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潜移默化
作者:赤三三   重魂决最新章节     
    江寻显露八十八仙图的绝技,再想隐瞒已然无意,他牙口紧闭,目光如炬的盯着公良从月。
    公良从月道:“适才!花楼主说我儿公良羽取图之事,仙图被人半路截胡,恰巧这位小兄弟又练成了八十八仙图的功夫,请问小兄弟,你作何解释啊?”
    台下众人皆虎视眈眈的望着江寻,好似有天大的仇怨,江寻明白,即使说出自己是从龙眠公哪里学来,也没人信,甚至也不重要,他们想的只是仙图。
    北辰跟着喝道:“好啊!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害的我女婿白挨了一百棍,你该当何罪?不如大家一拥而上,拿了他,还死者一个公道。”
    众人见状纷纷拿住兵刃跃跃欲试。江寻怒目而视,朔方双拳握的咔咔作响。眼看针对江寻的一场恶斗避免不了,穆延中忽然开口道:“各位!今日意在选出武林盟主,至于江兄弟如何连城仙图,是否抢夺而来有待于求证,倘若我们就此乱了阵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从月兄!这恐怕也不是召开武林大会的宗旨吧。”
    从月脸颊肌肉跳动,说道:“仙图之事,可以容后再议,不过朔方搅了武林大会,必须留下。”
    花下眠忽然开口道:“黑族长!今天是来选武林盟主的,不是谈论仙图由来和朔方去留问题的,你身为今天的司掌,就任由事态脱离轨道吗?”
    黑一诺冷面沉语的说道:“我只对擂台之上的事负责,个人恩怨我一概不管。”
    花下眠道:“好!既如此,江寻作为望江楼的一员,也有资格争夺武林盟主楼。”
    黑一诺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可以。”
    公良从月闻言脸色骤变,阴晴不定,忽然脸色一僵,道:“望江楼的人想选盟主,自然合情合理,只是江兄弟若是拔的头筹,这盟主之位是你花下眠来做,还是这位小兄弟来做。”
    花下眠闻言一怔,公良从月明显就是挑拨离间,尚未开口,江寻便道:“我代表望江楼出战,自然一切荣辱得失,都有花楼主承担。”
    公良从月嘿嘿一笑,道:“腰里别着佘刀令,嘴上却说无瓜葛,谁不知道你是花下眠的至交好友,望江楼的连这点担当也没有吗?黑族长,怎么说?”
    黑一诺面不改色的说道:“武林盟主,以武论高低,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这是早已声明的话,花楼主想当盟主,可以再次下场,可没有代表一说,你若不当,就请自便。”
    江寻一脸苦涩,他本是来调查天印的下落,却误打误撞上了擂台,自己并没有这个志向,当真当了盟主,莫说自己人微言轻,压不住各派大佬,就是对花下眠也不好交代。
    正当自己踌躇不绝时,花下眠忽然喊道:“江兄弟!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若能扶摇直上也是命中注定,从月门主既把你摸得这么通透,想必也是对你关怀备至,你若不奉陪,岂不是辜负从月门主一番美意。”
    江寻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公良门主!请!”
    公良从月见江寻敢挑战自己,便有心给他点颜色瞧瞧,自己得到仙图数月,每日苦思冥想,反复琢磨尝试,却始终没有建树,正想从江寻身上摸一摸仙图的路数,也好从中悟出一二。
    公良从月龙行虎步,举步生风,奇快如幻,鬼神莫测,好似身后跟了五六个影子,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招式路数。江寻一苇渡江虽然速度不输于他,但当真近身搏斗,难以取胜,当即便将两把承影剑放出,用仙人指路之法控制攻击,同时行不如风与之纠缠,虽然没有伤到从月,却也逼得从月拿出双龙刺。擂台之上,二人追风逐电,破风声呼呼作响,兵刃相交省稀稀落落,看的台下,鸦雀无声,各自没心自问,如此迅捷身法,与凌厉的飞刀,都望尘莫及,对于眼前的少年,众人嫉妒中多了一层佩服。
    公良从月求胜心切,江寻却似过手泥鳅,即便自己漏出破绽他也只调用承影剑破局,从不以身犯险,一时间竟也拿他不住,江寻身法奇绝,自保有余,倘若取胜却也极难,双方交了一百多招,竟是不分伯仲。
    公良从月略感双臂酸麻,灵力支撑才略占优势,当真下去,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他眉头一锁,双龙刺齐出,一拦一打,将一柄承影剑打飞出去,只听铮的一声,承影剑钉进了巨石之中,尽管江寻竭力发力,那承影剑纹丝不动。
    公良从月打破平衡,正要打落另一只承影剑时,江寻十指助力,只见那承影剑旋飞如风,使了一招龙盘柱,绕着从月的龙刺剑,便向手腕搅杀而来,从月大惊龙刺剑一掷,便向江寻刺来,江寻分出一指,牵住龙刺剑向下一遁,便插在二人之间石板里。
    公良从月僵了片刻,强颜笑道:“望江楼果然是藏龙卧虎,后生可畏!佩服!佩服!你强行出头,不过为了朔方,也算是义薄云天,倘若因此伤了仙天门与望江楼的和气,那便得不偿失。哈儿!放朔大侠走!”
