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眨眼便冲到了她的跟前,抱起了那个盒子,如同对待稀世珍宝那般,爱抚地拍着盒子表面。
即使男人的动作再快,苏棠还是看清了第一层装着的物品。
那是一副眼镜,一副绝对不属于兽世的黑框眼镜!
苏棠心中震惊不已,她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也不顾男人深不可测的实力,双手按在他肩上,急促晃动着,想要他给出回答。
“这东西你哪来的?这眼镜你从哪得到的?”
男人只是呆呆傻傻地摇着头,固执地抱着手中的东西不放。
“这是静静的东西!你不准碰静静的东西!”
“求你了,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好吗?”
可不论苏棠怎么询问,他还是那副呆傻的模样,就像个傻子,全然没有昨夜清晰的条理。
诺兰也不知苏棠为何会这么激动,他走上前拉住了苏棠的手。
“别问了,他好像真的是个傻子。”
还是个实力高强的傻子。
苏棠也执拗地想要将他怀里的盒子夺出来,只是她办不到,她太想知道这东西的出处了。
系统什么都不与她说,要想得到更多的线索,她只能靠自己。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可为什么拥有这东西的人,会是个傻子?
诺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瞥了眼呆傻扞卫着自己东西的男人,灰暗的眸子空洞无神,脸上的无措和占有欲不像装的。
“你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先出去找点食物,晚上再来问吧,至少晚上的他看起来正常些。”
听了诺兰的话,苏棠放弃了追问,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个木盒,那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的秘密。
苏棠一步三回头,两人都走出一段距离了,那个男人还在抱着盒子自语嘀咕。
无妄之森没有野兽,只有荒兽,好在荒兽净化后也是能吃的。
诺兰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只落单的荒兽,扒皮清理,架火烤肉,很快鲜亮的烤肉表面就开始冒油光。
苏棠不安地蹲靠在树干旁,双手环抱小腿,将脸埋进了膝盖里。
诺兰递来一串削成薄片的烤肉,递给了苏棠。
“吃点东西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吗?”
饥饿感让她脑中更加清明了,她陷入了臆想的世界,就连诺兰说了什么也充耳不闻。
诺兰就这么举着烤肉,过了好一阵,苏棠还是双眼无神没有任何反应,他才扯下一片肉往苏棠嘴里塞。
动作有些粗鲁,强硬塞进了苏棠嘴里。
“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啊!”
苏棠恢复了些神志,抬起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树枝。
“我自己来吧。”
用完早饭,他们一路顺畅地回到了男人的山洞。
想着那个傻子也没有吃饭,自己又有话要问他,苏棠故意留了一串烤肉。
果然,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坐在床上死死抱着木盒不肯松手。
苏棠走近,将烤肉递到了他面前,“歪?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嗅了嗅递到面前的烤肉,开始还能经受得住诱惑,只是肉香疯狂往他鼻翼里钻,嘴里下意识分泌出唾液。
潜藏的记忆苏醒,那种对食物的渴望席卷大脑,他喉结微动,急切夺过苏棠手里的烤肉,抱着烤肉大口啃食起来。
他咬下一口,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囫囵吞了下去,不似在进食,而是在回味那股时隔久远的味道。
因为进食,他松开了木盒,苏棠刚想伸手触碰那木盒,男人就觉察到了她的意图,手臂卷着木盒揽在了怀里。
“这是静静的东西!你不能碰!”
他潜意识里总有个声音让他守护好这个东西,除了主人,绝对不能让外人触碰将其夺走。
苏棠哼了声,收回了手,找了张矮凳坐下。
她连正事都不想干了,只想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人大口吞吃完烤肉,满是油光的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
他长得很是俊美,五官深邃俊逸,唇瓣是粉嫩的颜色,透亮空洞的灰眸澄澈明亮,若是没有右眼处那道狰狞的疤痕,绝对是个顶尖的美男。
“我……我还想吃……肉。”他声音很弱,下意识抱紧了木盒,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苏棠看了眼诺兰,都不用她吩咐,诺兰就自觉起身出去捡柴火。
很快肉香就弥漫了整个山洞,一串串烤肉入了他的肚子。
苏棠的目光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而是惊悚!
她看向男人平坦的肚子,并没有任何隆起的迹象,那肚子就跟个无底洞一样,几乎将整只荒兽都吃进了肚子。
在这无妄之森活动,到底有些麻烦,之前是他们运气不错,这才能寻到一只落单的荒兽,哪会有那么多落单的荒兽都叫他们给碰着?
所以诺兰特意留了一点下来,免得还要出去打猎。
好在男人几乎将整只荒兽清空后,并没有再向他们讨要食物,而是静静地抱着木盒坐在床上发呆。
苏棠坐在矮凳上,撑着头望着他,他就跟个静止的雕塑一样,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目光下移,瞥见他衣摆处的油渍时,苏棠微微拧眉。
“你说他会不会洗澡洗衣服啊?你看他身上这么脏,总不能穿着这身睡觉吧?”
苏棠的话无意中戳中了男人的触点,他木讷站起,朝外走。
“不能脏脏的,静静不喜欢。不能脏脏的,静静不喜欢。”
“哈?”苏棠茫然歪头,这人怎么和个机器人一样,戳一下动一下的。
诺兰正要跟上男人,刚迈出山洞,又想到不能独留苏棠在山洞里,复又反悔,就这几息的功夫,男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他放出感知,还是无法感知到男人的踪迹。
见追逐无果,苏棠摆了摆手。
“算了,我们还是别追了,他迟早会回来的。”
出去要是遇到危险,那傻子跑得掉,他们能不能跑得掉就难说了。
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下午,苏棠有些困倦地靠着墙壁打瞌睡,一个激灵,看向衣冠整洁回来的男人。
白袍上的油渍已经被清理干净,苏棠这时才注意到,他这衣服也不是凡品,样式和希腊的简洁服饰差不多,只是在衣摆和领口处衔接了精致的花纹,不是描绘上去的,更像是绣上去的。
那精细的花纹,要用很细的针才能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