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焦灼又期待中的燕卿宁,陡然听到惠妃的话,顿时感觉热血逆流,她原本就带着几分红晕的脸轰的一下红透。
片刻她才声若蚊音般含糊的道:“娘娘……”
啊,天啊,惠妃怎么可以是个直女?
这么冒昧好吗?
她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啊。
很尴尬的好不好?
燕卿宁心里哀嚎,面上也只能做出羞涩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模样。
惠妃见此有些忍俊不禁的笑开,“你这丫头害羞什么?你也是成了亲的人了,本宫不拿你当外人这才有此一问的。”
燕卿宁:“……”
惠妃接着道:“本宫只是有些想不通,你明明都将自己都给了北擎,为何还要执意如此?难道就没有改变心意,想过留在他身边吗?”
左嬷嬷回来跟她说了二人圆房一事,惠妃心里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这惊喜可谓来的太过突然,她一时百感交集,近乎一夜未睡,此时也仍旧不觉困倦。
尤其是昨日,燕卿宁又没有跟着他们一道进宫来,惠妃真以为燕卿宁因此改变了心意。
昨晚躺在榻上,她还和左嬷嬷商议了很多事,就连孙儿的名字都想了好多个!
可是到最后也没能选出一个来。
想了半天,感觉哪个名字都配不上她的孙儿。
惠妃对此自然乐见其成的,试问没有几个母亲会不希望自己儿子身边有了个知心知意知冷知热的人儿啊。
可是,不想,只隔了一夜,燕卿宁竟然就进宫了,对惠妃来说,可想这心里的落差有多大。
惠妃意外又不解,只暗暗着急和责怪楚北擎,他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儿子对燕卿宁只是一时兴起?
否则,楚北擎若是对燕卿宁有心,以她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燕卿宁进宫才是正理啊。
现下他亲自将人送到她这个母妃跟前来,那楚北擎就该明白,她这个母妃是不会失信于燕卿宁的。
“我……”燕卿宁并不知道惠妃心中的百转千回,此时只尴尬到脚指头抠地。
她都进宫来了,就代表不改初衷,可惠妃还要问出来。
“难道是北擎对你不好?”惠妃追问。
燕卿宁摇头,“不是……”
“难道你不喜欢他?”惠妃忍不住急急问道。
不是她过于自负,自己的这个儿子,可天下间就没有哪个小娘子不喜欢的。
以前不知多少名门闺秀趋之若鹜的为了嫁给楚北擎,而来讨好自己。
只不过,自从楚北擎那些关乎他自身的噩耗接二连三的传出后,才算消停下来,她这里也跟着冷清了。
同时惠妃也看清楚了很多人的嘴脸,同时也看破了很多事。
所以,到现在,虽然燕卿宁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不识好歹,可惠妃却觉得这姑娘品行难能可贵,她是真心喜欢。
燕卿宁看出惠妃对自己是发自真心关心,尴尬散去了些,她坦诚道:“娘娘误会了,与那些都无关,是我志不在此。
我觉得既然能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总比在后院里与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虚耗光阴来的更有意义。”
惠妃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神色坦然且坚定,她看似柔弱无害,却独立自主又透着坚毅。
让她突然就想到一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话。
好一会儿,惠妃才喃喃说了句,“卿宁,你真的变了好多……”
她想,难道是因为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所以心态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吗?
“卿宁,本宫还是那句,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如今与当初我们达成共识的时候又有所不同的。
本宫可以和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护你一世安稳无忧,有本宫在,无人敢再欺负你……
你要知道,于一个女子来说,没了贞洁,将来想要嫁个如意郎君,怕是难了……”
“我知道惠妃娘娘是为卿宁好,可是卿宁主意已定,卿宁更习惯那种无约无束,随心所欲的日子……”
燕卿宁心下有些着急,这步琴姑姑怎么还不出来?
惠妃没想到她竟这么有主意,知道无法说服她。
她暗暗一叹,那双藏着智慧的双眸瞥了眼寝殿门口的珠帘。
下一瞬,步琴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步琴双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面有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箱。
燕卿宁顿时抛开了所有思绪,目光灼灼的落在步琴姑姑手里的箱子上。
惠妃看的更是无力叹气,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遗憾。
但儿子不争气,她这个当母妃的干着急也没用。
“打开看看。”惠妃见燕卿宁宝贝似得抱着箱子,那模样像是兴奋,又像是生怕谁抢了去似得,看的她感觉有些好笑。
燕卿宁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当面打开查看的,听到惠妃如此说,她说了声失礼,便打开了木箱。
里面有银票、房契、路引,路引上面清晰的盖着官府的印章。
燕卿宁一一看过后,她才揣着满心激动的翻开那本户籍。
上面赫然写着女户两个字。
接着是为她伪造的身世,孤女。
接着,燕卿宁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那个名字下面,既简单又醒目的‘史大花’三个字上。
她顿时一股土腥气扑面而来。
简直不可置信!
史大花?
史大花!
这名字似不似太有些草率了?
燕卿宁半晌挪不开眼。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惠妃见她眼角嘴角齐抽,疑惑的问道。
燕卿宁有些欲哭无泪,算了,她不挑,达到目的才重要。
她强笑了下,违心的一句,“好别致的名字……”
惠妃顿悟,想起她户籍上的名字,也有些忍不住抽嘴角,当即道:“你知道的,本宫在这宫里可不懂这些。
故而,便将这件事交给了北擎。所以,这些可都是北擎给你准备的,说实话,月前他给我的时候,我看了……也觉得这名字呃……别致的很。”
这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有意的,这锅她可不背。
燕卿宁:“……”她捏着户籍的手指泛白,该死的。
月前?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