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见状,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花下眠捂着后背,道:“刚才给狗熊拍了一掌,后背……”
妙雨一惊,失声道:“这附近有狗熊啊?”
花下眠假装强忍痛苦说道:“不碍事!狗熊被我打跑了,姑娘能不能……算了……”
妙雨道:“怎么了?你说啊?”
花下眠道:“我背后疼的狠,八成伤筋动骨了,我想让你帮我上点药,可是……还是算了……男女授受不亲……”花下眠是花花公子,情场上的套路玩的炉火纯青,眼见妙雨心善,看自己的眼神又不经意流露出爱慕之色,便用起了欲擒故纵的计谋。
妙雨见他如此痛苦,咬了咬嘴唇,道:“好歹你也帮我指了路,我且帮你上点药也算是知恩图报。”
花下眠心中窃喜却装的难为情,说道:“可是……”
妙雨本是害羞,见花下眠比自己还要害羞,登时胆子便大了起来,说道:“亏你是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
花下眠当即脱了外套,花下眠身条显瘦,皮肤雪白,从背后一看如同女子一般,背心一款掌心大的青紫一块,那自然不是什么狗熊打的,而是与赫连山对战是,撞在树枝上所致。
妙雨哪里见过如此白净的男子,一时间竟看的呆住,一颗心怦怦直跳,羞的满脸似桃花般面红耳赤,伸出纤纤玉手,将花下眠给的药膏,慢慢涂抹在的伤口上。
花下眠道:“我听说鸡鸣寺在江上游一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妙雨闻言,一脸警惕的说道:“我和师父到寒山寺参学,路过此地。”
花下眠一听,妙雨没说实话,心中暗道:小丫头骗子,警惕心还挺强的。
花下眠笑道:“听说鸡鸣寺是求姻缘的,不知道灵不灵验。”
妙雨道:“那自然灵验……怎么?你要求姻缘吗?”
花下眠道:“是想的!不知道菩萨会不会赐我一段姻缘?”
妙雨道:“你还没有婚配?”
花下眠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山中野人,哪家姑娘能看的上啊。如果能得到空慈师太度化,说不定会有一段姻缘。”
妙雨心中窃喜,似笑非笑的说道:“等我们回鸡鸣寺后,你可以来找我们,我请师傅帮你开姻缘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下眠柔声道:“我叫花望楼!妙雨姑娘你真好。说句放肆的话,若能与妙雨姑娘这般温荣女子结缘,死了也值。”说完含情脉脉的望着妙雨,二人四目相接,妙雨想看又不敢看,引得花下眠心花怒放,花下眠忽然眉头一锁,面露苦涩。
妙雨奇道:“花大哥!你怎么了?”
花下眠怅然若失的说道:“我大哥家的孩子被人抢了,我若是找不回来,如何给我死去的大哥交代。”说着双眼一红,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妙雨本能的问道:“孩子被抢了?谁会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花下眠忽然落了泪,道:“让妙雨姑娘见笑了……”
妙雨见状,心头一软,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师父武功高强,为人古道热肠,最痛恨偷孩子的人,她一定会帮你。”
花下眠道:“你们还要去寒山寺参禅,我怎么好打扰!”
妙雨脸色一红,道:“花公子恕罪,江湖险恶,我多留了个心眼,我刚才是胡诌的,我带你去找我师父。”
花下眠心中窃喜,佯作纠结,说道:“姑娘美意,花某没齿难忘……”
二人四目相接,花下眠看得出来妙雨真心喜欢自己,又喜又愧,五味杂陈。
山林中赫连山一走三回头,见甩掉了千秋夜,便一连三跳,来到了破庙前,庙门忽然打开,里面正是妙言。
妙言见到赫连山印堂发黑,一副狼狈之色,道:“你怎么了?”
赫连山道:“进去再说!”
赫连山踉跄着倒在床上,扭头又见千一群躺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说道:“只要这孩子扣在手中,鹿死谁手,有未可知?”
