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蓝给他们设计的第一套照片没有多花里胡哨,通体白色的幕布里只有一张黄花梨刷了黑漆的木椅。
一身白色西装的凌久时就被阮澜烛按坐在那张椅子上。
他这身和阮澜烛那身是量身定制配套的,阮澜烛是黑西装白衬衫,他是黑衬衫白西装。
衬衫扣子也和阮澜烛一样解开了两颗,墨色显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清瘦的锁骨线在里面若隐若现。
因为坐着,只能仰头看阮澜烛,上目线弧度圆润,眼珠纯粹无瑕,往日没什么颜色的唇被染上淡淡的红。
这场面看得阮澜烛喉结上下滑动。
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惊醒了两人,林蓝站在凯文和潇潇前面,放下相机对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姿势好,很有张力,先保持啊”
保持……
阮澜烛回过头,俯视凌久时。
“那个,小帅哥”
林蓝拍了两张又放下,对着凌久时笑眯眯说:
“把右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右手,左手抵在他胸前,嗯嗯对,那个阮先生,你就保持着抓着椅子把手的动作,头在离他近一点”
阮澜烛再次俯身,贴在了凌久时唇边,要亲不亲的,眼睛还盯着凌久时。
“对对!就这个姿势,保持啊!”
林蓝兴奋的喊起来,然后举着相机绕着他们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咔嚓咔嚓的拍。
凌久时抵着他的胸口,手指关节碰到了胸针,他担心给碰下来,于是悄悄往下挪了一寸。
“嗯”
阮澜烛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疑问:“凌凌,你又不乖了?”
“……”
凌久时眨了眨眼,说:“我只是不想把你的胸针碰掉了”
“哦”
阮澜烛笑:“这么说你刚刚不是故意的,那你另外一只手也不是故意的?”
凌久时的右手刚刚放在他肩上,随着阮澜烛的俯身的越来越低,他就把手挪到了阮澜烛的后脖子上,现在手指正在阮澜烛的脖颈皮肤上磨动。
“当然不是故意的”
凌久时勾起一个笑,过了一会声音又放的很低很低说:
“如果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办呢?澜烛”
连续不断的快门声里,阮澜烛眸中风暴狂乱,近距离的擦着凌久时的唇,也不亲也不远离。
“哎对对,就这个姿势”
摄影师举着相机,快门声没停下来过,她拍了这么久的婚纱照,今天是热情最足的。
镜头里的两个人,一个处于下位但胜券在握,一个高居上位但甘愿俯身。
这中间但凡谁的气势多一点少一点,都容易从旗鼓相当变成一强一弱。
她现在无比开心的就是自己一眼看上去没判断错,这两个人真的很配,能拍出她最想要的那种感觉。
好的模特能带出好的照片,尤其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侣,氛围情感全部拉满。
拍了不下百张后林蓝又说:“两位再换个姿势”
凌久时问:“怎么换?”
“嗯”
林蓝想了想,说:“换成阮先生坐着,凌先生你站在椅子后面”
凌久时依言站起来绕到椅子背面,阮澜烛坐下来。
林蓝在那边招手,对凌久时说:“你抱着他,对抱着,然后阮先生你侧着脸,抬头对着他,嗯对,凌先生看我,哎对对”
相机再次举起来,因为凌久时要看镜头,而阮澜烛侧着脸,正好对准了他的下颌。
阮澜烛微笑起来,突然掀唇吹了一口气,微凉的风正好扫在凌久时的脖子上。
凌久时抱着他的手一僵,然后低头看阮澜烛:“你在干嘛?”
阮澜烛一脸无辜:“我没干嘛啊凌凌,你怎么了?”
那刚刚是鬼在朝我脖子吹气啊?
凌久时腹诽,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说:“行,你等着”
恰巧这个时候林蓝再次让他们换姿势。
这次他们拿来了一大捧红色玫瑰让凌久时抱着,并让他拿出其中一朵,面对面插在阮澜烛的耳边。
但是凌久时微微笑着,剑走偏锋直接把花插在了阮澜烛领口里。
红色玫瑰和冰冷的花梗擦着皮肤,阮澜烛抬头看他。
凌久时穿着白色西装捧着一大抱玫瑰,笑着低声告诉他:“这次我就是故意的。”
阮澜烛无奈,凌久时把花塞进他胸口,他只能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纵容的笑。
摄影师那边并没有叫停,因为她觉得花插在胸口简直神来之笔,比插在耳朵边好太多了。
拍照的过程还算是愉快,凌久时的坏心思也就持续了几个回合就停歇了。
因为之前化妆耽误了一段时间,上午他们只拍了一套衣服,下午还有两套。
林蓝很专业,一工作就废寝忘食,中午饭也不吃的在那里挑选照片。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一直到了晚上七八点才收工。
离开前林蓝还加了凌久时微信,给他发了几张今天拍的照片,其中就有那张凌久时笑嘻嘻把花插在阮澜烛领口里的照片。
凌久时坐在车里给阮澜烛看了一眼,阮澜烛说:“你等等”
说着他就把车停在路边,下去了。
凌久时原地等了一会,翻了几张照片,阮澜烛就回来了。
抱着一捧玫瑰回来的。
凌久时往外面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家花店。
玫瑰花没有外包装,只是用一根丝带系着碧笔直的花梗,美丽张扬又无序。
塞进凌久时怀里的时候草木的芬芳,很淡。
“送我花啊?”,凌久时问
“是”
阮澜烛呵呵笑了两声:“看你很喜欢玩的样子,多买点给你玩”
“给我玩?”
凌久时望着眼前一片红艳艳的花:?
别是记着那朵插在他衣领里的花,要用这么多花来报仇吧?
“这花挺好看的”
为了拯救一下自己,凌久时故作乖巧的眨眨眼说:“还是别玩了,回去找个花瓶插上养着吧”
阮澜烛忍着笑说:“那怎么行,这是买来给你玩的”
凌久时皱眉,心想到底是给我玩还是玩我啊,过了一会复又笑着说:
“算了算了,多美的花,别糟蹋了”
阮澜烛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满是笑意:“既然凌凌说不玩,那就不玩,回去找个花瓶养着。”
“呼”
凌久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车里安静了一会,阮澜烛问:
“之前叶琼送花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花粉过敏吗?今天我看见他们拿花来,还想让他们拿远点,但你好像……”
“哦”
凌久时抱着花,专挑阮澜烛爱听的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玫瑰花还好,尤其是你送的,我很喜欢。”
阮澜烛颧骨升天,春风满面,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