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大壮那么说,凌久时皱眉,宝儿?是云娘的那个女儿。
偷子娘娘像一顿,李大壮感觉自己的头没变更紧了,连忙加紧了说:
“是我卖了她,也只有我知道她在哪!你杀了我,宝儿就……”
偷子娘娘像真的停住了,但是也就一秒,很快,李大壮没能说出更多话,头颅被捏炸了。
李大壮头炸掉的一瞬间,凌久时手里的铜镜突然颤动,他没抱住,那镜子就当啷掉在了地面上!
然后咚一声,有个什么从墙头翻过来,哐掉在了草丛里!
凌久时还没反应过来,草丛中掉下来的东西就翻身而起,摸索着抓住了铜镜抱着站了起来。
月光下,那是一个浑身包裹着雪霜的无头尸体,而且从身形来看,也是个女人。
她拿到了铜镜,抱着站起来,然后只冲着李大壮而去。
但李大壮的头已经被捏炸了,只剩下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为……什么!」
那无头女人抱着铜镜转身,面对着偷子娘娘突然发出声音。
「为……什么!宝儿……还没……找到……杀他…宝儿…怎么办!」
这场景太过于诡异离奇,凌久时没忍住后退几步。
身后阮澜烛一把扶住他,低声说:“是镜子,那镜子是她的头”
发出声音的正是那面镜子。
“那她……”
凌久时惊疑不定:“她是……”
阮澜烛眸中闪光:“她才是云娘,偷子娘娘像里的不是”
云娘是在雪地里被冻死的,月光下可以清晰看见,这具无头尸体的身上就正巧全是雪霜。
而且她就站在台阶上一会,脚下已经流淌了一路雪水。
但凌久时更不明白了,回头看着那巨大的无脸像:“那偷子娘娘像里的是谁?”
阮澜烛不说话了,没人知道是谁。
在云娘尸体的谴责下,那像好似有些委屈,居然低着头缩回手,趴在了屋顶上不动了。
“这么听话?”
凌久时有些不敢相信,偷子娘娘看起来比云娘厉害多了,但她却受云娘的管束?
这太奇怪了!
“余凌凌”
草丛里趴着的田燕干涩着嗓子喊:“余凌凌,祝盟,救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她原本是想要等死,却发现余凌凌能和门神沟通,门神还不杀他。
既然门神不杀他,那他也能救救自己啊,虽然她算计过余凌凌和祝盟,但是他们也没死不是吗?!
门神既然能放过他们,余凌凌再求求情,说不定也能放过她!
刚刚那个李大壮被捏爆头的时候,血和着红红白白的溅了一滴到她脸上。
田燕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尤其是死的和这个李大壮一样!
“余凌凌,不,凌哥,你救救我”
要不是绑着她能跪在地上:“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好不好,救救我啊!”
她嘴上不停求饶,脸贴在草地里,心里却想着。
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活着出去,一定把你们全都弄死!
凌久时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和阮澜烛暂且都没脱离危险,更别说救谁了。
于是田燕的声音没有引来凌久时的求情,而是引来了原本没关注她们的偷子娘娘。
那像对云娘很畏缩,但对犯了禁忌条件的过门人就不一样了。
凌久时和阮澜烛是云娘说不动的,但这两个,云娘可没说。
于是那只巨大的手从草丛里拎起了小小的田燕和绑在一起的杨美树。
“啊啊啊啊啊啊!!!滚开!!余凌凌!!余凌凌救我!!”
阮澜烛抬手将凌久时翻过来,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看着偷子娘娘拎起那双人,然后陶瓷脸上咧开一张嘴,将那两人囫囵塞进了嘴里。
“你们不得好……”
没被救,田燕反口想要诅咒,但最后一句话埋在了偷子娘娘喉咙里,咕咚一声没了。
李大壮已经死了,抱着铜镜的云娘似乎很伤心,站在旁边愣愣的一动不动。
而凌久时被按在阮澜烛身上脸一侧,正好看见了被他们撬开的房门。
之前他们光记得撬门,没时间查看里面。
但这会儿凌久时定睛一看,两扇房门错开着,月光斜着照进去。
正好照见门边地面上,一颗糖?
那是黄纸抱着的,小小的一颗两边扭着,包成水果糖形状的东西,静静躺在地面上。
凌久时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拄拐老太太说过的一句话:
“这畜生趁着云娘不注意,用一颗糖将宝儿哄走,不知卖去了哪里!”
糖?
凌久时瞪圆了眼,一把推开阮澜烛。
阮澜烛踉跄着松开手,凌久时从他怀里溜走,踹开了他们身旁虚掩着的那扇门!
咚!门扉哐当打在了两边的墙壁上,月光直接冲进屋子里,将里面漆黑的一切都照亮。
“云娘”
凌久时僵硬着身躯回头,对还站在外面的无头女尸说: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宝儿”
女尸回身,抱着的铜镜对着屋子里,照出一具小小的黑色棺材。
那棺材应该是已经很久了,上面全是灰。
而且真的很小很小,就放在屋子正中央的地上,没有任何托住它的东西。
像云娘家里,那个用来放小孩衣服和典卖文书的箱子。
无头女尸抖了抖,慢慢往里走,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凌久时和阮澜烛在她后面进了屋子,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小棺材的盖子,使劲一挪。
嘎吱一声,灰尘和腐烂的气息扑了出来,棺材里面的的一切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