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未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终究是叹息一声,转过了头。
吴伴伴这才敢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心想着回头得找太子讨个赏,也不枉自己提着脑袋为她说好话。
只是所有人都忘了,御书房外还有个跪着的沐瑾年。
沐云瑶在知道自己要进宫,心里便有了猜想。
然,沈家的人却是在听到这消息后一片兵慌马乱,沈老太太连夜让沈大舅母来教沐云瑶进宫的规矩。
老太太也心疼外孙女,可这规矩却不是小事。
宫里贵人多,若是一不小得罪了谁,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然,让沈大夫人惊喜的事,沐云瑶居然她十分灵性,她不过是只讲了一遍,她居然全都记住了,而且一些行礼的动作比她还要标准优雅。
沈大夫人一脸惊奇。
“云瑶,你之前是不是同谁学过,可一点也不像是不会的样子。”
沐云瑶听到她这话,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一抹苦色,上辈子她可是被骗替沐明珠嫁给了三皇子的,好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三皇子妃。
成亲之前便有皇家派来的嬷嬷专门调教礼仪,她又哪里是什么初学者。
只是这种事不好叫旁人知晓,她只扯出一抹笑道。
“大舅母过誉了,只是之前沐相打算让我替沐明珠出嫁,让人特意教过一些罢了。”
沐云瑶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拆穿,毕竟,以两家现在的关系,沈家的人可不会去找沐府的人查证。
沈大夫人听到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又仔细交待了一些宫里哪些贵人与他们沈家有旧不会为难她,又有哪些当小心后,便离开了。
沈大夫人刚走,轻云便快步进了屋,沐云瑶见她面上藏不住的笑意,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相府那边传来消息,二夫人开始偷偷变卖私库里的东西了。”
轻云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更是藏也藏不住。
沐云瑶却在想,这人也真够忍得住的,才开始落雪的时候,催债的人就上了门,她愣是拖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动私库里的东西。
这怕是还在抱着最后一点幻想,沐瑾年能替她把这事给平了吧。
只是,她怕是不知道,那个背后给她放印子钱的可是安贵妃的人,就凭沐瑾年根本没资格与安家作对。
不过,这样也好,她借的钱可不少,她又拖了这么多年,那利滚利的利息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沐云瑶听完只道,“让人盯着就是,不必动作,若是她将东西送到咱们当铺,把价格狠狠往下压,且只能死当不接受活当。
若是里面有我娘嫁妆单子上的东西记得告诉我。”
“是,主子。”
轻云应声,便退下去安排了。
翌日,早朝之上,关于沐云瑶带头撤走粥棚的事又在朝上争吵不休。
有些人觉得她太过恶毒 ,不管那些灾民的死活,又有些人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谁能接受的了,自己救助了别人,那人还反咬自己一口的。
不过,与沐瑾年不合的官员都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错处一般,以此为由攻讦他。
倒是李家一反常态的为沐云瑶说起了话来,这倒让许多人看不懂了。
以至于,李老太傅一下朝便被人拦住了去路,想约他去茶楼坐坐打探一下消息,毕竟,这位老人家可是皇帝的恩师。
也是皇帝最任性的人之一,他这么做说不定也是皇帝的意思。
若是这样,那他们之前一个直针对沐瑾年,岂不是忤逆了皇帝的意思。
众人这时心里都有些慌,能混到他们这个位子哪还有什么傻人,知道这当官不仅要会做事,还要会揣摩圣心才行。
而就在散朝之后,皇帝便人去传了沐云瑶,而此时萧千墨已经带她等在了宫门口,只等着皇帝传召就可以进宫了。
李太傅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宫时,便看到了等在宫外的两人。
而这时,一个小太监也匆匆跑了出来,看到萧千墨立马小跑着上前见礼。
“奴才见过督主大人。”
说完又看向一边的马车问道。
“里面的人可是沐家云瑶小姐。”
“正是。”
沐云瑶闻言挑开了车侧边的帘子,看到是宫里的人便知道这是要让她进宫了。
正想要从车里下来,那小太监连忙出声制止。
“沐大小姐可别下车了,陛下说了天冷路滑,让你直接坐马车进宫就行。”
他似是怕声音太小马车里的人听不到似的,特意扬了扬声音。
沐云瑶闻身在马车里行了一个福礼,道,“多谢陛下圣恩。”
这下子原本围着李太傅的人都纷纷驻足朝着这边看来。
而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走进了宫门。
直到马车走远,那些下朝的官员,看着李太傅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老狐狸,应当是早就知道了陛下十分看重这个丫头,才会在早朝的时候对她百般维护吧。
这到是他们错怪了李太傅,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感念她,当初与沐家退婚之事,她从中周旋全了他孙女的体面。
虽然说,退婚之事本就是沐家不对,但他也清楚那家人是什么德性。
若是不是沐云瑶强势替沐君晟写下那份悔过书,从而阐明了退婚之事错不在自家孙女,只怕以沐瑾年那卑劣的性子,会将不好的流言引导到她孙女头上也不一定。
其实,这门亲事他一开始就不同意的,是她那老妻在一次聚会上,被那沐老太太吹捧的有些飘飘然,又被人有意的灌了几杯果酒,在她不甚清明之际,交换了信物。
而那沐家许是怕他家反悔,那日宴会才散,便遣了媒人上门。
等他知晓的时候,庚贴都已经换了。
木已成舟若是再退婚对她孙女的名声也不好,他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想着日后多找个几名师教导沐君晟,在仕途上自己再帮衬一把,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自己的孙女能多体贴几分。
可谁想到那小子居然那么不识好歹,自己才刚帮他在国子监谋了一个读书的名额,他不过是出门游学一段时间,就敢与教坊司的女子牵扯不清,还敢为了一个清倌人就退自己孙女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