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钮祜禄·布尔和,见过皇上皇后,祝皇上万寿万福,皇后娘娘千岁金安。”钮祜禄氏走出秀女队列,规规矩矩行礼。
胤禛眼神看向了齐妃,刚好和齐妃那希冀的眼神撞到一块,胤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随后看向下面跪着的钮祜禄氏,“布尔和,名字倒是不错。”
得了皇上的准话,太监唱道,“钮祜禄·布尔和,留牌子,赐香囊。”
齐妃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来,觉得弘时的亲事这就算是成了一半了,她甚至觉得弘时似乎已经就快要坐上那储君的位置了。
殿选是枯燥的,宜修偶尔甚至会走神,想着哪怕是早晨众妃嫔去景仁宫请安,也会比看殿选要有意思得多。
只是齐妃却看的认真,她似乎还想给弘时选上两个侧福晋。
“满洲镶蓝旗,佐领乌拉那拉·讷尔布之女,乌拉那拉·青樱,年十四。”
太监尖细的嗓音把宜修不知道跑哪儿去的思绪拽了回来,她看向下面那个穿着和旁人有些不同的秀女,宜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臣女乌拉那拉·青樱,见过皇上皇后,祝皇上皇后福泽万年。”
胤禛看向宜修,毕竟是宜修的侄女,他以为宜修总会多给自己族人几分面子,说些体己话,可见宜修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抬了抬手。
太监见后立刻会意,“乌拉那拉·青樱,留牌子,赐香囊。”
乌拉那拉氏再次行礼,一个‘姑姑’的‘姑’字还没说出半个音来
“咳咳。”宜修咳了两声,打断了乌拉那拉氏这才刚开口没说出的话。
胤禛看向宜修,冲着苏培盛摆摆手,苏培盛立刻会意,“皇上有旨,众秀女退。”
胤禛率先起身离开了龙椅,宜修自然也就跟着离开了,剩下齐妃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帝后二人回了景仁宫,殿选还未结束,这会也不过是休息一会儿,等过了午膳之后再继续殿选。
“朕方才听皇后咳了两声,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胤禛喝了口茶。
宜修自然不能说‘我怕她喊你姑丈,所以故意咳嗽打断她的’。
“多谢皇上关怀,许是坐的久了,秀女们又都穿的差不离,这看多了也就眼花,这才有些不适。”宜修道。
胤禛放下茶盏,“你那个侄女,穿着倒是格外不同些。”
胤禛只是闲谈,可听到宜修耳中便已经开始祈祷,祈祷千千万万莫要出什么意外才好,若是她当真在宫中说什么‘姑丈’之类的话……
“臣妾倒是没细看,一眼看过去便都觉得长得一个样子,倒是都差不离。”宜修道。
宜修在心里不停祈祷,可到底还是出事了,不过不是秀女出了什么事,而是果亲王去跑马结果摔了腿。
因着胤禛此时在宜修宫中,御前的人便把消息送来了景仁宫,宜修心里咯噔一下。
好在的是胤禛没因为这件事更改已经定下来的事,特意吩咐了太医去给果亲王看诊,又赏赐了不少好药下去。
先满蒙后汉,一连几天的殿选,总算是结束了,没出任何意外。
钮祜禄氏,赐婚皇三子弘时为嫡福晋。
沙济富察氏,赐婚皇四子弘历为嫡福晋。
祖氏,赐婚慎郡王为嫡福晋。
乌拉那拉氏,赐婚果亲王为侧福晋。
旨意一发下去,乌拉那拉氏便递了请安牌子给宜修,说是青樱想来给宜修请安,宜修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
这辈子,宜修都不想在紫禁城中再见到乌拉那拉·青樱,但凡能把她和弘历隔开,宜修一定会下狠手,不给一点机会。
不过给族里的回话倒是很委婉,只说是宜修最近忙了许久殿选的事累病了,便不得空召见,让青樱在家中好生学规矩。
传话的人还根据宜修的意思,把学规矩这件事千叮万嘱的多说了两次。
至于送去各府的教导嬷嬷,宜修也是刻意花时间挑选了的。
张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规矩自然不用提,宜修挑她主要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后宫中诸事,且为人宽和但做事极有条理,可以说规矩、手段都不缺。
而另一个陈嬷嬷同样是宫中的老人,不同的是她在宫中做了许久教导新入宫宫女的差事,对一应规矩要求极严,为人严厉刻板,是出了名的臭脸。
选择两个人,前者是为了教导富察氏一些后宫中事,同时也让她明白何为宽严并济。
后者,则是为了让乌拉那拉氏安分点,别总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留牌子了还敢央求家里人,给景仁宫递牌子说什么要谢恩,不知所谓。
送去给钮祜禄氏的,宜修选了个面上和善的,这人温和有礼,做事也算进退有度,只是胆子小了些,钮祜禄氏到底是大族,想必少不得一番排场。
况且钮祜禄氏又是嫁给如今胤禛的长子,想必教导嬷嬷也教不了什么。
最后送去祖氏的是个从前太妃身边的伊嬷嬷,这个嬷嬷出身伊尔根觉罗氏包衣,为人正派,虽总有些说话带刺,却是个再心软不过的,想必能教导好祖氏。
四个教导嬷嬷领了宜修的懿旨,跟随着胤禛派去各府的传旨太监一同去了。
宜修坐在景仁宫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来想去又总怕不妥,便喊了绘春来。
“娘娘。”绘春给宜修福了一礼。
“绘春,你告诉弘历说,这两个月便在阿哥所待着,不许他出宫半步,记得半步也不许。”宜修反复叮嘱。
绘春并不知道宜修担忧何事,可宜修说的极严肃,绘春听了自然以为是大事,趁着晚膳前送汤羹的功夫,便把口信送去了弘历那。
弘历听了绘春传达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他近来虽入朝听事了,可每日里除了那么会儿上朝的时间,以及偶尔胤禛考教的时间,他从来也只待在阿哥所哪儿也不去的。
宜修如此一说,倒是让弘历有些好奇,莫不是这两月朝中或是后宫中,要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只这一句?皇额娘便没说旁的?”弘历看向李玉,这话是李玉传给他的,他自然只能问李玉。
李玉一开始听了也是懵的,此时面上傻笑着,“主子,这绘春姐姐就说了这么多,奴才也没听她说什么旁的了。”
弘历一脚踹过去,“你个蠢王八,你就不会多问两句。”
要不是因为得躲不让进忠发现,现在又是晚上,弘历真想给他踹门外去。
李玉被踹了一个跟头,又赶紧爬起来,还是那副笑模样,“奴才蠢,奴才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