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这边的驻军就这么出发了,但这一路也注定了不能太平。
这事儿还得从女帝与萧国舅说起。
早在那二人决裂时,海州这边就已卷入到战火之中。
毕竟萧长慎乃是国舅府庶子,被视作萧国舅的党羽,就连萧国舅本人都已藏躲起来,女帝那边又怎么可能放任这摆在明面上的漏网之鱼。
皇室发兵于海州,那些皇家骑兵也是海州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因此这一回整合兵马,对于萧长慎来讲,除去带着这些兵力与萧国舅碰头、支援萧国舅那边,也是为了驱逐那些被女帝派遣过来的骑兵。
行军路上只走了两天两夜,他们就已经撞见一支骑兵队伍,对方仅仅只有数百人,但萧长慎这边却是上万人,其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几乎双方一照面,那些皇家骑兵就已被萧长慎这边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卸甲。
不过纸包不住火。
“报——!!”
如今的海州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以海州首府为中心,被神威侯府所划分,处于萧长慎的掌控之下。
可另外大半个州域土地则是已被那些皇家骑兵所把持。
说起来这件事江虞羲也算居功至伟,毕竟他之前曾以六福商号的名义卖给那些骑兵许多粮草和军需物资。
而此刻一座城池的关隘之中,有人快马加鞭地前来报信。
“将军!侯府异常,那萧长慎调集兵马!而今已离开海州首府,正朝我等逼近而来!”
上万人的行军阵仗自然瞒不了人,大军开拔也拖慢了萧长慎那边的行军速度。
而这人赶在萧长慎之前将消息上报,那位骑兵将领则是脸色一沉。
“此事当真!?”
他一瞬便凝重了起来,也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就大手一挥。
“来人!立即派人通知陈大将,还有董将军!”
许是觉得事关重大。
那萧长慎如此的明目张胆,恐怕也是要与他们这些人开战,毕竟海州之外便是燕州,而他们如今所镇守的这座城池,正是位于海州和燕州的交界之处。
而如果萧长慎想离开此地,那么这座城池也将是他的必经之路。
换言之双方之间已一触即发。
不久,几位军中将领身着盔甲匆忙赶来。
其中一人名叫董威,这董威是个直肠子,也是一个暴脾气,他一进门便先骂了起来。
“我干他天爷的萧长慎!”
董威双目瞪圆,“我就知道这些姓萧的没安好心,之前那萧长慎曾传令于海州商户,让那些商户断我等粮草,害我等不得不拉下脸面去向那六福商号进行求助,甚至还为此被那六福商号的东家敲了笔竹杠。”
“眼下他召集兵马闹出如此阵仗,怕是他萧家早已有了不臣之心!否则他一介庶子又怎敢如此!?”
董威义愤填膺,说起来国舅名萧獠,乃是女帝的亲舅舅,当二人决裂时朝廷之中曾有不少官员力挺萧国舅,着实是萧国舅对外名声太过清廉,
直至双方的斗争逐渐白热化,互相扯出了许多陈年旧事,而这萧家之人又本就不干不净,这才爆出越来越多的黑料。
至于萧长慎这边只能算是一个小喽啰,女帝那边大半心力都放在那下落不明的萧国舅身上,派兵至此收拾萧行慎,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一件小事罢了。
但恐怕就连女帝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皇家骑兵竟然在这儿栽了个跟头。
而另外一位中年将领姓陈,也是在场所有武将之中军衔最高如泰山北斗的一个。
他看起来比董威沉稳许多,也冷静许多,而眼下他一脸沉思。
“那萧长慎虽只是国舅庶子,但曾有传言,那人心性谨慎。我等来此之前也曾找人探听过那萧长慎,从他行事作风来讲……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便是直指要害。”
依这陈大将来看,那萧长慎怕是已十拿九稳,认为有着很大胜算,否则就算真想调兵也不至于如此高调。
而今大张旗鼓,也等于在向他们这些人宣战,等于一举扯开了一张遮羞布。
此时又是一位年轻小将看了看另外几位的脸色,他心里直犯嘀咕。大抵是年轻气盛藏不住性子,忍了许久终究是没能忍住。
于是那名年轻将军小声地说:“陈大将军,末将觉得那萧长慎不大对劲。”
“我等皇家骑兵与他海州驻军摩擦不断,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双方胶着至今已经能有大半年了。”
“而近日也并无大事发生,彼此之间并未进一步恶化,他怎就突然变得这般冒进?”
那年轻将军又想了想,才推测道:“难不成……是与萧獠有关?”
若是与国舅有关,倒是也能解释得通。
而那位陈大将军则是沉思片刻,“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暂且不宜定论……董威。”
“末将在!”
那陈大将军唤了一声,而生得孔武有力的董威立即一步上前,并双手一用力,重重地抱了一下拳。
陈大将军又微微地眯起了双眼,旋即才思忖着下令:“你且调兵六千,去探探那萧长慎虚实,此人诡计多端,记得多带几名军师。”
陈大将军想得也很简单,他主要是想弄清楚那萧长慎为何突然调兵。
而董威领命之后,立即做出一副凶煞模样,他猛地一转身,等走出大帐之后便让人吹响了一支号角。
而与此同时,那营帐之中,陈大将军又忖度了片刻,才又长吁口气:“对了,燕州那边准备的如何?”
正好众人齐聚,他也突然想起那位六福商号的神秘东家。
前阵子那人曾以粮草为饵,想从他们手中交换燕州那边的“燕巢”坐标,似乎是想将“燕巢”一网打尽。
而这所谓的“燕巢”,也不过是一诨名,最早虽然出现于燕州,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已渗透了另外几洲。
或是深山,或是海岛,亦有可能是隐藏于市井之中。
但有关燕巢的来历却极为神秘,
哪怕陈大将在军中的地位也算举重若轻,但对其所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