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9年5月,晋国策反秦国汉水城太守张闲,张闲率军于汉水防线龟缩不出,抚南王白易征调南州军队共击之,不克。
同年6月,晋帝韦如命龙骧将军孟和率军十万兵进永州,于元关遭受秦军强烈阻击。
同年7月,晋帝韦如命征东将军燕让率水师十万,自江州水道南下,于背后偷袭攻破散关,江兴郡基本全线沦陷。赵帝唐平大惊,亲率大军赶往前线救援。
“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我也是在赶来前线的途中,遇到了朝廷派出传令的使者,才将这份战报火速传来。”
阎苍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烧一般,他已经全速赶来,但是还是来晚了一步,抚南王第一次指挥大军攻城无果,目前整个大军的士气低迷,想要一鼓作气攻破汉水防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带来的情报更是让在场的将军们都大吃一惊。
晋国南下了,元关已经遭到十万晋军进攻,目前岌岌可危。
赵国江州重镇散关被攻破,整个江州朝不保夕。朝廷因为担心晋国从中州出兵进攻保州,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前线,而现在汉水之战只能靠他们自己,这是晋国欲灭亡秦赵两国精心策划多年的诡计。
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一旦江州沦陷,秦赵两国将被彻底分割,今后情报传递艰难,两国再难结成统一阵线共同抗晋。一切得一切都在反复提醒着他们,这场战争的战况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冠军将军那边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到达战场?手中有多少士兵?”
还是老将军葛耀最先反应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担心晋军的情况,而是解决眼前的叛乱。
“冠军将军还在赶来的路上,我等先行赶来,冠军将军南下并未带多少士卒,不过二百强弓手。”
“二百弓手有什么用?汉水防线就是再来两千人也打不下来!”
“那又如何,我军有三万人,打不下来也得打!”
白易将目光看向刚才出声的将军,他此时颇为火大,在得知陛下已经将前线军权交给常喻之后,这些将领瞧他的眼神就开始不对了,葛耀也一样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安静!”
葛耀皱着眉头大喊道,他是没有想到常喻那边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抚南王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现在他们手里只有这三万人,打不下来也得硬上,一旦他们能够攻破汉水防线平定叛乱,那么整个晋国的攻势势必有所衰减,他们这支军队也能给朝廷提供支援元关的兵力。
‘本以为只是一场困难的攻坚战,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决定天下走向的关键。’
阎苍心底也是无奈,汉水防线易守难攻,恐怕得用这三万人的命来填才有可能办得到,而这很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是冠军将军交给我的令牌,将军常说葛将军老成持重,领军作战的能力比他还要强。如今我将他交给葛将军,还望将军稳住局势,整军备战,给冠军将军到来争取时间。”
在抚南王白易幽怨的眼神中,阎苍将手中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葛耀,他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威望指挥这三万人的行动。而在这个时候将指挥权交给葛耀,很显然是最正确的决定。
“必不负所托。”
葛耀是是跟随秦烈帝白羽最早的一批人,他的理念是最纯粹的复兴秦国。他也是在这危难时刻最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的人,接过军令之后,他就开始了关于前线的布置。
而这个时候阎苍才彻底能松一口气,退出大帐。
“你为何不将那令牌交给孤王?”
一道声音在阎苍的耳边响起,同时退出来的还有抚南王白易。后者在南州只有一个战时总督南州军事的权力,如今陛下下旨剥夺,那么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营帐之中,或者说他也没有脸留在营帐之中。
“王爷,您是聪明人,知道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阎苍把目光看向这位抚南王,和安陵王不同,抚南王一身紫衣身材高挑,长发披肩,容貌绝美,双目深邃,让人心生敬畏之感。
据说当今陛下类母,而这位抚南王又被称是最像白弭的人,阎苍虽然没有见过这帝国的最高层,但是从抚南王的身上大概能幻想出白弭的长相来。
“呼~是啊。这是最聪明的决定。”
白易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向前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阎苍总觉得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少了之前的朝气。
随着阎苍的消息传达,整个秦军不再推行防守的策略,在葛耀的指挥下开始积极打造攻城器械,更是将方圆十里内的树木全部砍光,一台台攻城车和云梯出现在营帐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老将的决心,势必一战攻破汉水防线。
这夜阎苍在营帐里休息,自从传达完消息之后,他们便没有了事情可做。
知道他们是冠军将军的亲兵之后,临时得到指挥前线军权的葛耀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任务,阎苍也有更多时间在教导完徒弟之后安心休息。
这九个月的军旅生涯让他的心变得有些疲惫,长时间的高强度精神紧绷,他变得有些十分嗜睡,天才刚刚变黑,躺在床上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敌袭!敌袭!”
“师父!师父!”阎苍是被赵岩的叫喊声所惊醒,当他醒过来第一时间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那一声声‘敌袭’。
“怎么回事?”
阎苍一翻身直接从床榻上起来,还没有完全褪去衣物的他迅速在赵岩的帮助下开始着装。
“不知道,只听到前面的士兵大喊有人袭营,师父我保护你我们冲出去。”
“胡闹!”
阎苍拿起太阿剑迅速走出营帐,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无数的火把在黑夜中晃动,整个军营乱成一片。“将常将军的令旗立起来,让所有士卒向我们靠拢,不能逃,一旦逃了,大军就完了!”
赵岩没有反驳阎苍的话,他的智慧只是普通人的水平,他知道只要执行阎苍的命令就够了,无关对错。在赵岩和几位因动静寻过来的士卒的帮助下,一杆‘常’字大旗很快立了起来。
黑夜中惊慌失措的士卒们根本就分不清敌我,只是在看到竖起的大旗就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过去,待看清是‘常’字旗后,有士卒猜测应该是冠军将军常喻的队伍,毕竟之前将由冠军将军常喻接管前线指挥的消息他们也从上级将领的口中听说,现在看到军旗都开始向这个方向靠拢,很快阎苍的身边就聚集了几百人。
‘夜袭的敌人应该不多。’
阎苍发现军营中呼喊的声音远远多于敌袭的动静,他知道这恐怕只是张闲军队小股的袭击。
本就士气低迷的士卒都被惊扰,从而发生了营啸,他开始率领着聚集的士卒向敌袭的方向靠过去,越来越多失了分寸的秦军士卒开始向着军旗移动的方向靠近。
“那是常喻?”
张闲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股不同寻常的士卒,此次他率两千骑兵夜袭,本打算袭击的是秦军存放攻城器械的营地,却没有想到攻城器械营地戒备森然,他只能调转马头,令麾下的士兵向南方突围。
出乎意料,南方营地在夜里根本没有多少防备,他的袭击给秦军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他更是抓住机会,命手下将原本打算破坏器械用的火源全部用在了南方营地存放粮草的位置,一员看上去有些身份的武将站出来率队组织抵抗,不过一个冲锋就被他麾下的骑兵碾碎。
就在他准备率军撤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杆常字大旗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过来。秦国军中姓常的将领,他只知道常喻一人。
早年自己的叔叔张成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常喻的优秀,说其是大秦三十岁年纪中的第一人。
自问文武非凡的张闲怎么可能服气,如今见到常喻的部队,不上去打个‘招呼’实在让他心里不爽。这样想着他开始率领骑兵向着‘常’字旗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