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过了提心吊胆的好几天,门外却只过了十五分钟。
以至于每次出门的时候,凌久时都一阵恍惚。
这次也不例外,而且这次大家都很紧张,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所有人都等在下面。
看见他们四个毫发无损的时候,其他人才放下心。
程千里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睁眼说:“我终于回来了,天哪!”
“嗯嗯,你回来了”
卢艳雪敷衍般说了两句,然后塞给了凌久时一份文件。
凌久时问:“这是什么?”
“婚宴宾客名单”
卢艳雪说:“你再看看,还有没有要加的,没有的话就定了,之后就要去做请柬了”
“啊哦”
凌久时拍拍脑袋:“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个婚要结”
“……”
卢艳雪往旁边瞄了一眼,果然看见阮澜烛盯着凌久时微微眯起了眼。
卢姐立即站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凌久时”,阮澜烛又连名带姓的喊他。
“啊?干嘛?”
凌久时侧过头,但是视线还落在手里的名单上。
除了吴琦以外都是他们之后认识的人,白鹿白熊的人都请了,还有槲寄生那边的人没加上,加上应该就ok了。
至于妈妈那边……
凌久时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不请了。
她应该也不想自己过去打扰,还是各自顾好各自吧。
“凌凌……”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的阮澜烛放缓音调,又喊了一声,这才获得凌久时分开视线看他。
而陈非还有易曼曼以及卢艳雪,程千里,程一榭全都在旁边无声的看着他们。
阮澜烛问:“你还记得要和谁结婚吗?”
“记得啊”
凌久时说:“不是你吗?还能有谁?”
阮澜烛笑了:“对啊,是我啊”
“……”
凌久时扫了一眼对面沙发上坐成一排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黑曜石其他人。
“咳咳”
被发现的众人干咳着挪开视线。
卢艳雪盯着旁边的灯说:“哎呀这个灯真是,好灯啊”
凌久时叹了口气,拿着文件牵着阮澜烛站起来上楼去了。
一进门凌久时就问:“你是不是看见我不开心了?”
阮澜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是啊,刚刚在他看那份名单的时候,阮澜烛看见他垂着眼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事”
凌久时坐到自己的床上,放下那份名单,仰头看着阮澜烛
“我只是想起了某个人,在考虑要不要邀请她来参加婚礼”
阮澜烛望着他:“是那个人吗?”
他抬起手,做了个动泡泡机的姿势。
当时他和凌久时一起去看凌久时的妈妈,正好看见她在和自己的女儿玩泡泡机。
透明的,却反射着彩虹色的泡沫一串串的飞在天上,那个小女孩笑的很开心。
凌久时就那么远远的看,看完就走。
“说到这里我还有个疑问”
凌久时说:“进第十一扇门前,你为什么要拿那么多钱给她?该不会就是为了让她把我小时候的画作拿出来,让我察觉到你是个npc吧”
“当然不是”
阮澜烛从口袋里抽出手,坐在凌久时旁边:
“我给她钱,告诉她那天我们来看过她,只是想要提醒她,她还有个孩子,叫做凌久时。”
“你做这些干什么?”
这句话凌久时问出来,阮澜烛就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阮澜烛已经知道二人去一人归的线索,他想在消失之前,帮凌久时做点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好像帮砸了。
“抱歉”
阮澜烛低声说:“我对于父母的理解,只在搜索引擎里,那里面告诉我,他们都很爱孩子。”
阮澜烛没有父母,他甚至没有童年,他只是一段程序。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有父母,有亲人的家。
凌久时低头,半晌说:“阮澜烛,你过来”
阮澜烛听话的坐近了点
“再近点”,凌久时说。
阮澜烛说:“再近就要亲到你了”
凌久时后退了半点,仔细端详了一下阮澜烛的脸,然后又主动离近点,鼻尖都抵在一起说
“亲一下怎么了?都要结婚了”
对啊,亲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的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在乎这些。
“凌凌说的对”
阮澜烛低笑,蹭了蹭凌久时的唇角,轻轻的覆盖吻着,像两只蝴蝶轻轻碰了一下翅膀。
年后春天就到了,屋子里需要通风,所以凌久时早上打开了窗户。
现在温柔的风吹进来,将窗帘掀起来,将他们的发丝也拨动起来,缠绕着勾着没有分离。
亲了好一会凌久时才放开他,额头抵着额头说:
“澜烛,你现在有我了,我也有你了”
阮澜烛没有父母,凌久时有就和没有一样。
那么他们结婚,既有了亲人,又有了爱人。
就像两块本来有缺的碎片,拼在一起正好契合又圆满,不会更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