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此处有个小门,守在门口的人来回踱步,看到他们立即围上前来交接问:“怎么这么慢?”
目光顺着朝他们背上看去,疑惑地问:“老爷送的东西呢?”
“太重了我们背不动就丢了。”张岁面无表情地说:“还请大叔尽快开门,让我们出去。”
“好好!”吴青没有再多问,拿了钥匙就要去开门。
清亮的马蹄声却突然在一旁清澈传来。
张岁余光一瞥,只见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来。
门锁落下时,两人也到了跟前。
吴青看到马上人的模样立马上前来拱手,“公子,这是我的两位侄儿,乡下家中亲人忽然出事,着急地要回家去。”
马上的衿贵公子遥遥看向张岁,“是嘛?怎么瞧着如此面生,在府中似乎没有见过这两个下人。”
“公子见谅,这两位是我在花府中的侄子。”吴青一点不慌,立马福身回答。
看起来像是早就做好了应对。
张岁感受到马上之人的凛冽目光再度望来,立即也做出恭敬姿态,“见过公子。”
周草见状赶紧做出一般模样,低头忍着害怕,“见见见过公子。”
“这么胆小?”那公子无趣地回头,嗓音轻扬,“明日镇中就要戒严,若是再过一盏茶的时间本公子必不会让他们两个离开,倒是运气好卡在了这个点上。”
他无趣地摆摆手,“出去吧,半个月后再回来。”
吴青感激地连连福身,“是,多谢公子。”
张岁和周草亦是跟着道谢。
两匹马很快朝远方驶去。
张岁再度谢了吴青,拉着周草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身后的门很快重新关上,一切的亮光似乎也在此刻消失无迹。
“我我我们太幸运了。”周草喘息着,看向张岁时,眼中逐渐生出崇拜,“还是师父厉害,如果我们没有丢下那些东西还要背着,可能会过了时间,到时候我们就出不来了。”
到了镇外,心中的害怕少了,脑子也就活络了,周草简单一想就理解了刚刚里面那位公子话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师父忽然起意丢掉几十斤重的礼物,怕是他们这会儿还在镇中艰难行走。
想到这个,周草忽然奇怪起来,“但是那位老爷应该知道明天戒严的事情吧?不然不会让我们在午夜前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送那么重的东西给我们并且不给一辆车运?”
如果真是好意,应该找人帮忙拿着东西送他们出城啊。
怎么还会险些害他们无法离开呢?
张岁双手环胸,一脸沉思。
周草低头,苦思冥想。
张岁过了一会儿仰望上苍,目光凝重。
只怕,沈老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想放他们走又不能违反上头命令就只能用礼物拖路程,到时候他们被抓了也可以说自己有尽力阻拦。
并且那位大叔见到他们的第一眼问的就是沈老爷所送的礼物。
一切似乎越来越合理了。
两位公子那么凑巧在午夜前一刻时到达西门,也绝对不可能是大半夜的溜达玩。
镇中安静无声,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显然是有宵禁。
那两位公子只怕是专门到西门等着他们,只要时间一到,他们迟了就立刻将他们逮捕。
所以那位守门的大叔才会这么淡定的给出自己的理由。
简单点来说就是,今日进镇子里买粮的三分之一人要被留下来。
他们只是很幸运的认识了沈如莹,才得了机会离开。
否则也会成为大火中的一员。
所以下一个镇子绝对不能再去了!
张岁打定了主意,立即带着周草离开这个危险的区域。
跨越半个山头后,在第二天早上终于赶到了家人的附近。
走了半夜路程,两人都累得不行,但看到那边坐着的家人,心中又生出了希望和气力。
“看来你们的孩子都出不来了,还是跟着我们走吧。”两个男人在太阳升起后走到杜槐花面前,指着镇中的方向,“昨夜镇子里发生大火,指不定他们全都死在了火里。”
“你胡说什么你!”杜槐花双手叉腰大声反驳:“我孩子顶天立地才不会死!你们要走就自己走,我们还要等人!”
两个男人颇为陌生,是昨天晚上见杜槐花几个女的故意来搭讪过的。
一路遭遇那么多事,杜槐花早就看出他们没安好心。
田翠亦是厌恶,拉着杜槐花往后退,一脸不耐地瞪着他们,“接下来的路途已经很好走了,你们干嘛同我们一起,赶快离开!”
“正是因为路途好走所以我们才想跟你们一起啊。”其中一个男人笑着上前,“有的吃有的穿了,路好走了,那不就只是缺一个家了嘛?”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两人狞笑,目光更是猥琐放肆。
像是要把她们看的一清二楚。
田翠气得发抖,“给我滚!你们再继续在这里缠着我们担心出事!”
“呵呵呵。”赵大哈哈哈笑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昨天从镇子里出来的时候问过了,接下来的路平安的不得了,我们还有钱,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赵山跟着双手叉腰,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我观察过你们,你们就只有那个小子护着才一路安全!现在那小子死了,你们就无人可护了,还有个小孩子要保护,要是没个男人,就你们这娘几个早晚被人、干、翻!”
“滚开!”张牙从自己的背篓里找出张岁很早之前给的护身竹尖,小小的眼中已经有了张岁的坚定,声音虽然稚嫩却已经很平稳。
他拿着竹尖指着他们,“再不滚我就打你们了!”
小小的孩子还不过半人高,学着大人的模样呲牙咧嘴,惹得赵大赵山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现在孩子都学大人逞威风了!”
“牙儿。”杜槐花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担心会被欺负。
张牙却半步不退缩,听着两个大人的嘲讽声,拿着竹尖直接就刺了过去。
“啊!”力道虽不足,可竹子足够锋利,只要稍加一点力道就可以刺破肌肤。
赵大被刺中大腿,痛意瞬间袭来,他惨叫着朝张牙打去,“你个死小孩!”
因为疼痛而开始的反击注定力大无穷,那拳头宛如巨石正往张牙脸上招呼。
杜槐花一个俯身向前就要护着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