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百忍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眼中闪过一丝思念、一丝恨意。
“我本贫苦农家人,十岁那年,有幸得遇恩师看中,收我为徒,授我技艺,云游四海,也是过了几年逍遥生活。”
景湛三人目不转睛看向百忍,不知不觉间竟升起丝丝怜悯之情。
“四年前,我与师父途经西域魔云山脉,好巧不巧被一处上古遗迹深深吸引,待我与师父前去探查,不曾想……唉!”
百忍话音落下,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呜咽之声不绝于耳,心知定是遭遇祸事,一时竟不好出言催促。
几十息后,百忍缓缓收敛心神,拭掉脸颊泪水,眼中霎时爬上无尽杀意。
“那鬼物先是附在我体内,师父为救我性命,不得已向其屈服,并约法三章。哪知其趁师父不备,偷袭于他,神魂重伤下,再难活命。他老人家临终前,却也将那鬼物伤的不轻,否则,小僧只怕也早已魂归西天。”
“竟有这种事?”
李猛惊讶的看向百忍。
景湛与刘星雨对视一眼,并未多言,想到星月阁中万晓生,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百忍强忍怒火继续说道,“师父临终告诫,莫要为他安葬,可小僧于心不忍,却也正因此,着了那鬼物的道,夺我一魂一魄,令我神魂不得完整,修为难以存进不说,在其眼中更是犹如牵线木偶般任其摆布。”
景湛心中涌现一丝怜悯,收起追风落日剑缓缓说道,“百忍师父既已被其挟持,为何又出现在圣佛宗中?”
“呵呵,这不过俱是那鬼物安排罢了。”
百忍无奈摇了摇头,面露苦涩,强忍泪水。
“许是那鬼物与圣佛宗有些恩怨,又授我些许术法,令我混进圣佛宗中,以待时机成熟,一举将其颠覆。”
三人闻言心中震惊无比,圣佛宗乃八大宗门之一,门中高手数不胜数,更兼其法针对鬼魅之物尤其奏效,真不知那鬼怪究竟是何来历。
“而那鬼物为躲避正道高手追踪,偷偷潜入星月阁中,一晃便是三年有余,前些时日,寻到我后,讲了些关于景施主和咫尺天涯之事,故而法皇墓葬之中,我方才对景施主如此上心。”
百忍娓娓道来,景湛瞬间明白其中原委,随即心底微微一沉,双眼微眯看向百忍。
“百忍师傅,不知他是如何与你讲的我和那咫尺天涯?”
百忍看了看景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犹豫片刻后,似是下定某种决心,轻叹一声。
“景施主,那鬼物只说,你一身气运,贵不可言,若是可以定不能令你死在外面。至于咫尺天涯,他亦是赞不绝口,之所以引你选它,一来是为了与你结个善缘,方便日后行事,,第二嘛,你若因此走火入魔,对他也并非坏事,你若修炼有所小成,则更说明其眼光不假。”
“原来是这样……”
景湛闻听此言,也便放下心来,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嗤笑一声,神色冰冷的看向百忍。
“既然那鬼怪令你护我周全,可圣佛宗这些人,你又作何解释?”
百忍神色淡然,呵呵一笑。
“这些年来,小僧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悔恨、挣扎之中,正所谓,一念神魔,一念正邪,出了法皇墓葬,思虑再三,既然那鬼物欲要保你,必然有他的用意,我却偏偏不如他所愿,所以便有了刚刚之事。”
景湛与刘星雨、李猛对视一眼,心中对百忍所言信了七七八八。但想到星月阁中万晓生,心神顿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万晓生,你究竟意欲何为?”
不及多想,却听百忍呵呵笑道,“三位施主,小僧已将有关景道友的所有讲了出来,不知能否放小僧离去?”
刘星雨闻言眉头微皱,随即疑惑的看向景湛。
李猛更是眼中杀机一闪而过,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即便他所言非虚,一来仇怨已结,二来又与那鬼物牵扯甚广,第三则是老六的秘密,绝不可令他人知晓。”
想到此,景湛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咧嘴看向百忍,淡淡说道,“百忍师傅,此事关系重大,今日恕景某食言了。”
说罢,右手轻轻一挥,李猛与刘星雨飞身掠出,景湛也不迟疑,三人瞬间将百忍重伤在地,无法动弹。
“你!”
百忍震惊之余,强压怒火,神色冰冷的看向景湛,郑重言道,“景施主,誓言已立,难道你不怕天谴不成?”
景湛咧嘴一笑,看了看宗金。
“百忍师傅,对不住了,景某说的是我三人不害你性命,却不包括它。”
百忍见宗金周身散发出凌厉气势,心中顿时涌起无尽凄凉。
“好好好,哈哈……景施主好算计,万某人死而无怨,只求他日你能手刃那鬼物,为我师父与我报仇雪恨,九泉之下,我亦不悔不恨。”
景湛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忍,神色闪烁间,刚欲放百忍离去,宗金却抢先一步飞驰而去,一双利爪死死扣进其头颅之中,鲜血缓缓淌落在脸颊之上。
“唉!”
景湛轻叹一声,心中不由一松,三人一妖打扫战场,收拾妥当后再次向来路而去。
“噗!”
星月阁中,正在宗门闲逛的万晓生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周身气势异常凌乱,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惹得路人惊讶不已,连连驻足。
“什么!不好!竟然死了,怎么可能?”
不及多想,万晓生慌忙运转功法闪身而去。
半盏茶功夫,景湛三人远远望见星月阁众人正焦急的东张西望,见几人折回,楚玲珑神色一缓,刘老则是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杆烟袋猛吸了两口。
“事情如何?”
楚玲珑看向景湛轻声问道。
景湛咧嘴一笑,缓缓点头,见楚玲珑如此担心,心头不由微微一暖。
“哼!”
韩天忠见几人折返,冷哼一声将头瞥向他处。
景湛神色冰冷的扫了眼韩天忠却并未言语,心中暗暗嘀咕,“两个月后,看我取你性命。”
“噗……啊……”
就在景湛思虑之际,普渡一声惨叫,整个身形抛飞出去七八丈远,胸口一道尺许长伤口甚是骇人,血如泉涌,几息功夫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嘴角不住抽搐,神色略显涣散。
“师兄!”
普化一声怒吼,分神之际,一杆长枪自丹田刺入,周身气势一落千丈,晃了又晃,跌倒在普良尸身之上。
“暗影!”
普渡艰难坐起,神色黯然的扫过二十余名黑衣人,一抹苦笑自嘴角缓缓划过。