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走了之后,众人就开始吃晚饭。
干巴巴的面条并不算好吃,但为了保存体力也没有办法,只能往下生吞,
程千里生吞的时候还差点呛住,凌久时给他拍拍背说慢点。
但是他刚嘱咐完小朋友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黎东源拿着筷子不停的瞄着他们。
凌久时往旁边一看,阮澜烛没什么特别反应。
上一次刘萍见过阮澜烛,所以黎东源知道了阮澜烛是黑曜石的老大。
但这次刘萍没见过阮澜烛,黎东源应该就不知道了。
那他这么看着他们,干嘛啊?
凌久时不可控制的想起上次黎东源拿出来的,那张阮澜烛的女装照。
说真的,他要不是看见那张照片,都不知道阮澜烛居然还会变装。
虽然身形看上去还是很高挑,但看起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黎东源应该认不出来吧。
凌久时反复这么想着,手里的筷子就在碗中插来插去。
阮澜烛看过来的时候,他碗里的面条已经被捅成一团糊了。
“凌凌”
阮澜烛看着那碗,低声提醒:“再捅下去碗底都要穿了”
当!
筷子很大声的插在碗里,要不是木头的碗估计底已经烂了。
而始作俑者凌久时恶狠狠的抬头看着阮澜烛说:“我就爱捅,怎么了,你有意见?”
整个桌子上的吃面的动静都停了。
徐瑾,程千里,黎东源,刘萍都看着突然发火的凌久时不明所以。
风暴边缘的阮澜烛垂眸,扫了眼已经被碎尸万段,就差挫骨扬灰的面条。
然后笑了笑说:“没意见,你继续”
笑完他赶紧扭回头,平静的表面下心旌摇曳。
虽然不知道凌凌为什么又生气了
但是他生气的时候更好看了,眼睛圆溜溜的,里面还有光,超级可爱!!!
说真的,但凡凌久时能听见阮澜烛现在的心声,就没空在意别的了。
可惜他听不见。
注意到自己动静太大,被桌子上其他人看着,凌久时放下了碗筷。
我这是怎么了?
好像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难不成是被门影响了?
旁边的徐瑾全程一直在观察凌久时,这时候问:“余凌凌,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凌久时摇头:“可能就是累了,没什么事”
“累了?”
徐瑾放下筷子,关怀备至说:“正好我吃完了,要不然扶你上去休息一下吧?”
凌久时:“不……”
“咳!”
一道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对话,两人扭头。
阮澜烛单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一边很大声的咳嗽,一边皱着眉好像隐忍着什么。
期间还悄悄抬眼,发现凌久时和徐瑾都看着自己,立马垂着眼帘疲惫至极的靠在椅背上。
全程没说一个字,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徐瑾扯了下嘴角,问:“祝盟,你是吃东西呛到了吗?”
“咳咳……”
阮澜烛捂着胸口,一副十分柔弱的样子:
“我只是从小身体不好,徐瑾小姐姐,对不起啊,打扰到你了吧”
徐瑾:“我……”
阮澜烛:“咳……哎呀,我也不想这样的……”
徐瑾:“你……”
“咳咳咳咳!”
阮澜烛抬眸看凌久时:“凌凌哥,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啊”凌久时说:“没事,特殊情况嘛,理解”
见鬼的,徐瑾心里骂骂咧咧
这哪里来的千年茶精?一个男的这么茶,合适吗??
连续两次要说话都被打断,她整张俏脸都发青,看起来很崩溃。
而两人中间的凌久时抿着嘴,本来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
相处这么久,阮澜烛是病了还是戏瘾发作了,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就是因为分清楚了,凌久时现在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憋得很辛苦。
吃完了晚饭,众人在楼下坐了一会,才陆陆续续上去睡觉。
夜色深重,雾气再次席卷而来,溢满了整个村子,甚至顺着树屋的墙壁攀爬,在窗外蠢蠢欲动。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呼吸绵长,看起来是睡着了。
窗边床铺上,徐瑾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然后立即坐起来看向了外面。
白雾弥漫中,有个凄婉的女人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姐姐……”
徐瑾听着那些呼喊,低声说:“你不是最爱我吗?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和阿辉呢?”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悄悄绕到了凌久时那边,俯身看着凌久时的睡脸。
“阿辉,他和你一样,不仅模样相同,脾气相同,连丝毫不爱我的可恶眼神也相同”
徐瑾抬手,隔着一段距离的落在凌久时的脸上方,眼中疯狂无比
“这张皮很不错,阿辉,我把他的皮剥给你,你活过来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窗外那凄婉的呼唤从未停止,被妹妹剥去皮的姐姐日夜哀嚎,令人闻之心颤。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楼下集合,
一夜过去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昨晚没死人。
导游如昨天一样,拿着小旗和铃铛,带着大家走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比昨天还要荒凉,一人高的杂草丛生。
大家远远就能看见目的地,是一座很高的奇形怪状的石堡。
导游边走边介绍:“这里原来是村里的了望台,能看见远处的气象,还能看到是否有山贼,有传言说,还能看见未来”
看见未来?凌久时仰头望着这座高高的石堡。
上次他在这里没看见未来,倒是差点被幻觉送去跳楼了。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自由参观,晚上之前我回来接大家回去,不过请大家注意”
导游继续笑眯眯:“了望台内需要安静,各位千万不要大声喧哗哦”
说完这些,她就和之前一样,独自离开了。
导游一走,徐瑾就拉了拉凌久时的袖子,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才柔柔弱弱问
“她说不要大声喧哗,是不是说明大声喧哗会有危险啊,就像昨天死在展馆里那个人一样”
凌久时说:“应该是吧”
“啊”
徐瑾一下抓住了凌久时的臂弯,低着头往他身边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凌久时被她抓住臂弯,想起她在河里剥皮的样子,顿时浑身发毛,将手抽了出来摸摸后脑勺。
程千里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石堡唉声叹气
“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扇门太多禁忌条件了吧。”
阮澜烛说:“先上去看看再说吧,走”
凌久时和程千里点头,跟着阮澜烛要上去,但他们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正是黎东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他们挤眉弄眼说:“上去看看,大家一起?”
凌久时一笑,原地站住不动说:“要不你先上?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是吗”
黎东源双手插兜,眼珠子在凌久时,阮澜烛两人身上打转。
紧接着故意低声说:“原来黑曜石的人都这么好心,线索也能让别人先找?”
到底还是发现了他们来自黑曜石。
凌久时早就做好准备,这个时候也不诧异,从善如流的笑道:
“你们白鹿不也挺厉害,过门组织中排行第二”
第二两个字喀嚓一下插进了黎东源的心脏,哥们立即不爽了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白鹿的?”
“这很简单吧”
阮澜烛插嘴说:“你怎么猜出我们来自黑曜石,我们就怎么猜出你来自白鹿。”
“呵~”
黎东源笑起来:“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来虚的”
“感谢夸奖”
凌久时也不谦虚,一抬手说:“请吧”
黎东源不再推辞,率先踏上阶梯,他身后跟着的那行人见状也随着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