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斯愣了下,即使看不见,他也清楚两人此刻的茫然。
关于权柄,在外族也是不传之秘,只有元老才有权知晓。
“权柄,是超越兽王血脉之力的力量,权柄的力量只能靠传承。一旦承载的人身死,没有人继承这股力量,权柄就会消散。”
“那个……继承权柄有什么要求吗?”
苏棠冒昧问了一句,这种好东西,说不想要是假的。
俗话说得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想继承一下前辈留下的东西没毛病吧?
虽说有些不要脸了,可脸值几个钱?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资本叫嚣。
西弗斯善解人意地给出了答案:“对星级没有什么要求,只需继承者拥有类似的血脉之力。”
他似乎看出了苏棠的渴望,继而发问:“你想要是吗?”
苏棠疯狂点头,“想!太想了!前辈愿意割舍吗?”
“我取出他的心脏,本就是想为其找个继承者。只是他是始祖巨鳄一脉,巨鳄一脉的分支虽多,想必也被清剿得差不多了。”
苏棠兴奋得都快哭了出来,这可是天降的馅饼!
感谢前辈留下的馈赠!
“巨鳞红鳄行吗?也是始祖巨鳄一脉地。”
西弗斯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可以。”
“我改天就将他带过来!”
趁他还没有返回,先答应了再说。
这可是超越兽王的力量啊,只能靠继承获得,福祸相依,要是他们没有迷路,没有遇见这个男人,就得不到这种好东西。
诺兰自然知道苏棠求这东西是为了给谁,不免心中冒酸泡泡。
权柄的事商量完了,苏棠更想知道是那位前辈的结果。
“后来呢?她逃出来了吗?还是死……了?”
西弗斯摇头,“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别人交给我的。他让我来无妄之森等着,总有一天能与她团聚。”
“眼镜是她留给我的信物,只要拿出这个,就表明说话之人可以相信。再后来,我遣散了正义联盟,带着她的东西躲到了无妄之森。这一躲,就是六百年。”
那可是六百年啊!
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换作一个正常人,独自生活六百年,那不得成疯子?
苏棠有些心虚地瞄了他一眼,白天是傻子,晚上才变成正常人,确实成疯子了。
“神殿,真的是无法战胜的存在吗?”
六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污血种族倾尽大部分力量,仍是败局。
神殿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我不知道。”西弗斯空洞的眸子灰暗了些,“不过静静说,我们每次开战,都像叠了低buff,即使我们势均力敌,打着打着敌方势气不减,我方却越来越弱。”
“她进入神殿,也有部分原因是想从中,找出造成这一切的答案。”
一时间,苏棠头皮发麻,那种惊悚感从尾椎传入大脑。
接触得越多,她反而深陷更大的泥潭,每当她以为掀开一层面纱后,能够窥探到幕后更多的真相,可面纱背后不是模糊的面容,而是更深沉的幕布。
看不清,摸不着,遥不可及。
为什么前面降临的神女都失败了?是她们被眼花缭乱的生活迷惑了?
苏棠不相信穿越到兽世的都是些蠢人,肯定有与她目的一样,坚定信念想要回家的人。
只要心中仍旧怀抱对亲人的思念,仍旧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那么她们肯定会拼尽全力去达成任务。
可她们最终的结局,是湮灭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甚至于没有溅出丝毫的波澜,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有多少人记得,她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苏棠取出笔记本和钢笔,将木盒还给了西弗斯。
“前辈,我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可是它们对我更重要,我正在走一条,她曾经走过的路,这里面有我想要的信息。”
即使男人看不见,她还是真诚注视着他,诚恳道:“求您,将这东西给我。”
林静的日记里,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信息。
西弗斯也猜出了苏棠的身份和目的,灰暗的眸子微动,他接住了那个木盒。
“如果你需要那东西的话,就将它带走吧。我想如果她在的话,也会应允我的决定。”
苏棠郑重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您,前辈。”
西弗斯没有再说话,他重新将兽皮卷捆扎好,放回了原位。
正常状态的西弗斯没有抱着盒子不撒手的习惯,他将木盒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接着躺到了床上。
苏棠也知道自己一直追着人家问问题,肯定很烦人。
可她真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前辈?您去过无妄之森更深处的地方吗?”
等了一会,苏棠也没能等到他回答,就在她失望丧气的时候,西弗斯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那里面,很危险,我最多也只到达过腹地。再往里面,有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一切,谁也进不去。”
是谁也进不去,还是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
不过有这么多荒兽守着,想要进到腹地,也非常人所能及。
“您有办法带我进去吗?”
西弗斯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还带着丝无奈。
“换做我全盛时期,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带你进去,现在的我,更做不到。”
能只身杀入神殿的存在,被誉为至暗领主的人,要带个人进入腹地都做不到,无妄之森的深处,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当苏棠想再问一些问题的时候,西弗斯先一步将她的话堵住。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我明早送你们出无妄之森。”
“那您呢?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已经过去了六百年,就算上一代神女有泼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活这么久吧?
如果她真的有那样的本事,也就不可能受困于神殿了。
“我答应过她,要在这等她回来。”
等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值得吗?
那一点希冀是西弗斯坚持到现在的唯一支柱,要是连那点希冀都破碎了,他肯定也不想苟活于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