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站了出来,表情不卑不亢,拱手开口。
“哦?倒是不知,臣弟犯了何罪?”
五公主闻言,怒火中烧,她咬牙切齿,怒瞪陈云。
“看来六弟做过之事,便要翻脸不认了。要不要我把五驸马命人抬过来,好好给你看看,他掉了哪五颗牙齿,断的是何处的骨头啊?!”
“六弟,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
太子有些激动,他甚至想当场将陈云拿下。
陈云淡笑一声。
“那我倒是要和五公主好好算算,五驸马所作之事了。”
太子一愣,陈云继续开口。
“五驸马私通民女,诱骗其为他卖命,在苏家商铺之中来了一出假死诬陷,搞得京城人心惶惶。而后又带兵冲到商铺,将王妃擒住,逼迫她签下不平等协议,煽动民众攻击王妃。”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将那差点被五驸马活埋致死的女子带到现场当众澄清,只怕此事要担上一两条人命。”
陈云转头,冷冷盯着五公主。
“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五驸马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五公主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陈云的眼神太过可怕,难怪……难怪五驸马说什么也不让她来。
太子也是有些哑口无言。
这个五妹,太不靠谱,明明是自己去招惹的,现在被陈云揍成这样子,又能怪谁呢。但左右不能让陈云这般好过,还是要训斥一番。
太子刚想开口继续讲话,五公主却越过太子,高声唤那帷幕之后的皇帝。
“父皇!六弟行事太过肆意妄为,偌大一个东城,被他那五城兵马司围了大半,还捉了好些良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如何呢!”
帷幕之后,皇帝的身影渐渐移动起来,一声叹息响起,随即一个暗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混账!你这是要叫全天下,都来看我们皇家的笑话吗!”
一直默默在背后听政的皇帝,被五公主这一出闹得竟是直接发火。
话音刚落,皇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嗬…”
本来太子还不满五公主越过自己,直接向皇帝告状,眼下却也安静无比,宛若一个鹌鹑。
“皇家脸面,要被你们丢尽了!”
皇帝一顿,缓缓开口。
“五驸马之事,休要再提,他咎由自取,你也跟着他胡闹!”
“父皇……”五公主还想纠缠一番。
“还是说,那陷害之事,你也参与其中了?!”
皇帝此话一出,五公主内心一紧。
“父皇,此事与儿臣没有关系啊!我是看五驸马受伤过重,才想着给他讨个说法,却没成想叨扰了父皇,实在是儿臣的不是,儿臣该死!”
五公主见皇帝这个态度,也知道此事不成了。在陈云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很不甘心,但她实在别无它法了。
皇帝沉默,没有应声。
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皇帝面前那帷幔被风吹过,沙沙作响之声反倒变得万分明显。
“五妹言重了,你这也是关心则乱。父皇不会怪罪于你的。”
太子沉吟一番。
“反倒是五妹刚才所言,倒是提醒了我。”
“你说,六弟他带了五城兵马司围了东城,还捉了好些人……”
太子语气不善。
“六弟,此事属实?”
陈云大方承认。
“五城兵马司本就承担城中治安职责。五驸马他拿了王妃,聚集民众在那里煽动情绪,我若不强行阻止,任由事态发展,只怕王妃的安危,便是难以保证了。”
“说到此,我反倒要说一说那五驸马,今日他可以煽动民众攻击王妃,那明日呢?!五驸马是个危险分子,我打断他腿,却也是在为大周做了贡献罢了。”
“你……”
太子本还想用此事挟制一下陈云,没想到被他钻了空处,反将一军,脸色却也不太好看。
“太子还是管好京营中事吧。京营乱象,难道你视而不见?亦或是放任不管?”
“京营将士个个忠心耿耿,你怎好厚此薄彼,削了他们的饷银去补贴那前线。长此以往,必定大乱。你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盯着我,不若收收心思,好好整治一下京营那些欺上瞒下,腐败不堪的军官罢。”
陈云厉声开口,言辞间,满含黄立,秦龙等死去将士对京营期待。
那才是他们想要的。
太子被这么一点,面上无光,恼羞成怒。
此事他极力瞒下,如今被陈云在朝堂之上这么一抖搂,全天下怕是都要知道了。
太子恨极,怒声开口。
“六弟,平日是我太纵容你么,今日竟敢在这朝堂之上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帷幕之后的皇帝闻言却是眉头一皱。
此事非同小可,若此举当真,那定然后患无穷。
“太子,老六所言,好好解释一番。”
太子转身对着龙椅躬身拱手。
“此事非他之所言。前些日子,前线的确粮食亏空,情急之下,的确在那京营拨了些银子支援前线,但那是京营高层将士部分饷银。至于六弟所言,实乃捕风捉影,不可信之。”
太子说完,怒瞪陈云,陈云淡然对视,毫不畏惧。
“我言尽于此,太子自己处理好便是。”
陈云一顿。
“别到时候出了事,要找人善后。我不做那替人擦屁股的事。”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众人却是面色微变。
这六皇子所言,难道京营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一个面相威严的魁梧老者出面进言。
此人乃是兵部尚书。陈云内心冷声嘀咕着。
此前那秦龙之事,还胡扯什么京兆府,兵部,刑部三司会审,中间这秦龙便让人截杀了。只怕这兵部也是太子一党的。
想到这里,陈云也知道这兵部尚书憋不出什么好话,却也冷眼看着。
“六皇子此言差矣。京营在太子的管理之下井井有条,哪来的乱象?!怕不是六皇子要血口喷人吧?!”
这兵部尚书一开口,众人内心便安定了几分。
兵部都表态了,你陈云难道还能比人家更了解京营的动向吗?!当真是滑稽可笑!
众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