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也让围着的人知道张岁不是开玩笑而是真会砍人的,大多数都默默地往后退去。
“你们这几个人心如蛇蝎,早晚会被人打死!”有些人没拿到东西气得大骂。
“不和外面的人作对要打我们,简直不是人,小小年纪做得和杀人魔一样,担心每晚做噩梦啊!”
“天杀的,就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居然还要砍人,就算活着走到澄州也活不长久啊!”
叫骂声已经远去,杜槐花听得心疼,看着在前头推着车的人心都快裂了。
女儿还那么小就要经历这些事情,真是苦了她了。
要不是自己没用,也不用她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些。
杜槐花默默抹泪,不敢叫张岁知道。
田翠看着在前边开路的张岁,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一家人会如此信服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同时也很心疼她。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动荡,还被人如此咒骂,想必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吧?
“娘。”周草离得远了才敢颤着声和田翠说话,“师父真的很厉害。”
随后简单地和她说了在镇子里发生的事情。
田翠听得心惊胆战,再度看向前面少年时已经不如之前淡定。
果然不是平凡人。
可这世道,也真是乱了。
京中的那位皇帝居然如此狠毒,竟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杀灾民?
若她能去京中,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他!
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
十一月来临时,气温骤降。
去往澄州路上的灾民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每个人都显得臃肿不堪,步伐比之前更慢了些。
度过一段时间的不缺吃喝后,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冬日来临,万物冬眠。
枯枝干草,寒霜遍布。
张岁把手搓热,将醒来的月丫抱在怀里。
经过一个多月,孩子长了不少肉,脸都圆了起来,抱在怀里时很有重量。
张明珠的状态比起之前也好了许多,至少现在走上半天都不会喊上一句累,还能帮着分担一些事,自己也乐得自在。
杜槐花更不用说,本就是个在农田里干活的村妇,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直接让她都变得更精壮了。
张牙也长高不少,以前的衣服穿得有些短了,已经开始穿张岁的旧衣。
田翠和周草更在一日日的变好。
尤其是周草,跟着张岁一日练两次武,这面孔变得坚毅了,身子也挺拔有肉,尤其是个子,猛地窜高了许多。
如今已经有了十岁孩子的模样。
走到傍晚时,张岁才带着一家人坐下休息,旁边是其他的灾民。
到了这会儿,也算是知根知底,看到了就会问候一句。
“对了,你们知道前一关会有别的逃荒队伍吗?”旁边的大哥问。
“别的队伍?”一路兢兢业业往前走没问过这事,张岁疑惑地看了过去,“大哥是说还会有别的队伍跟咱们一起去澄州?”
算算时间,算算脚程,大概在两个月后才能到达澄州。
这澄州到底有多大,竟然能容纳那么多的灾民吗?
“我也是听说的。”大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树枝上包裹着易燃的杂草,他指了指火堆,“我能引些火吗?”
“可以可以。”杜槐花连声道。
大哥引了火回去烧起自己的火堆,才继续转头对张岁说:“据说是这样的,我也不清楚。我还是在路上的时候听说的,说是咱们那块区域灾民太多,走一条路走不了,所以分成了两拨,还有一些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连城中被赶出来的乞儿也在那一带。”
没听错的话,他意思是,所有城中的乞丐都被赶出来一起逃荒?
为了确保自己没猜错,张岁问了一遍。
大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绞尽脑汁后迟疑地点头,“我听到的消息好像是这样的, 那乞儿说是也有数万,全国的乞儿都被运来了。”
这下不止是张岁惊讶了,几乎是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数万乞儿?你莫要骗老子啊,辣么多的乞儿哪里来的哦?还全国的乞儿,做啥子哦?”
“这是啥意思嘛?这到底是做啥子哦?不是说了让咱们去澄州安家乐业的嘛,那么多人够住不?”
“天了嘞,数万的乞儿,这一路乞讨过来嘞?我听说乞儿也是有帮派的,到时候会不会和咱们闹起来啊!”
这句话简直点燃了在场群众心里的火苗,纷纷恐惧地看向了张岁。
数双眼睛一同望来,张岁莫名地一一看去,干笑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没经历过。”
然后低着头捣鼓火堆里的几个地瓜。
今晚的主食就是烤地瓜,还是在曹家村拿的,空间里的舞姿到这会儿已经繁殖出三四倍了,估摸能吃大半年的时间。
烤地瓜这等美味,吃过第一餐必然有第二餐。
而这已经是第三餐了。
旁边大叔收了群众的眼神,搓了搓鼻子,试探地问:“我记得小哥不是会些武功嘛?听说还打跑过鬣狗,又能离了队伍安全回来,小哥本事挺大的吧?”
这是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张岁和杜槐花对视了眼,舔着唇瓣无奈地说:“大哥说笑了,你看我,今年才十二三岁,就算是学武能学多少?我不过是运气好些而已,没有运气我什么也不是。”
“可我看到你在教他练武功,他还叫你师父。”有些人不服,指着周草说:“那不是武功是什么?”
“啊?哦哦哦,那是操,我在教他做操,锻炼身体来的,你们要是有兴趣。”张岁面上带笑,和蔼又大方的邀请,“可以跟我们一起学,能学多少就是自己的本事了,到时候要是能有些用也是你们的努力。”
那些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了。
简单晚饭后没多久,张岁带着周草去了空地。
渐渐的,身后的人多了。
张岁挑着细眉,先做个说明,“我就是简单的教一些动作,你们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只是学了却没用上。又或者用了还是输了,千万不要说我误人子弟,毕竟我只是打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