妙言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赫连山一怔,马上警觉起来,赫连山行走江湖,使了不少阴狠妒忌,自是信不过任何人,此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也能杀自己,倘若妙言对自己不利,自己绝技无法逃脱,当即大气精神,坐了起来,道:“谁能伤我?不过耗了一些真气罢了,调息片刻便可恢复。”
妙言倒也没有怀疑,坐在床边,把脸贴在了赫连山怀里,娇声道:“师父知道我们的事了,鸡鸣寺我肯定回不去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赫连山搂着妙言肩膀道:“好歹我也是成名的人物,怎么会做背信弃义的事呢,你放心!你不仅可以回鸡鸣寺,我还要让你当住持!”
“真的?”妙言眼前一亮,明媚的眸子盯着赫连山,满脸期待。跟着便一脸失落的说道:“你就骗我吧,谁都知道鸡鸣寺是师太的家私,就算师太不干了,轮也轮不到我?”
赫连山道:“空慈师太暴毙,临终遗言将鸡鸣寺托付最心爱的弟子妙言,多么合情合理。”
妙言惊声道:“师太死了?”
赫连山眼见划过阴险之色,沉声道:“她没死……我们可以帮她死,然后扶你上位。”
妙言惊道:“什么?你要害她?”
赫连山道:“你激动什么?她做事推三阻四,上次还伙同花下眠来骗我,此人不除天理不容。而且她不死,你也没有出头之日,难道你想子子孙孙都像你一样如奴似婢吗?”
妙言道:“她可是仙天门的人!”
赫连山鄙夷道:“一个摇钱树而已!只要能给仙天门盈利,少主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妙言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赫连山道:“下毒!正好栽赃给花下眠。”话一出口,赫连山猛然想到,自己中得三尸毒,侵入奇经八脉,倒是可以通过男女合欢的方式排出去,想到此节,阴冷的目光便盯上了妙言。
妙言还在沉思,表情复杂,愁苦中还有三分喜悦之色,显然她是认可赫连山说法。
赫连山一把搂住妙言道:“小美人!你意下如何?”
妙言不假思索的回道:“一切都听你的。”
说着!赫连山一把将妙言推倒在床上,一番云雨后,赫连山顿感身轻如燕,好似心口的一块巨石拿去一般。
自言自语的喜道:“什么三尸毒,不一样可以化解。”
妙言却倒在床上,面色发黑,一脸疲惫,她按着太阳穴的说道:“怎么会感觉这么乏力……”
妙言哪里知道赫连山通过合欢方式,将三尸毒注入了她的体内。
赫连山回过头嘿嘿一笑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妙言还要去抱赫连山,被赫连山按在床上道:“睡一下吧!睡醒了你就是四鸡鸣寺住持了。”
妙言闻言,脸上挤出一丝笑,随即仰头倒下,这一睡便香消玉殒。赫连山望着妙言冰冷的尸体道:“你是有福之人……”
当即用铺盖一卷,抛在房梁的木板之上。
赫连山吃了千个妙言给他煎的油饼,便在房间打坐起来,忽然千一群呼声响起,赫连山听得心烦意乱,妙言一死,便也没人照料,赫连山大怒之下,将一床被子往千一群身上一盖,将千一群严严实实的盖住,这时!空慈突然破门,见状大惊,问道:“你干嘛呢?”
赫连山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太吵了。”
空慈抢上前,一把抱起满头大汗,哭的沙哑的千一群,满脸心疼的哄了几声,抱着千一群道:“她是我的孙子,你不能伤害他。”
说着欲走,赫连山伸手一拦,喝道:“放屁!你是铁了心要投靠望江楼了吗?”
空慈放下千一群,眼神里闪过阴狠之色,喝道:“谁敢伤害他,我就灭了谁。”
赫连山虽然想除掉空慈,可此刻自己功力尚未恢复,也无法嫁祸花下眠,当即压着怒火,冷笑道:“师太!他怎么会是你的孙子呢?”
