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事。”宜修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是臣妾的错,如此大事竟后知后觉甚至根本不知!臣妾无能……”
胤禛早就明白宜修这个皇后的‘功能性’有多好了,后宫没了宜修只怕得乱的不知什么样子,更何况无论是平衡后宫还是牵制华妃,宜修都做的很好。
故而胤禛根本不觉得这次的事是宜修的过错,因为当时宜修手中的事实在太多了。
“与皇后何干?!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皇后不必过分苛责自己。”胤禛让人给宜修换了盏茶。
宜修这边状况好一点了,胤禛也就有了心思去想欣嫔查到的这件事。
其实如果这事是他私下知道的,大概率也就是冷落甄嬛一段时日罢了,除了本身纯元的那层情谊之外,胤禛还念着福宜的离去呢。
年答应和年家废了甄家,又送消息给甄嬛差点害的她一尸两命,她想报复一下也是合理。
可这事毕竟是他和宜修一起听到的,而且还给宜修气的差点晕过去,就不好随便怎么抹过去了。
这要是宜修知道了,一定会说‘这就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见胤禛沉默,欣嫔给了祺贵人一个眼神,祺贵人当即就又红了眼眶。
“都是嫔妾不好,光想着自己个委屈求了欣嫔姐姐来请皇后娘娘做主,可却差点害了娘娘的身子……”祺贵人表情委屈极了,泪珠晶莹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看着就让人疼惜。
宜修喝了口水,“与你何干,你又何其无辜。”
说话间当值的太医就巴巴的赶了过来,给宜修一把脉,说是心绪波动气血上涌,如今心情平复了自然就好些了,把平日里用的方子做了个调整就带着人去煎药了。
屋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众人都在等着听胤禛的想法,是查是罚还是放。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打了个千,他心里也有点突突,怎么崔槿汐还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
“去查查看,朕要听实话。”
“嗻!”
旁人要查或许需要些时间,可胤禛要查一定是一查一个准,而且因为事发突然沈眉庄和甄嬛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件事,也没想着就是自己问了两句话还能被抓住小尾巴。
都没到晚膳的点儿苏培盛就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口供,这其中却没包括甄嬛和沈眉庄宫里人的。
胤禛一看这些供词就知道这事欣嫔没冤枉了人,心里一阵恼火。
他处处对甄嬛偏疼偏宠,宜修也是对沈眉庄信任有加,今日这事被欣嫔偶然发现,可想而知不知道的地方还要有多少烂事!
可即便是已经查明了,胤禛也不太想动沈眉庄和甄嬛的位份,后宫难得回归平静,这会若是再起波澜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唯一难办的是受委屈的是祺贵人,他的阿玛鄂敏乃此次平年氏一族的大功臣。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们两人先回去吧,此事自有朕与皇后做主。”
胤禛把欣嫔和祺贵人打发走了,任凭祺贵人哭的委屈巴巴也没再多看一眼,等两人走后胤禛看着宜修。
“此事皇后以为如何处理。”
宜修思忖片刻,说道:“从前年答应还是华妃时,臣妾对其多有牵制到底也是为着后宫的平和,更是为着皇上。”
“如今这事于臣妾而言一如当初的华妃。”
胤禛看着宜修,似乎是在确认宜修的心思一般。
按照宜修的说法,她怎么处理全赖胤禛要怎么用人,希望维持后宫什么样的状态。
当初华妃在的时候为了后宫平衡为了前朝稳固,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故而宜修反复拉扯牵制当初的华妃。
而如今华妃倒了成了年答应她自然也就不必要牵制了,却发生了这种事。
“后宫平衡对前朝自有裨益,沈自山是个有才的,朕原本想将其调任入京如今看倒是可以再留上两年。”
“吕家……倒是也有可用之处。”
话里的意思表示到位就行了,其实胤禛无所谓沈自山是不是回京的,可只要他说他原本有这个意思,如今没有这个意思了就可以了,就起到了‘惩罚’的效果。
后宫的女人说聪明也聪明,说傻也是真的傻。
至于吕家,本来家世不显倒也不是说没能力只是不得重视罢了,刚好现在年党撸下去一批人,本就需要有人填补,那吕家本来就能用,就应当提一提位置。
刚好这会‘口头恩赐’一下,也算是给了欣嫔恩赐了。
至于祺贵人……这可就不好办了,虽然刚刚承宠不久,原本怀了孕再加上家中有功劳给个嫔位也说得过去。
可胤禛到底还是怕再出一个年家。
“至于祺贵人……”十八子在胤禛手里不停拨动着,“倒是委屈了可到底主犯已经处理过,总不好再拿出来说事,便……享嫔位待遇吧。”
宜修听了胤禛这些话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胤禛暂时不想‘动’后宫了。
否则就不会每个处罚都是拿前朝开刀,而且还是这种‘子虚乌有’的刀,明明都是早就决定好的事,这会却当做了这件事上的奖惩。
“是,臣妾会处理好此事的。”
第二日宜修借口病了喊了沈眉庄和甄嬛来侍疾,实际上却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两人。
两人一进来便觉不好,甄嬛心里甚至隐隐觉得有什么坏事发生。
“跪下。”宜修的声音清冷。
甄嬛两人一愣,但还是行礼跪了下去。
“莞嫔,惠嫔,本宫还要如何待你们才好,年答应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们恨不得生啖其肉,本宫可曾因此怪罪过?”
“她倒了,即便还在妃位时本宫当着六宫的面也与你们说,只不太过分便可,本宫给你们撒气的机会。”
“无论你们有多恨,祺贵人何其无辜!她的阿玛在前朝为皇上效力一心一意搜查年党罪证!若不是她的阿玛,你们以为凭你们两人那些后宫的手段,便能扳倒年答应?!”
“可你们二人莫不是铁石做的心肠,蛇毒浸得心肝,才要用她和她的孩子做筏子去谋一个年答应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