    哈骑士当即收剑,闪开一道。
    突然一幕,江寻始料未及,尽管自己不为盟主之位而来,听到花下眠鼓励还有有些脑热,那至高无上的感觉,江寻也曾梦寐以求,但稍作思量,便打消了恶斗下去的想法,首先自己人微言浅,即便侥幸得了盟主之位,难以服众,未必有人听从,二人虽然打的凶险,却没真正交了公良从月还隐藏了多少实力,自己也吃不准,而且自己本就为了救朔方才硬钢公良从月,如今公良从月主动放人,随性卖个顺水人情,见好就收,是极好的选择,江寻扫了众人一眼,见花下眠想他摇头,显然是不希望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江寻打定主意,也没有理会,当即拱手道:“公良门主的潜移默化令人大开眼界,小侄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说着兀自走下擂台。
    经过一阵调息朔方也恢复功力,但他不想节外生枝,当即喊道:“江寻是我朔方的兄弟,谁若是觊觎仙图,图谋加害,我朔方必杀!”说着一掌打出,霸道真气,将哈骑士手中长剑夺过,朔方双手一宁,只听‘碰’的一声,剑鞘连带利剑竟被徒手拧断,随后扬长而去。
    朔方知道江寻暴露意味着什么,这才出言恐吓,众人见状无不骇然变色。
    “第四局!仙天门门主公良从月胜!”黑一诺旁若无人的说道。
    黑一诺继续道:“七派中还有谁想上场?”声音落地,台下仍是鸦雀无声,众人都被方在的恶斗惊住,各个呆若木鸡。黑一诺朗声道:“今日之战仙天门门主公良从月、太阴门门主公良故我、拜火教教主赤焰胜,今日到此,明日三人对决,选出武林盟主。”
    话音未落,公良从月接过话茬,道:“再次感谢列位大驾光临,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我已在别院备下酒席,咱们吃饱喝足上龙凤峰观景赏月,明日比武,就在凤舞峰的九鼎前进行……”
    众人一哄而起,片刻间人去台空,只剩下花下眠等人望江楼的一行人,冷不防去而复返,冷月道:“爹!你怎么回来了?”
    冷不防道:“我来喊你们啊,傻愣着干嘛?”
    花下眠拱手道:“岳父大人!”
