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春风再美
作者:风吹帘   好险,差点成了祸国妖姬!最新章节     
    “我失忆了,不记得你”,褒可青看向男子的身后,那处并未有洛姬的身影。
    元狩帝眼神微凝,低头看着褒可青似看陌生人的眼神,回头看向暗卫墨梅,墨梅恭敬点头,表示会意。
    “主子,请在大堂内坐下,奴才给您把脉问安”,墨梅走至褒可青身前低头恭敬说道。
    等褒可青在大堂中坐下,墨梅弯身隔着她的衣袖进行把脉,仔细观察着她纤长的手指,指腹处有着隐隐的青色。
    几息之后,墨梅起身向元狩帝行礼,说道:“回禀陛下,主子体内确有中毒的迹象”。
    “陆炳,去将映山红活着带过来”,元狩帝冷声说道。
    “喏”,陆炳低头领命,随即向外急速赶去。
    褒可青看向堂外依旧低落的雨,元狩帝便坐于她的侧面,默默地看着她。
    堂中无人再说话,雨点轻敲屋瓦的声音越发得清晰。
    崎山寨内
    看着屋内被堵住嘴,五花大绑的座山雕,映山红脚步一顿,本兴师问罪的脸色转为震惊不已,在座山雕眼含希冀看向来的瞬间急速向后退去。
    座山雕立时石化,不敢置信地看向转身往自己反方向飞去的大当家。
    “还想去哪?”暗卫墨竹右手持剑站在映山红的正前方。
    “唰唰唰~”三道身影同时出现在映山红其他三个方位,均沉默不语地看向被团团围住的女子。
    “呵~你们倒是好手段”,话音落,映山红的手瞬间向前挥去,墨竹持剑抵挡,只听“铮”的一声,银针被击落的同时,四道身影齐齐向中间女子出招。
    映山红衣袂翻飞,道道银光向四道身影射去,远远看去,一道红色身影与四抹黑色身影缠打在一起,虚实之间,留下片片残影。
    暗卫墨竹在暗卫中武艺最为高强,八方客栈一时大意,竟着了映山红的道,那一次已让他尝够了教训。
    趁三个暗卫分散映山红注意力之际,墨竹眼神一冷,手上剑刃从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角度向映山红刺了过去。
    映山红抬眸的瞬间,只感觉耳边的发丝被风劈开,那一缕夹着一丝白发的青丝顺势掉落在地。她心知此时已避之不及,那一把利刃携带着雷霆之势即将穿透自己的咽喉。
    那一刻,映山红的眼前浮现的是褒可青的睡颜。
    “住手”,暗卫首领陆炳的声音自墨竹的身后响起,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丝鲜血自映山红的咽喉处渗出,利剑停住几息后缓缓收回。站立在一旁的暗卫地水抬起右手,拇指食指并拢,运行内力至指尖,向映山红身上的穴道点去,映山红立时感觉自己无法再动弹分毫。
    “将她带走”,落下这一句,陆炳转身向主宅走去,几道身影随后跟上。
    在陆炳他们离开没多久,几十名暗卫自崎山寨四面八方涌进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定,动作利落干脆,无任何犹疑拖沓。
    远处注意到道道黑影出现的寨民赶紧缩回了家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有的将脑袋侧贴在门沿上,有的自木板缝隙处往外张望,整个山寨陷入了诡异得安静中。
    主宅大堂内
    那灼灼的目光似烫了脸,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褒可青出声询问:“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朕”,元狩帝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爱人么?她不愿;朋友么?自己不愿。
    “你也想说是我的爱人么?”褒可青转眸看向堂外,语气无甚波澜地问道。
    “也?”元狩帝眼底寒光一闪而过,低声重复着。
    “洛姬说她非常爱我,她将我当成妹妹,我也觉得她是个好姐姐,那你又是我的谁?”褒可青眼眸微动,脸色不变地回道。
    “你想让她活着?”元狩帝随她看向檐下如珠的雨滴,柔声问道。
    “活着不好么?她不只是山匪的首领,她是万余山匪的首领,那些寨民如何而来,你应是非常清楚的,何必将错全怪在她的身上。她可以帮你兵不血刃地收复那些山匪,这样是否可以功过相抵,留她一命呢?”褒可青回眸看向元狩帝,缓缓解释道。
