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胤禛依旧翻了甄嬛的牌子,毕竟是新晋的贵人。
可回想起白日在景仁宫里,华妃说的那些话,甄嬛惊觉自己如今集宠于一身也是集怨于一身。
只得劝说胤禛要雨露均沾。
翌日,剪秋带着挑选好的料子去往了延禧宫。
剪秋倒的时候,安陵容正坐在殿内哼着小调绣着一方帕子。
剪秋听了安陵容的哼唱,当下便一惊,这歌声竟和纯元皇后的声音有那么些相似。
“剪秋姑姑怎么来了。”刚好从殿内走出来的宝娟看到了在门口的剪秋。
剪秋一下就回神了,说道:“皇后娘娘有赏赐,安答应可在?”
宝娟赶紧把剪秋迎了进去,“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来了。”
“奴婢给安答应请安。”
“姑姑快请起。”安陵容有些慌乱。
“多谢安答应,奴婢是替皇后娘娘送东西来的,娘娘说小主之前受了委屈,特意让奴婢来给小主送些得用的布料首饰。”
“嫔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剪秋见宝娟从小宫女的手中接过了料子,面上笑容又真挚了些。
“小主,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小主,莫要自怨自艾,机会总是有的,小主也应当打扮起来呢。”
剪秋把一切都交代完后就离开了,安陵容却在刚刚的那段话中久久没有回神。
沈眉庄和甄嬛虽然与她交好,可到底两位姐姐才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外人。
即便两位姐姐再得宠,也不曾在皇上面前替她说过哪怕半句话,可如今听剪秋话里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会帮她。
而剪秋则是赶回了景仁宫,把刚才的发现禀告了宜修。
宜修听后对安陵容的兴趣更浓了些。
华妃和年家以如今这高调的样子怕是活不久了,一旦华妃倒了到时候宫里只有甄嬛一家独大自然是不行的。
到时候安陵容或许是个不错的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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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昨日甄嬛的话,也或是胤禛想起在寿康宫中宜修说的新人还有未曾侍寝的。
胤禛眼神留恋的看了看写着菀贵人名字的绿头牌,屈指在上面轻抚了两下,手转而翻了旁边写了‘安答应’的牌子。
像是突然地惊喜砸在自己身上一般,安陵容又惊又喜的被请上了凤鸾春恩车,在沐浴之后被裹着,似个物件一样被放上了胤禛的龙床。
胤禛原本撑着头闭目沉思,脑海里满是当年和纯元皇后一起的那段时光,他怀念的是那段有家人相伴的日子;是那段还没成为至高帝王时,尚且有人可以诉说心事的日子。
正回忆着,突然的被身边的动静惊扰,带着一丝不悦与帝王的威仪,眯着眼看向身侧。
安陵容本就胆小,又是第一次侍寝,加之被教导人事的嬷嬷好一通教育。
如今看到了胤禛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她竟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如此更是惹了胤禛不快。
“朕不愿勉强,你既不愿便算了。”
安陵容就这样原封不动的又被送了回去,此时的安陵容只觉得一切都破碎了。
可胤禛才不会理会一个小小的答应心中是何想法,他是皇帝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威仪。
“苏培盛!”胤禛冲着门外喊。
苏培盛听到了胤禛的声音,吱呀一声推开了原本关着的殿门走了进来。
“奴才在。”
“更衣,去景……去碎玉轩!”
胤禛原本想着去找宜修这个‘当年人’,一同回忆那时纯元皇后还在的岁月,但是想到今日本翻了别人的牌子,宜修毕竟是皇后,拿皇后解闷只怕是不合适。
于是改口,去了碎玉轩。
而宜修那边听了今天是翻得安陵容的牌子,笑了笑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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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宜修刚洗漱完,江福海就来回禀了昨日晚上发生的事。
“昨儿个皇上本翻得是安答应的牌子,结果不知怎的安答应又被原样抬回了延禧宫,皇上改去了碎玉轩菀贵人那。”
“菀贵人便也留了皇上?”
“是,赵喜福回禀说还弹了许久的琴。”
“倒是当真姐妹情深了。”
“奴才还有一事回禀。”
“还有?你说。”
“昨晚华妃娘娘召了惠贵人去翊坤宫,至晚方归 ,谁想却半道失足掉进了千里池,还惊动了皇上,如今尚且昏迷着。”
“深夜失足?”
“华妃娘娘是这么说的。”
“今日请安,只怕有的闹了。”
果然,经过一夜的发酵,请安时所有嫔妃都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甄嬛和坐在末尾的安陵容。
华妃更是逮到贬损甄嬛的机会就不会放过。
“菀贵人沈贵人和安常在到当真是姊妹情深,昨晚一起唱了好大一出戏。前一日还是姐妹情深,后一日晋了位份便能抢了姐妹的恩宠。沈贵人更是大胆,竟敢借着失足落水吸引皇上注意,如此行事,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说是吧菀贵人。”
说到夺了安陵容宠爱时,甄嬛还稍微有一点心虚的。
她其实并未想要抢走安陵容的恩宠,但是昨日胤禛深夜而来她心里竟也有那么一丝甜蜜,让她觉得自己如此不同,也因此没能拒绝胤禛的宠幸。
可听到华妃污蔑眉姐姐用下作手段争宠,甄嬛心下恨不得给华妃一嘴巴,明明是她华妃派人做的下的恶事,却要倒打一耙。
甄嬛刚要开口反驳华妃的话,却看到了一旁的安陵容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妹妹……”甄嬛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才好。
宜修心里对于甄嬛的做法并无甚评价,既然入宫自然是要争宠的,又哪来的什么真心姐妹,更何况也才相识寥寥两三月而已。
宜修端坐在主位上,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此事来的时候刚刚好,两人之间有了嫌隙,这时候刚好可以插手去调教安陵容,然后再给胤禛一个惊喜,从而推出另一个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