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草‘啊?’了一声,诧异地看着突然追上来的男人,“大叔要求好奇怪。”
无缘无故让他们带去吃饭,哪里的道理?
男人低头轻笑,“这不是看你们两个好说话嘛,不知道能不能帮帮大叔?”
他看起来像是对周草说,实际上目光是对着张岁。
两个孩子间谁是能下决定的他看得出来。
张岁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好呀,我们正好没有吃东西呢。”
男人尽管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可依稀能从这服饰当中看出藏在底下的身躯如何健壮。
约有一米八高,长得一副方正模样,皮肤更是呈现出一种极为少见的古铜色,在额际旁边落着条清晰可见的疤痕。
身上散发着一股药膏的味道,像是金疮药。
他从药铺里出来,身上受了伤,再加上之前在大人处所看到的甲兵,他的身份显然没那么简单。
张岁正好也想找个人了解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位爷是个很好的选择。
“好,大叔我什么都没有,钱还是有一些的,你们尽管挑你们喜欢的吃,大叔请客。”钱唳大方地拍着胸脯,做的就是一副好客热情的大人模样。
张岁没客气,带着他去了刚刚路过的一处看起来十分不错的酒楼。
这个小镇毕竟不是繁华都市,说是酒楼也不过是两层楼的楼屋,远不及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漂亮精致。
找了个二楼的空位坐下,点了些肉菜和汤。
钱唳没有半分肉疼的表情,而是笑着看向张岁,“小哥还挺知道什么菜好吃和珍贵,只是不知道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肯定可以。”周草在一旁插话说:“我们一路北逃来到此处,肚子早就空空。”
“你们是逃荒的人?”钱唳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看你们这穿着打扮倒不像是受尽了苦难的。”
“受尽苦难怎么可能在脸上看出来?”周草单纯地反问,一边琢磨着说:“我和……我们是在半月前才来到这里的,到今天刚刚好十五天。”
钱唳听明白地‘哦’了一声,又问了些简单的话语,全程表现地像是一个很好的大叔。
周草突然指着他的手,“大叔这手是怎么了?”
他的右手落在旁边,无法动弹。
钱唳,“大叔不小心和人打起来被人砍伤了。”
他苦笑着看了张岁一眼,“你兄长惯来不擅长和人交流?怎么一直不说话?”
“你说我兄长?”周草惊讶地瞥向一脸随意的张岁,师父没否认,那现在就是兄长了。
他笑嘻嘻地说:“兄长确实不爱说话。”
钱唳总觉得他们两个有些怪异之处,尤其是不说话的那位,像是个高人在人后严厉地注视着他。
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
好在饭菜不久后送了上来,三人还真不见外和陌生,端起碗就大吃特吃。
张岁也没例外。
在村子里落户后吃得是不差,只是总归东西不多。
再加上今天早上走了那么久的路来这里早饿了,如今有这么多好吃的,此时那是毫不客气。
这位大叔也像是没怎么吃过好吃的,虽然极力克制,但吃得实在大口,让人无法忽视。
还不到十分钟时间,桌上的东西就吃得差不多了。
钱唳让人收了吃完的菜,重新上了盏茶,“刚刚在药铺中听闻小哥认识过一个游医?”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这是开始进入主题了?
张岁擦了擦嘴,“是。”
周草端正坐着,端着茶杯小口嘬茶,“嘬。”
钱唳特意给张岁倒了杯茶,“饭后一杯茶,滋润又清口。”
倒完茶开门见山地问:不知小兄弟能否和我说说那神医?”
张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装模作样,“大叔想要知道什么?”
对方很大方,没有武力压制也没有动手逼问而是闲聊开口,她很有兴趣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钱唳看她如此痛快也不瞒着,只不过要说的事情较为严肃,他不由自主地坐直起身子,严肃地盯着张岁,“大概小兄弟也听过疫症二字,那位游医若是与小兄弟谈话天地,应当也会聊到这个吧?”
疫症?是哪里又有疫症了?
张岁清隽的面容上毫无青少年的散漫灿烂,反而是凌厉凝重,“是,听过。”
“我所住的那个地方不少人生了疫症,看过不少大夫却都无法治疗。”说起这事,钱唳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能做到的不过是压制体内病症让那些症状减缓发生。”
“可是病症无法根除,那我们的人就永远都无法安生。”
张岁看出他越发激动,替他斟茶,“如此严重,人数或许有上百?不知能否说说症状如何?那位游医与我说起时曾经仔细说过病症的不同症状会有不同的治疗法子。”
听到这话,钱唳便就知道自己赌成功了!
早在大夫和自己说怀疑外面的人是个大夫时他就存了心思,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年纪小小的少年居然真懂。
他当即激动地描述起疫症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全身发热,接着是全身的骨头痛,我出来时听说还有眼睛疼痛,伴随着恶心和呕吐……症状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几天时间内就会发展到最严重的程度,没几天人就……”
周草没有切身体会过瘟疫,但在来的路上看到过焚烧殆尽的村子,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烧了?烧了就没有生病的人也就不会传染给其他人了。”
“烧了?”钱唳一个大男人没忍住的激动起来,嗓音尖锐,眉目愤怒,仿佛周草所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语。
周草难以应对男人突来的愤怒,被吓得缩着脖子靠近张岁,小声喊:“师父。”
张岁瞥了他一眼,不护内,“你这话说得确实该骂。”
如果一出现生病的人就选择烧了而不是治疗,那世界上的其他病症是不是也这么处理?
周草已经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小声解释,“我就是想起我们路过一个被火烧的了村子才会这么说的。”
张岁知道他没恶意,看向钱唳,“他说的不对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不过你说的那些症状,我还真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