    “可青,你没有失忆,对不对?”元狩帝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麻,轻声开口。
    “哦,原来我叫可青”,褒可青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连名字都是假的。
    在褒可青看来,洛姬的“爱”太过莽撞,一路跌跌撞撞,左缝右补,笨拙又让人无奈。
    听到自大堂外传来的拖地之声,元狩帝回眸看向大门方向,正好与映山红的视线相撞。
    映山红趴伏在地,吃力地抬头看向大堂中端坐的威严男子,随即侧过眼眸想要往男子身旁之人看去,却注意到男子眼神变得锐利寒冷,突地挥出一掌,大堂两扇木门碰触到被裹挟着内劲的清风,缓缓阖上。
    映山红眼露绝望之色,她只来得及看到那薄纱裙摆。
    “你们不想要解药么?让我再看她一眼,我将解药奉上”,映山红高声喊道。
    院落中无人应答,暗卫们沉默地站立在一旁。
    闻声,大堂中的褒可青抬眸看向前方,视线毫不意外地被雕花木门阻隔。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我自知输得一败涂地,你让我再看她一眼,我给你解药”,映山红不甘地喊着。
    “这便是姐妹之情?”元狩帝不理会外面的喊声,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褒可青。
    “是啊,这世上除了爱情令人目眩神迷,亲情、友情同样可贵铭心”,褒可青迎上男子含着醋意的眼神,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你见,还是不见?”元狩帝嘴角微勾,他心里那只早已勾勒成型的玉兔逐渐化成了一只狐狸,可爱的同时狡诈异常。
    “我可以不见,此后也不会再想她,但我有三个条件”,既然狡辩不成,那便说开,褒可青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对面男子看透自己的目光。
    “哈哈哈~”元狩帝朗声大笑,院落中的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多久了?那阴沉低压气氛持续了数月,终于换得了陛下现在的开怀。
    “你说”,笑声渐歇,元狩帝俯身牵住了褒可青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柔声说道。
    “第一,由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吃解药,与你无关;第二,我想行医,下山开个医馆;第三,留映山红一命,跟她说”,褒可青说着抬眸看向雕花木门,似看到了那依旧英姿飒爽的女子,“我一直将她视作姐姐”。
    元狩帝神情一愣,可真是个狠心的人儿啊。随即缓缓地低头,闭眸在她的手背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一刻钟后,主宅大堂的门被缓缓打开。
    映山红嘴角含血地被拖到了大堂内,穴道已解,她自地上伏起上半身,左右张望,此地已空无一人。
    “不用看了,主子吩咐留你一命,望你配合一些,接下来协助朝廷进行招安”,暗卫墨松站在映山红的面前,沉声说道。
    “她去哪了?你们把她还我”,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大堂内回响。
    “主子有话带给你”,墨松低眸看向趴伏在地上,似疯子一样的女子,声音里无一丝起伏。
    闻声,映山红不再嘶吼,胸膛却是一时无法平静,仍在起伏不安。
    “她一直视你作姐姐”,墨松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多么熟悉的话啊,这是拒绝也是告知,今生今世没有任何的机会。
    一滴清泪自映山红眼眸中溢出,沿着脸庞缓缓滑落,砸在青石砖上面溅起了毫不起眼的水花。如果不仔细看,那滴泪消失之际平淡无奇,就像一份不该有的情,落地了无痕迹。
    “拿去吧,这是解药”,映山红抬起手自头上拔下那唯一的一根发簪,发髻随之散落。那根发簪玉制而成,顶上有一朵杜鹃花,映山红任由长发随檐下飘进来的风而舞动凌乱。
    “至于招安,我为何要帮你们,帮那个男人?”映山红眼神怔怔地问道。