空慈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花下眠的儿子,自然是我的孙子。”
赫连山眉头一锁,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就算花下眠是你儿子,他可是凌风与千秋夜的儿子,与花下眠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怎么会是你的孙子。”
空慈欲言又止,既然是花下眠亲口承认,她想:难道是花下眠与千秋夜偷情所生?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赫连山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想必是那姓花的巧舌如簧,故意骗你,不仅孙子是假,怕儿子也是假,师太你是聪明人,怎么可以上这个当。”
空慈被赫连山说的无言以对,她抱起千秋夜仔细打量起来,被赫连山这么一说,顿时也感觉没那么亲切,她正出身。
赫连山的右手却暗拿匕首罩衣袖之中,只等空慈不留神,便一刀了了她,正当赫连山慢慢靠近,空慈忽然把千一群往床上一扔,发疯似得喝道:“他果然不是我的孙子。”
她这一扔,千一群头撞墙壁,顿时少许鲜血从头顶流了出来,哭的哇哇作响。
赫连山忙收了匕首,大喝道:“你发什么疯病,万一把孩子摔死,拿什么当筹码……”
说着便抱起千一群哄了起来。
赫连山见空慈双眼冒火,自有杀心,也收敛起来。
空慈失子多年,猛然相聚,既亢奋又悲伤,心也不受控制一般时而暴躁,时而愧疚,眼见千一群被自己摔破了头,顿时又心疼起来,满脸羞愧的拿布条给他包扎起来。
赫连山笑里藏刀的说道:“师太!劳驾!这孩子八成饿了,你去找点奶子来捕食一下……”
正说着!乌俊颖推门而入,说道:“打听到了!那姓江的算是废了,守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寸步不离,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她运功续命。就剩花下眠还在附近找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做个套,除了他……”
赫连山一听,心中一沉,忙给乌俊颖使了个眼神,便是要乌俊颖除掉空慈,二人私下通过气,早有打算,乌俊颖心领神会,漫不经心的向他们走来,赫连山则吸引空慈注意力说道:“空慈师太!您是修佛之人,怎么能对孩子如此残忍……”
噗……啊……
一声洞穿胸口声跟着一声惨叫,一把利剑从背心刺入,胸口吐出,竟然贯穿了乌俊颖。
乌俊颖杀人不成反被杀,惊愕的表情僵在脸上,扭头一瞧,失声道:“是你……”
说着倒在了血泊之中,杀他的正是朱由笑。
乌俊颖浓眉紧锁,一脸错愕,这一幕是他始料未及,他强作镇定,说道:“这是我和花下眠的恩怨,与你无关。”
朱由笑冷面如霜,口气不带一丝温度:“乌镇的事和我都有关。”
赫连山道:“乌俊颖死的冤,你是朱六叔的独子,我不想与你纠缠,识相的话,马上离开。”
“去向阎王喊冤吧!”得知赫连山刺杀龙佘兰,朱由笑便已起了杀心,朱由笑的声音如深冬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说完不留赫连山解释,挥剑便刺,赫连山抱着千一群,一时有些棘手,他猛推空慈一把,挡住朱由笑,自己借机跳窗而逃。
朱由笑志在赫连山,便没有理会空慈,也跟着跳窗追去。
房间里瞬间冷静下来,除了自己便是乌俊颖一具冰冷的尸体,空慈望着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正出神,忽听窗外脚步声响起。
空慈干嘛捡起剑,伏在门后,突然间!脚步声戛然而止。
空慈一颗心砰砰直跳,忽然一人跳窗而至,一剑横在了空慈脖颈,二人抬头一瞧,来人正是花下眠,花下眠赶忙收剑,失声道:“是你?”
“花儿!”空慈见妙雨走来,欲言又止。
妙雨正要介绍,花下眠望着乌俊颖的尸体,惊问:“谁干的?”
空慈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随即问道:“下眠!你说实话,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对不对。”
花下眠淡然一笑道:“你是如何确定我和你的关系的?”
当着妙雨的面,空慈有些不知所措,花下眠当即道:“妙雨!你去外面等着。”
妙雨见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又见花下眠一脸严肃,便也没有多问,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空慈才道:“你手上的鸡冠刺青!”
花下眠一个踉跄,险些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说道:“我早就应该猜到,我不是你儿子,千一群却是你亲孙子,你让赫连山那头狼带走了自己的亲孙子。”最后一句花下眠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