下场!”
“老四,家主说得不错,你太着急了,这边刚刚有点起色,可不敢乱来。”
甘彭的问责让四长老脸上一阵难堪,幸好这个时候二长老出声打断了维护他,让两人不至于为这事翻脸。
“只是...家主,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你知道北边对咱们可没有多少顾及。若是惹毛了他们,那么恐怕会真的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了。”
“是呀!”
“没错,北边可不会管咱们的死活。都是单纯为了利益,得想个好办法。”
二长老的话没有说错,从他们开始向北边走私贸易开始,干的都是足以杀头的勾当。
只是前几任的官员都被他们摆平了,甚至上一任官员还和他们同流合污,开了一次足以让甘家家破人亡的口子。
甘家没有抵挡住诱惑,毕竟完全是无本的买卖,于是开始大肆走私违禁物品,甚至瞒着牡将军将一些军备物资走私了出去,这其中就有武库丢失的那近三千把朴刀。
只是这件事情牡将军并不知道,他虽然为了敛财开过一次口子,让甘家倒卖过一次军事物资之一的‘盐’。但那批盐质量不是很好,而且数量不多,其价值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金。
这两百金有八成落入了牡将军口袋,这让甘家对这笔买卖十分不满。他们觉得自己付出的人力,承担的风险都要远超这位牡将军,最后只得到三四十金就是亏了。
只是盐铁这些东西不是只掌握在牡将军一人手中,牵扯的朝廷官员很广,想要再打开这个口子没有牡将军同意,甘家根本做不到。
于是甘家将目光看向了武库,正好当时一个甘家的远房亲戚在武库任职,而这位并不姓甘。
武库的大部分武器若不是在战争的时候,基本上是根本不会使取用的。
长平县来来去去就是牡将军带着的这五千人,即使是去岁晋军南下攻打元关,来往的朝廷大军也没有在长平县停留,有时候武库的武器摆放得生锈报废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些东西让甘家再次生出了坏心思,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刚好’冒出了一位自称能够联系上北边,有实力吃下武器资源的人之后,甘家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思。
最终对这三千把朴刀动了手,并且很快借着贸易之便交易了近一半,也收到了几乎和市价相等的九百金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