    “主子说那书房里账册记载不全,但已能推算出山匪人数与规模。你若愿意,可减少伤亡,若不愿,朝廷也能一网打尽”,墨松缓缓松开紧握的手,那掌心内是一道道血痕,自己是幸运的,不可再奢求其他。
    “哈哈哈~”映山红不受控制地仰天大笑,就算失忆了,褒可青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属于自己。
    “一个骗子,哈哈哈~从头到尾地骗我”,映山红想通这一点,心底那丝丝缕缕的苦闷与不甘随着笑声消散,低眸看向依旧不停砸向地面的泪水,一声低语溢出:“阿娰”,短短两字缠绕着成千上万的爱恋与思念。
    随后的一个月,映山红、座山雕拖着已废去大半内力的身子带着灵州州府叶敷及其手下收复了灵州全境的山匪。
    望着朝廷的招安告示,山匪中大大小小的头目不敢相信,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大当家和二当家,面面相觑后纷纷放下武器,双膝跪地接受朝廷的处置。
    灵州州界处
    “大姐,俺们今后去哪”,座山雕背着两个包袱,看向与自己一样面上毫无血色的映山红,疑惑问道。
    八方客栈那一次碰壁,他就质疑自己今后的山匪之路,不成想,一语成谶。
    “阿雕,此后我们分道扬镳,天地辽阔,我去走走”,映山红自座山雕手中接过包袱,看着前方不远处立着的“灵州”界碑,说道。
    “姐,你也不要弟弟了么?”座山雕身材魁梧、面相粗犷,看自己前半生的靠山就这么绝情离去,无意识地撒娇出声。
    一直跟随座山雕身后的冲天风一阵的恶寒,有些怀疑起自己这么一意孤行地跟随二当家是否正确。
    “你不适合这样的嗓音,别勉强自己”,映山红皱眉说道,不再理会座山雕,径直向前走去。
    “……”座山雕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那笨重的脑子突然心思通明,他终于想起来那个仙子的声音与谁相似,“姐,那个仙子就是八方客栈的小娘子么?俺的老天,姐”。
    闻言,映山红的脚步一顿,侧过眼眸看了身后一眼,落下一句:“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姐”这个字”。
    随即继续抬步向远方走去,耳边似响起女子清朗的声音“……再多的爱恨情仇,你都该爱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你自己”,映山红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处有一缕青丝,眼泪在无人发现的地方默默坠落。
    “二当家,大当家走了”,冲天风看着身前呆愣的座山雕,出声提醒道。
    “咦,你怎么还在啊?”座山雕傻傻地回头,似刚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人。
    “二当家,俺一直在的”,冲天风无奈,要不是十年前座山雕自乞丐堆里救了自己,那自己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座山雕是一时顺手,但自己要用后半辈子偿还恩情。
    “好弟弟,哈哈哈~”座山雕开心地拍了拍冲天风的肩膀,至少自己也不至于是孤家寡人了。
    灵州一医馆,大门牌匾上书“宝芝堂”
    坐堂大夫是一名女子,女子相貌普通,医术却是精湛非凡,短短数日名声传遍崎山镇,似要向整个灵州传去。
    听说大夫有一个气质非凡的丈夫,见到的人都不敢在宝芝堂大声说话。
    “大夫,您快看看俺的娃,不知怎么,从昨晚开始额头发烫,睡了一夜也不见好”,一妇人抱着五岁的孩童急匆匆地进了医馆。
    “莫着急,将孩子放置在榻上”,一女子迈步而来,安抚道。
    “大夫,您看如何是好?”妇人站在床榻旁,双手紧握在一起。
    只见女子缓身坐下,抬手示意妇人噤声,收回手探向稚子的脉搏,仔细观察着榻上之人的面色,随即用手背探测了下他的额头。
    女子心中有定论后,向妇人说道:“看似凶险,再过两晚便会退烧,这两日还会反复。我这边给你开几副药,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三顿,可记清了”。
    “记清了,记清了”,妇人连连点头说道,此时才注意到女子头顶的发髻简单,只用一根玉簪缠绕束起,那玉簪顶上是一朵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