    冷不防对花下眠不满,向来态度极差,这一次却一改常态,嘿嘿笑道:“好女婿!走!喝酒去。”
    花下眠有些受宠若惊,道了声‘好’,又见江寻独自一人走进了巨石,便又顿了下来。
    冷不防见状,一脸急切的说道:“你们在这里下神吧,我自己去了。”说着转身而去。
    江寻的承影剑陷入了石缝之中,江寻用仙人指路无法取出,他暗运了口气,飞身而起,双手抓住剑柄,双脚在石块上借力猛地一蹬,只听噌的一声,承影剑破石而出。
    花下眠走了过来,道:“江兄竟能和公良从月打的有来有回,真让我大开眼界。”
    江寻随即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石洞,那正是公良故我的乾坤球所致,江寻道:“以命相搏,不敢不慎,你看!这乾坤球竟能穿石一尺余长,可见内功精深。”
    江寻话一出口忽然感觉花下眠话中有话,忙道:“花兄!你方才在台下向我摇头,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放弃比武。”
    花下眠浅笑道:“当时我确实觉得大好机会不该放弃,但是我现在想法变了,你细想,人人梦寐以求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吗?倘若你当真坐上盟主之位,便成了众矢之地,不仅把仙天门得罪透了,就连太阴门和天方教恐怕也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以望江楼当今的实力,只有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才是上策。公良从月一心想着称霸武林,殊不知盟主之位是一把双刃剑,倘若德不配位,迟早要作茧自缚。”
    江寻点了点头,望着巨石上的‘仙天门忠义仁孝’七个大字,不由得笑道:“仙天门也立这等牌坊。”江寻与南宫叶关系冷淡,又缺少父爱,从小就反对忠孝之类的说词,但凡标榜忠孝,无论真假只觉‘虚伪’。
    花下眠侃侃而谈:“但凡台面上的门派,都要装裱一下自己。哪怕大家心知肚明,也乐此不疲,说到底,还是喜欢装的人太多了,这叫缺什么补什么,公良从月弑兄夺位得了今日成就,他城府极深,为人狠辣,就从他打公良羽一百棍,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可见一般。鬼婆是他大嫂,修炼暗夜惊魂掌,不过是为了找他寻仇,害了这么多人,细究起来,他也难辞其咎。”
    江寻有感而发,道:“劝你向善的人,未必是为你好,也许是要把你囚进道德的牢笼,予以控制。”
    别院中摆下百余桌酒宴,各路英雄少不了推杯换盏,客套调侃,仙天门极要面子,不仅菜品丰盛酒水醇香,每桌还配了八名侍女服侍,甚是周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绕在宴席周围,笑声和谈话声不断飘荡在空气中,让人感受到浓厚的喜庆氛围。
    席宴散后,花下眠安顿好手下弟子,便与冷月、江寻、龙佘兰三人在云龙山散步。
    冷月挽着龙佘兰的胳膊,讲些女儿趣事,江寻则将天印潜伏在乌镇的事吐了出来,花下眠若有所思,半响说道:“我也一直在留意了,总楼也有天印的眼睛,这是插在江湖中的毒瘤。”
    江寻道:“那你以为会是谁在操盘天印?”
    花下眠思量片刻后说道:“根!谁都有可能,卧底监视江湖、判官生死令铲除异己、挑拨门派争端借刀杀人……像一只无形的黑手控制者江湖,其江湖影响力恐怕不在南宫府之下。首先这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放眼江湖这只有这气派,其次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明日的盟主,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江寻道:“你也怀疑公良从月?”
    花下眠道:“难说!只能说公良从月是根的可能性极大,公良故我实力不弱,却一直原意屈居公良从月之下,难道不是韬光养晦之策。如今拜火教上了判官生死令,所以调查天印的突破口,就是盯住赤焰,谁要加害他,谁便是天印……”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云龙山的悬崖边,极目望去,远有一马平川的沃土、近有青烟袅袅的云龙湖,薄雾如纱,仿佛蒙了面纱的少女,彭州城美景尽收眼底。
    正当四人沉浸湖光山色的美景中时,一声冷哼惊醒四人,江寻回头一瞧,来人正是于庭,身后狗奴与高致函。
    见到于庭花下眠与冷月对了一眼,冷月眼神闪着怨毒之气,花下眠则心中发窘面色变得蜡黄。
    江寻却显得从容,于庭的出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向于庭望去。
    于庭冷笑一笑,道:“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见到我怎么不跑了?”
    江寻道:“于庭姑娘!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也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不该一直耿耿于怀。”
    于庭面带邪火,怨道:“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就想一脚把我踢了,天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
    江寻闻言脸色骤变,于庭的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在水阁时,二人已有鱼水之欢,当着龙佘兰的面讲出来,江寻顿感心中发紧,却也不好反驳,只得硬着头皮道:“你想怎样?”
    于庭哼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江寻眉头微皱,道:“对不起!于庭姑娘,对你造成的困扰,我深表歉意。”
    “给我跪下!”前一句还在和颜悦色,后一句已是嘶嘶力竭。
    江寻一惊,此时于庭已是双眼冒火,若能摆脱于庭纠缠,江寻倒也可以跪下,可于庭明显是吃硬不吃软的人,越发纵着她,她反倒是得理不饶人。
    江寻心一横,道:“看样子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于庭道:“你以为呢?”于庭手一摆,顿时周围山岩上出现大批弓弩手,放眼望去,一排冷箭正对着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